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完成不存在的频道很简单,只要在通讯器上做手脚就够了」
「你是怀疑在作战开始两天前的那次冲突吗?认为我们赫炎基地的整备班把你们的人从格纳库赶出去后,对你们的宝贝虎彻做了什么手脚?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一句,在每次重大作战之前两天内的整备监控录像,我们都会保存下来直到所进行的战役彻底结束为止,这是为了不论失败还是成功都能进行全面的责任清算,又或者是气势汹汹的皆城少尉根本没有发现那间格纳库还装有监视摄像头呢?」
仿佛想要压制我们刚刚起势的士气,白木中尉打了个响指,负责播映录像的士兵开始了倍速播放她刚刚话语里提到的格纳库,即使忽略左上角精确的时间记录,角度恰好的监视画面的确展示出了我们当时停放虎彻和辉夜的格纳库,直到曙光小队的成员以及整备班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时,便达成了「完全证明」的最后一个条件,显然接替了李中尉的白木依然想要用一个接一个所谓的证据来彻底击垮我们。
白木中尉将画面定格在了我们的人出入在格纳库中的场景,而这时候距离作战开始已经不到12个小时了,接下来的录像除了证明无人进出外,不再有其它值得关注的内容。
「再说了,你们最后不是还相当破坏队伍团结和打击士气地要求让你们自己带来团队检查机体么?为了满足你们的愿望,赫炎的整备班可是完全没有插手你们机体的任何维护工作了噢」
「那是因为你们并没有给我们减少什么东西,而是在难以发现的领域增加了大部分情况下显得更好的东西,而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干什么的?有人比我更懂,而你们做手脚的时间我并没有说过是到作战开始的这两天内,实际上恰好是作战开始的两天前的那个清晨,
超越了48个小时的极限,也就是其实我们刚达到赫炎基地的时候,前脚刚去见岸波少校,后院就已经遭贼了」
现场一片哗然,当然我心知肚明,更多的是对我一面之词的不信任,毕竟对方已经举出了相当有分量的证据。
然而「无罪之证」终究没有「有罪之证」来的彻底。
「恕我直言,皆城少尉,你该不会是看了这个视频才想到这么说的吧?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大家都觉得这个套路很熟悉啊」
李中尉难掩笑意地做出举手发言的姿势,这一番话带起了现场好一部分「敌人」的节奏,严肃的法庭居然传来阵阵哄笑声。
然而我并不会受到这种打击士气战术的影响,倒不如说正合我意,一点一点地将对手逼上思维与语言的陷阱,正是这种从容不迫,才能够和那位到目前为止也一样从容不迫的「人渣」一较高下。
「不不不,不要搞错了李中尉,还有白木中尉,这个视频也正是我想要的」
虽然叫出了那两个名字,我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岸波少校,挑衅似的勾起嘴角,
「麻烦一下,请把这个监控录像倒带,回到第一天的下午,也就是17-18点之间吧」
面对我所做出的回应,不仅笑声消失了,连对手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当然面对我认真的要求,她们再不乐意也得照办。
画面退回了刚到赫炎基地的那天下午,被偶然和必然相互作用的我选择了去竞技场战斗,接着便被岸波少校邀请和李中尉一起去他在基地的私宅做客,在那之后,我便前往了格纳库,见到了正在进行整备的整备班。
「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整备班只整备了其中两台虎彻就被赶出去了,当然我相信岸波少校一定有很多解释,不过重点并不在此,而是这两台虎彻恰好就是我和伊吹的座驾,现在我想请我的证人——皇舞月,奈原军高整备科的提前批次毕业生,爱致大学最年轻的讲师兼教授助理,也是现在六曜科技技术顾问之一,年纪只有19岁的天才……」
「你废话太多了……」
有着淡蓝色短发的少女皱着眉头扶了扶眼镜,随即清了清嗓子正式发言,
「关于自我介绍部分已经由皆城少尉代为说明,各位大人,请允许我对自己在赫炎基地所遇到的一些事情进行解释说明」
即使被全庭百来号人的灼灼目光所集中,皇依旧冷静淡然,丝毫不为其中不乏的狠毒目光所动。
回到御雷只有几天的时间里,这已经是和皇的第三次见面了,本来是关系非常一般的「认识的人」,现在我却由衷地觉得回到御雷最先遇到的是她实在是太幸运了。
「当时我认为虎彻是新型实验机,肯定是由我这些随队的整备班去维护是最合适的,再加上云阳城一役后有几台HMA受损严重,需要有所修复,作为临时班长的我就决定尽快去维护一下,因此就在那天下午5点左右带领安顿好的同伴们去了格纳库」
