几乎就在喊出发射的一瞬间,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声也从前方传来,辉夜的夜视仪里被巨大的热源所覆盖,即使不知道究竟命中了哪里,但结果就是目标坦克顺利地被阻止了行动。
「非常漂亮」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焰火一样让天舞的心情瞬间绚烂起来,只不过还没有时间庆祝这小小的胜利,辉夜便如同离弦之箭似的冲向三人所在谷壑的高位处。
就当被留在原地的两人想发出询问之时,辉夜前进的方向上一台奥托克莱尔居然从沙堆后探出了机影。
比对方反应更快,辉夜已然在武莱的HMA出现的刹那拔出了太刀,巨大的刀刃自下而上重重地砍在奥托克莱尔的下盘上,直接将对方打得滚到了谷底,既像剑客又似刺客一般的辉夜自然不会放过对手失势的这个机会,Comet System灵活地横向喷射,机体转眼间冲向奥托克莱尔着地的位置,预设程序引导的打刀随即出鞘,突破了武莱HMA垂死挣扎的双手防御,径直把打刀刺入了敌方的驾驶舱中。
这一回,凄厉的惨叫甚至清晰地从钢铁棺材中直接传出,就连天舞都发出了不适的呜咽声,然而夕夏仅仅面无表情地抽出刀尖沾血的打刀并对古贺少尉下令,
「我们在这儿也投个烟雾弹」
夕夏已经想明白了敌方的用意,在发烟剂喷发出浓郁的烟雾后,她便带领着三人继续撤退。
「队长,我们是要绕路吗?」
「或许叫突破包围网更合适」
根据辉夜肢体语言的示意,古贺和天舞很快便不再使用扬声器,并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被辉夜破坏的奥托克莱尔,根据三人原有的情报对比,那台一代HMA的脚部经过了明显的改造,不论是辅助轮还是本身脚掌的触地面积都比常规的型号要大上一圈,仿佛是为了适应沙漠作战而改进的型号,这也便能解释为什么这台HMA会一马当先差点打了三人一个措手不及。
「武莱军肯定不会只有一台改造型吧,也就是说,这个烟雾弹是为了掩护奥托克莱尔改造型的突袭吗?」
天舞一边努力地搜寻监视器画面中任何可疑的物体,一边高度紧张地向夕夏提问。
「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我们继续留在原地或者是按原本的路线直线撤退,那必然会被速度更快的敌人提前埋伏」
「可只要一两分钟之后,烟雾一散开他们就会马上发现我们的踪影,到那时候再追我们的话,我们同样甩不掉吧,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速度渐渐跟不上另外两人的古贺少尉被落在了后面,实战中从未经历过这种危险困境的他诞生出了一种会被抛弃的恐惧心理,然后他话还没说完,承影的一只脚蓦然陷入了沙地中,
「流,流沙?!」
「别乱动!」
其中一只腿到膝盖的部分已然没入了沙地中,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辉夜又及时返回抓住了承影的机械臂,循序渐进地将这笨重的机体拖出会吞噬生命的沙坑。
「队长,这条路线你确认过吗?为什么会有流沙,昨天不是已经提前……」
「冷静点,曙光3号」
少女毫不动摇的声音切碎了即将发芽的不安种子,
「流沙可是我们现在的救命稻草呢」
紧接着夕夏带有一丝轻松语调的声音又宛如一针强心剂让小队另外两人恢复了活力。
「难道说,这片流沙地中存在我们能通过的路线?」
「是昨天下午风间上尉带来的那群帮手事先调查好的吗?」
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而夕夏也只是简洁地「嗯」了一声后,便不卖关子地带领两人开始穿越杀机四伏的流沙区域。
由于视野不再受阻,武莱军几乎是在夕夏一行人一出现在广阔无垠的的流沙地区后,便立刻发现了他们,于是又一次蜂拥而至。
「烟雾弹投到脚边,留给我两个!」
承影和虎彻听到命令后手忙脚乱地递给了辉夜拉环式烟雾弹,同时他们自己也在脚下投下了这个战术武器。
