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队的人手带着工兵铲来到了嘟嘟留下的痕迹处,然后小心翼翼地确定地质构造的安全性以防造成大面积塌陷。
看到这一幕的我自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雨琴并救下她的那时候,我与武莱军战斗之处多经历的地表塌陷。
「雨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在哪吗?那时候你们在那也是勘探那些『赤星』吗?是不是这附近?」
面对连问了三个问题的我,雨琴没有表现出丝毫混乱或没耐心,而是和警员借来一张地图给我说明,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确实在这附近,距离……也就几百米远呢,不过当时只是大概确定我们要的东西在这附近……」
一边说着,雨琴一边在地图上徒手比划了一个圆,
「兄长大人来到青耀城后,其他的勘探队伍在这个范围的基础上,又进一步缩小到了现在这块地方」
「那,原先那儿是不是也有?」
「唔,雨琴好像没有听到徐叔他们说过那儿有,估计当时嘟嘟也没往那儿跑吧」
「所以说,这只猪到底怎么回事……组装了狗鼻子?」
我终于问出了我最好奇的问题,并将手指指向嘟嘟,结果那家伙顺势把鼻子朝我的手指拱上来,
「哎!兄长大人别欺负它啊,它可是四皇子要求以贵宾待遇饲养的香猪,是很神圣的猪呢……如果是晚上的话,你还会看到嘟嘟身体里会发出微光噢」
「发光?」
我完全不解雨琴这句话的意思,正巧这时,挖地的警员们传来了好消息。
「小心点」
一边胳膊被公主抱着,另一边则是雨琴,虽然我不知道她们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但好在她们能配合我的步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接近前方的空穴。
「下面会有什么呀?」
「肯定是赤星啦」
雨琴欢快地回答了欢快提问的公主,不过没有融入气氛中的我有另一个在意的事,
「对了,得拿个手电筒啊,要不怎么能看到深坑里有什么」
「嗯……雨琴觉得,大概不需要哦」
几秒钟后,来到坑洞边缘的我立刻就明白了雨琴的意思——
「在……发光?」
即使阳光也无法完全驱散的黑暗正如人类以往的常识一样充满广阔的地下世界,然而当我乍一眼看下去却仿佛看到了无数罕见的生物可怖的红眼睛一样,在黑暗中发出令人窒息的红芒,直到瞳孔逐渐适应黑暗,我才意识到那些红芒是由死物发出的,既像矿石,又像水晶,不需要任何光线的反射,仅仅自身就是光源,这在我的认知中有些难以想象。
「小哥,你带她们往后站一点」
陌生的声音把我的精神唤回了当下,几名警员已经绑好了安全绳,正准备往坑底下去,于是我们便乖乖地服从指示往后拉开了安全距离。
随着任由我们想象的打击声和边缘不断造成沙子抖落的震动逐渐平息,几名警卫队员终于背着一包战利品回到了地面,像是把样品交给「客户」鉴定一样,一块赤星被交付到了公主手中,我也好奇地凑过去伸手摸了摸,
「像玻璃一样凉凉的呢,鸣,你觉得怎么样」
「外观特征基本没问题,不过属下觉得也只能从这点上判断了」
「嗯……雨明,你很感兴趣吗?觉得怎么样」
我仔细地端详着公主手中不规则形状的「赤星」,回忆起了曾经在塞雷纳利的家中工房,与浩叔交谈的经历,
「『战神水晶』,好像也有这种叫法吧?」
鸣听到我的问题后愣了愣,眼珠子看向虚无之处思索了一番,
「十年前,我们好像是这样称呼的,直到后来应该是有人提出来这个名字意味不明,所以才延用了皓月那边的称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样」
「『战神水晶』呀……好像听名字是战争用的东西一样,有点威压感呢……雨明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彼方和鸣知道『塞雷纳利阴影』吗?」
「唔,就是去年成为引发战争的导火索的事件吗?」
「嗯,当时武莱军好像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我的养父养母恰好是研究HMA动力系统的科学家,义母在那次事件中逝世了,义父则还一度受到了TUE的威胁,这应该都和手上这个红色的东西紧密相关」
「……」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或许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对我说些什么吧,
「彼方……别露出那种表情了,搞得我又难过起来了」
我伸手打算摸摸她的脑袋,但另一个女孩虚幻的面容又浮现在我的眼前,致使原本伸出去的手偏到了肩膀一侧,
「说起来,赤星,只有这一种颜色吗?」
「兄长大人还见过别的颜色吗?」