获得审判席的许可后,皇快步走到上证人席开始了条理清晰的说明,
「因为自作主张而被基地的宪兵中止了维护,最终只检查了两台机体,诚如皆城少尉所言,那两台HMA就是他和伊吹少尉的,从录像也可以看到机体上的涂漆编号,还有我和他交流的场面」
「容我稍微打断一下,女士」
审判席上和大公靠得最近的一个大臣和颜悦色向皇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已经检查出来了别人对你的机器做了手脚吧?总不会只是来附和皆城少尉的吧,像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我们这边是相信你能做出对兵器故障关联方面比较权威的判断的」
刻意强调了「我们这边」,而皇的回答第一句却不是那么贴合「自己人」的心意——
「准确来说,不论是手脚还是故障其实都没发现……」
率直得有些迟钝,换而言之皇从以前开始就很不会读空气,在我的提醒下,皇才在没把那些老头气得心脑血管疾病发作之前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刚才皆城他也说过,虎彻增加了大部分情况下显得更好的东西,没错,就是滤波器。HMA的协同作战要求远远超越电报效率的无线电通信方式,而无线电通信归根到底就是经过调制解调的过程,在将时域信号利用傅里叶变换投射到另一个空间里,让它形成我们能更好利用的频域信号。依靠频分复用分开不同频率,也就是频道的调制,这些在所有的HMA中都已经完成了。之后则是谐振频率的控制,将我们所要的信号从加和信号中过滤出来,在为了创建有一定保密功能的通讯时,这样的解调过程更是有文章可做」
这个最早在赫炎基地的时候已经听过的解释每一次回味,都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我的人生和这套理论有着莫名的关联一样,当然,对此有所反应的不只是我,话毕,现场并没有因为「听不懂」而出现气氛完全没变化的情况,很明显在座的大人物中存在着不少技术型官员,很快就有人提出了皇想说明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你们的机体加装了滤波器,创造出了与作战部队预先规定之外的通信频道吗?」
「我说得很清楚了吧……咳咳,大人的问题很好,不过并不是给我们的机体加装了,而是给伊吹诗乃少尉的机体单独加装了」
目中无人的老毛病差点犯了,在我把眉头都要皱成麻花的时候皇才终于收住,好好地继续说明,
「当时我刚好检查的就是这两台机体,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我自然会认为曙光5号才是少了一个解调技术的那边——也就是皆城的那台,而不是怀疑伊吹少尉那边多了一个滤波器,于是我便给皆城的虎彻加装了同样的装置,我想就是因为这样,他的记录仪才能记录下和那个谁……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却和伊吹少尉一样的频道」
「可笑至极,你是想说我们欺骗了她,借用她的手来害死曙光小队的其他人吗?就算真有那个滤波器什么的在,我们的机体随便你检查,可没有那种东西」
「别紧张啊,白木中尉,就算你故意那样引导我们,我们也不会猜到那个方向去的,就算你们真的也加装了,时隔半年早都销毁证据了吧,毕竟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多一个通信频道自己的言语就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性,要让除了伊吹之外所有人的HMA记录仪都能变成『毁灭风间上尉和伊吹的证据』,那么要完成的当然是一出最自然的戏了,因为另一条伏线会『自动上演』」
随着白木中尉的反驳,相当于皇又将接力棒又交回了我的手中,我没有一次把最重要的那个关键词道出,因为那一点确实难以让人很快接受,于人于己皆是如此。
「回到最早所说的分割曙光中队的原则上,正如我,伊吹和夕夏都不像是纯正的御雷人那样,由李中尉所带领的中行联合的小队其实也进了相似的筛选」
我离开了我的席位,当着所有人的面走近了旁听席,想要从那个人的表现上更进一步获得信心。
「为了让风间上尉的冤罪上升到国际问题,为了以盟友的利益作为要挟,这出戏来一两个中行联合的军官一起陪葬或许是必须的,如果是国家里的低级人种,抑或是平时的眼中钉,那就再好不过了,是吧?李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