抢在滚滚浓烟覆盖住自己的视野之前,夕夏提前拉开烟雾弹的引信延缓了一秒钟才远远地朝武莱军包围的方向扔去,尽管弹壳会逐渐陷入流沙中,但已然迅速散开的浓雾掩盖了这一事实,既未察觉到危险又急功近利武莱军不论是战车还是HMA,都如同夕夏预料的那般在团团浓烟里误入了吞噬生命的沙地,先头部队挣扎着想要逃离沙坑,而冒进的后续部队由于情报准备以及视觉信息上的不足,反而又扩大了受害面积,转瞬之间,包围网就被这个小小的技俩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各位,压低重心,冲过这几百米的距离」
无法近身,武莱军便像是要把这份被戏弄的愤怒灌注到手中的武器上一样,枪林弹雨从两侧向中路刮起,夕夏一行人只能在火光四溅的浓烟中艰难地前行。
「哈……哈……穿过这片流沙地后就能看见赫炎峡谷了吧,到时候……」
「糟糕!再加快速度!」
最让夕夏担忧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不顾后果的武莱军动用了重火力武器,榴弹在流沙之下引起的爆炸造成地面剧烈震动,通过失去定型的沙子所传递的爆炸能量持续破坏着原本的稳定结构,流沙的面积随即被人为的扩大了。
夕夏三人所走的原本就是庞大流沙地中唯一地质构造比较稳定的路线,面积既小又脆弱,这一炸使得三人彻底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曙光小队的三台HMA走过的路径从中下游部分开始塌陷,以肉眼勉强能捕捉到的极速朝三机吞噬而去,三位驾驶员自然也发现了这点,不顾被流弹打中的风险,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向视线彼端象征着安全的山丘冲去。
好在Comet System让两台第二代新锐HMA脚上生风,很快目的地就近在咫尺了,
「直接跳上去!」
随着夕夏的提示声,虎彻和辉夜在机械巨足下陷沙地数厘米后,避震器的裸露处喷出了滚滚蒸汽,两台钢铁巨像先后一跃而起,撞散沙丘顶端的沙墙,顺利落入了熟悉的掩体后方。
「安全上垒!小夕夏太棒了!」
机体顶尖的性能加上驾驶员卓越的天赋,两位少女完成了百分之80以上驾驶员都做不到的行动,或者即使是做到了,也会在起跳或是下落的瞬间晕厥过去。
此刻夕夏也是满头大汗,浑身上下因为承受了机体高负荷行动而感到疲劳,同时为度过这惊心动魄的瞬间而感到喜悦,不过那依然只是片刻间的感情,
「曙光三号,你也跳上来!」
内心充满了身为领导者的愧疚,夕夏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新队友被落在了后面,没有II型动力系统的承影在极限状态所表现出的速度实在要差虎彻太多了,短短的最后数十米距离仿佛维系着生与死一般遥远。
「队长……」
面对着自己难以逾越的高墙,绝望尚在古贺少尉的内心逐渐扩散开来之前,他便幸运地看见了朝向自己伸出的机械手臂,
「用力跳,我把你拉上来!」
弹跳装置甚至还达不到长船·终型的水准,承影在勉强够到了辉夜的手掌后,才能借力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巨大的重量让辉夜的身子几乎完全陷入了沙堆中,夕夏维持机体平衡更是用尽了全力,
「危险!」
可就在这时,天舞的惊叫打破了夕夏的全神贯注,对向侧面的监视器印出了不能更糟糕的一幕——爆炸产生的气浪不知何时已经把发烟剂造出的烟幕吹散了,原本在枪林弹雨中保护三人的屏障暴露出了无数缺口,最接近的则是一辆沙漠越野车,当夕夏发现它的时候,车上的士兵正扛着手持榴弹发射器对准了自己。
极度短暂的时间留给夕夏的只有明白形势严峻这一点而已,倘若此刻放开承影的手再去闪避,那就意味着前功尽弃,时间不会再给自己第二次机会。
「给我沉……下去!」
从辉夜身后传来的女声在千钧一发之际消散了夕夏原本会陷入的生死抉择,理解到对方目标是辉夜而不是自己的天舞,操纵虎彻压上辉夜的下半身,以致瞬间增大的压强使地面迅速下陷,直至完全包裹住了漆黑的HMA。
也就在此刻,令人忌惮的火箭弹从辉夜正上方擦身而过,随即震耳欲聋的爆炸和遮天蔽日的沙尘宣告了对死亡的成功规避。