「之所以叫赤星,不就是因为它是红色的吗?」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导致问出口的问题连自己都感觉奇怪,当这一认知产生后,伴随颜色而生的违和感转眼也便消失了,
【大概是中暑了吧。】
公主一边嘟囔着「脸色不大好」,一边掏出手帕想帮我擦汗,沐浴在无数人目光中的我赶忙拒绝这完全不符合身份的举止。
公主见状离开了鸣撑着的遮阳伞范围,径直走向四皇子的所在之处,随后两人简短的交谈看上去顺利达成了共识,
「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看也看了,刚比赛完说实话我已经很累了」
没有理由反对的我便与她一同成为了第一批返回青耀城的人,不论是在路上还是回到了家中,公主一直在和我说话,而根据我的应对方式不同,她似乎也在精挑细选着该说的话。
我期盼着她成为更加稳重思考更有深度的领导人,见到她可能由于比赛的原因将兴奋延续到现在,自然会产生一些厌烦,但又碍于鸣和母亲也在旁边,只好尽量耐下性子。
仔细想想,和我相处过的异性确实没有彼方这样的类型,且不说被她们所包容,从她们身上学会的东西远比我能回报给她们的要多,就算是需要照顾,需要担待的她们,我也是有些丢人又感到有趣地一边被她们捉弄一边被她们欢笑的身影所拯救,唯独彼方……
「呐呐,雨明,午睡起来我们去干点什么吧,整天窝在家里会给阿姨嫌的」
「我没时间天天玩,警卫队有需要帮忙的事,四皇子可是给我发了工资的,我不能……」
「不好意思,没有你需要帮忙的!被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缠着还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要不要这么装啊,渣男」
我瞬间想收回刚才那句对身边异性高评价的内心独白,除了彼方之外,这个整理着装正准备出门的「姐姐」的毒舌也一直很令我头疼,更别说这句**裸的人身攻击还激起了一旁摆摊的母亲的声援,
「果然是骗我的嘛!我们去附近的峡谷玩?当然不是赫炎峡谷,或者去皇宫逛逛,开车朝绿洲去兜兜风,或者去逛街买好吃的……钱就你先垫着,一直摇头是什么意思嘛,还有说好的要教我防身术呢?」
「嗯?打住,就是这个」
我低频率摇动的脑袋由于耳朵捕捉到的声音而停了下来,想起了早上在「收容所」和她约定的事,
「说得对,在这儿不能自己保护自己可不行」
「不要!为什么是最坏的那一个选项啊?!」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公主的人身自由给控制住,左顾右盼想要寻找某个人的所在,
「妈妈,有看到鸣吗?」
「女仆小妹午饭过后不是就离开青耀城了吗?」
见我不解的表情,一旁被我拉着的公主解释道,
「回来后四皇子和我谈了一下,需要我让鸣去联系可以信任的人了,当然是要能提供军事援助的」
「喂喂,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万一这是陷阱呢?为什么他非要你去找军队,难道他已经没自信保护你的在这儿的人身安全了吗?」
「冷静下来,赤星开采计划启动的事马上就要传开了,到时候发生战斗的话,难道你想要青耀城独自抵抗吗?都说了你不要太神经质了」
梓菱兴许是不满我的态度,直接开口帮公主挡住了所有问题。
「……我承认我紧张过头了,可是御雷确实有人想限制彼方的人身自由甚至盯上了彼方的性命,这点你总不能否认吧」
「别当四皇子是傻子,我们有好好计划过鸣离开月陨之漠的路线,而且她不会和求援的目标直接接触,不会犯下被跟踪这样的失误」
像是配合着梓菱的说辞,公主在一旁笑嘻嘻地比出了打电话的手势,并且进一步解释道,
「求助的对象绝对是『保皇党』所属,即使是雨明眼中不怎么靠谱的我也敢肯定哦,总之,在和四皇子简单的讨论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不论是从哪来,驻扎在哪的援军,半天内能调动并集结到青耀城的部队是必须的,当然数量是越多越好,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啦」
被两人说服的我逐渐又看到了位于未来的阴云,『赤星』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围绕它的争夺真的会演变到我们现在所准备对抗的事态这种程度吗?
「阿姨,我走啦」
「路上小心,晚上记得带一瓶麻油回来」
忽然间梓菱和母亲的对话传入了我的耳中,想起当下的事,我连忙拉住了梓菱,
「既然鸣不在那梓菱姐也可以将就一下,来一起教彼方自卫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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