经历了短暂的滞留,克服了爆炸声带来的震感,承影再次开始攀爬,虎彻在击毁给她们造成威胁的车辆后,则是打算来帮夕夏拉这位中行联合的同僚一把,没想到却被夕夏喝止了,
「10点钟方向!」
简单的提示所昭示的,是无数威胁即将陆续出现的冰山一角,架设着榴弹炮的步战车转动着车顶巨炮的轮盘再次对准了最为显眼的辉夜,而炮手面对三台HMA的阵势,也只是安然地藏在炮盾之后瞄准开火。
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成功突破自我的天舞依旧没有逃避,冷静而果断地举起大口径的突击步枪,朝向漆黑的炮口扣下了扳机。
数发弹壳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并被后座力抛弃在松软的大地上,担负更重要使命的弹头则是沿着既定的轨迹大肆破坏而去,坚固的炮管被这片金属风暴席卷而过,残留在炮口内的异物更是成为了暗藏的杀机,随着压力的改变,原本给予三人的告死轰鸣反而变成了礼花,榴弹炮的炸膛最终还是令步战车失去了最有效威胁的手段。
等不及天舞庆祝自己超乎想象的发挥,在辉夜的帮助下来到沙丘之顶的承影立即扑向来自御雷的两人,借助重力势能向沙丘的坡底滚去,而留在他们身后的,则是被炸得漫天飞舞的沙子。
「赶上了……感谢两位」
待到震聋发聩的爆炸声暂歇,死里逃生的三人才缓过劲来。
「天舞,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哈……独自一人的话……就太可怕了,还是不要啦」
三人怀着并不纯粹的喜悦之情隔着装甲相视而笑,自己的战斗并未彻底结束,距离象征着安全地带的赫炎峡谷还有最后一段距离,没有人能在这种状况下无所顾忌地笑出来,没有人希望因为一时的天真而乐极生悲,哪怕是无关紧要的天真,这种拘束感就像是迷信一样,被战场上的士兵们所共有。
「大家振作起来,只剩最后一段路了,我联系一下少校那边」
带着对身后的敌人不知何时又会重整态势追击上来的不安,以及「最后」二字所蕴含的希望,三台造型迥异的HMA再度开始移动,而在那台漆黑的机动装甲里,夕夏以复杂的心绪接通了少校队伍的通讯,
「这里是曙光小队,Y组的反包围行动出现了什么问题吗?是否还要继续进行?」
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原因还是其它的干扰,位于最前线担负突入大本营行动的赫炎一队此刻留在通讯频道中的只有一片杂音,夕夏见状便直接绕过Center向HQ发起通讯,这一回倒是很顺利地对话成功了,
「这里IA01,武莱军装甲部队的主力目前看来有倾巢而出的趋势,指挥部暂定敌方要对赫炎基地发动总攻,请你们尽快撤回赫炎峡谷参与防守」
「请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两军局势」
把满腹疑问暂时压下,夕夏随即通知了两位队友与HQ建立相同的通讯频道。
「目前Y组已经有三个分组彻底失去联系,暂时视为被武莱军歼灭了,包括你们曙光小队在内,还剩三组健在,不幸的是另外两组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中,以你们小队的兵力没有办法救援,所以反包围计划已经取消。虽然敌人的行动规模不在我们的计划内,但是从大战略层面来看现在的战况是远超乎我们想象的好,负责主攻的赫炎一组已经开始行动了,『鹰隼』也已经准备就绪……嗯,曙光0号还让我传达一句话,请各位注意自身安全,尽快退防」
「明白了」
代号为0号的正是风间上尉,理解了局势的夕夏原本不一定会听从HQ的指示,但既然风间上尉也这么说了,她自然会接受这个原本就很稳妥的方案。
「那我们就不用顾虑敌方上不上钩,一个劲地冲回峡谷就行了吧」
「嗯……先这么做吧」
夕夏稍微犹豫后才回答天舞,战场的局势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疑点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难度堪称九死一生的主攻任务是由少校亲自执行的,即使使用了诱饵战术,完成任务的难度依然不容乐观,可实际作战局面却反常的顺利,而且当这份顺利还是完全有利于主攻队时,这就不禁会让人诞生一个可怕的猜想——有知晓这次作战行动的人在操纵着武莱军,而这个人物有可能是岸波少校。
动机,目的,危险性,价值,证据……
数个需要思考和获得的关键词来回滚动在夕夏的脑海中,可情报匮乏的她自然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追求完美的性格作祟,明明才刚带领着战友越过了难关并且现在所做的事和原计划相差无几,夕夏还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之中。
【把天舞和古贺少尉带回安全地区是首要目标吧,毕竟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弹药和武器了。
可是放弃支援其它的诱饵组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对了,另外两个诱饵组都有谁在?】
「夕夏!」
「啊?」
高分贝的喊声终于将夕夏从思考的泥沼中托出,紧接着天舞发出了关切的问询,
「叫了你几声都没反应,你还好吗?」
「我没事,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该联系曙光5号他们,应该已经进入通讯范围了,而且……或许我们还需要他们的支援」
天舞随即向夕夏示意了身后的方向,并未彻底甩掉的HMA机影看上去依旧没有放弃追击辉夜。
「嗯……」
「夕夏?」
「啊,好的,我这就试试」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流淌在夕夏的心田里,直到吵杂电波干扰声里传出她最近最常听见的男声时,她才终于理解了这份思绪的源头所在,
「这里是曙光5号,夕……曙光一号,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好,我们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了,差不多需要你的支援了」
发现对方又犯了差点在作战无线电中喊出自己名字的老毛病,夕夏想象着通话对象此时的模样,不知不觉嘴角便微微上扬了。
「我这边看得很清楚,你后面跟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不过达到威胁距离的只有一个小队的HMA而已,你就保持现状,一有异动我就一枪解决敌人,总之,我会保护好你的背后,放心撤退吧」
「口气不小,这么远的距离你真的有把握吗?不如先表现一番吧」
「诶嘿,大概三发能中一发的程度吧,而且这个距离下的穿透效果会受到影响」
「所以就别夸下海口能保护我了,好好把敌人的方位和距离传达给我就行」
一种矛盾的心理导致夕夏做出了幼稚而其带有对抗性的回应,理所当然的,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暗自懊恼着自己嘴巴的笨拙。
「相信我啦,其实这里还存在一个玄机,只要我们发动狙击,武莱的家伙很快就会意识到有埋伏,到时候他们跑还来不及呢,所以即使相隔还很远但要保护夕夏是没问题的。上尉也命令我尽可能等到武莱军追进赫炎峡谷内再发动攻击,以免打草惊蛇,毕竟很可能端平大本营后我们还得反攻清理这些有生力量,请君入瓮何乐而不为嘛」
面对自己用高傲伪装的任性,坐在辉夜驾驶舱中的少女得到的却是温柔而且耐心的解释,如同在风香山那时,即便保留着清晰的意识也依然无能为力的绝望,终会被来自身边的温暖给驱散殆尽。
夕夏在此刻彻底明白了,明白了自己所害怕的是「依赖」,自己所喜欢的也正是依赖着他时所诞生的「安心」,
「那……就拜托你了……谢谢」
夕夏木讷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蛋,结果意外触碰到嘴角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傻笑。
【明明对方又不是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良久的沉默过后大脑一片空白的少女只得道出最平常也是最坦率的答复。
「嗯……提前祝贺你们凯旋而归,辛苦了」
尽管敏锐的少年察觉到了夕夏的异常,不过他以任务优先加之并未往深处去想,所以最后也没有继续对话,仅仅默默等待夕夏率先切断通讯。
另一方的黑发少女则是机械式地关闭了麦克风的开关,茫然地操纵辉夜继续撤退的行动。
「讲完啦?那我就要开始了啊」
「什么?」
并肩而行的虎彻忽然从扬声器中发出令夕夏不明所以的话语,紧接着……
「啊啊啊!憋死我啦!在严肃的战场上秀恩爱真是太坏啦!」
天舞带着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透过扬声器向夕夏抱怨道,
「小夕夏你该不会忘了你用的是整个小队的频道吧?你和雨明旁若无人的暧昧对话简直……鸡皮疙瘩」
「啊……不……我们的对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天舞那带有强烈冲击性的话语内容终于让夕夏在慌乱之后恢复了清醒,于是她便故作镇定地反问回去,可令她没料到的是接话茬的却是另一位看着老实巴交的队友,
「队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点羡慕皆城少尉呢……啊,咱没有别的意思呀」
「……」
被别人改变,自己不再像自己,无法忍受领袖的孤独……
没有人知道,钻牛角尖的夕夏此时脑海中已经映出了和雨明婚后生活的画面,不过画面呈现的内容是雨明一副家里主人的模样,自己却是弱气的贤妻良母型。
【才不要这样!】
「不想没命就少说废话」
在天舞和古贺看来突发莫名怒火的夕夏显得威严满满,
「谁教你们作战没结束就放松到这种程度的?」
「抱歉……」
「对不起」
恢复到严肃认真的领袖状态的夕夏暗自下定决心,即使全世界陷入恋爱中的少女都是一个模子刻出的状态,她也绝对不要变成那种傻样,在作战结束后一定要当面向雨明问清楚自己的所有疑问。
沙漠已然接近了边缘,即将到来的便是没有起伏不定的沙丘作为屏障的戈壁地带了,然而可以使用辅助轮加之能以林立的戈壁岩作为掩体,机体性能优势明显的三人反而如鱼得水,让追击的敌人甚至没有机会开火。
「你们与追击第一梯队的距离已经拉大了200,第二梯队400」
临时充当观察手的雨明将情报及时传递给了作为诱饵的三人,同时风间上尉也加入了曙光小队的频道中,等待着下令反攻的时机。
「曙光2号,把动力输出调整至60%,曙光3号保持80%」
「会不会太冒险?」
「我们可以做到」
面对雨明的询问,平复心情的夕夏已经可以完全平静地回答了。
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逐渐消耗武莱军的有生力量,没有比将敌人引进峡谷更适合的方案了,即使按常理而言武莱军不至于这么执着的追击,可或许是恰逢孤注一掷的总攻状态,对退路不保的先锋部队而言,既没有受到像样抵抗而且和进攻目的一致的追击行动,以及破坏亦或缴获辉夜的价值,都注定了他们会采取现在的行动。
「局势由曙光一号判断,鹰隼已经确定在15分钟后起飞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给后续的作战减轻压力」
「是!」
就连风间上尉也默认了夕夏的判断,伫立在悬崖边缘的少年也就不再劝诫,俯瞰着像是重新拾回信心的武莱HMA部队缩短了与曙光小队的距离。
就像是从平地拔起的人造城门,赫炎峡谷代表了最壮观又最精妙的自然造物,而此时耸立在夕夏等人眼前的峡谷更是象征着胜利之门,就在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松懈下来之际,陌生的声音倏然在频道中响起,
「曙光小队!有埋伏,注意峡谷西面,2点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