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对你来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明白,你喜欢的是那种,命运悲惨的,不得不拼尽全力生存下去的女孩子,对,就像你自己一样,背负着某种非常沉重的使命,似乎生存就意味着痛苦,每一分每一秒,哪怕是受尽折磨,都要生不如死地继续活着,就只有这样不可理喻的人,才能让你多少感受不到……那种孤独」
「你,你在说什么……」
眼中的彼方的脸蛋似乎被扭曲成了另一种恐怖的模样,我不断地后退想要逃离这里,逃离某种「坏掉」的事实。
「被我说中了吗?以前是星月夕夏,而现在是……伊吹诗乃」
恶魔一点点地接近我,直至揪住我的衣领,不知名的流入不断被一股力量阻止着,破碎的信息快要把我逼入疯狂,
「她们都只不过是你的——试验品,你仅仅是想从她们身上寻找一种可能性,就是从那份孤独中被解救的可能性,可惜你早就已经和她们不一样了」
「啊啊啊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对不是这样的,她们不是试验品是朋友是伙伴,我一点都不孤独……」
仿佛要从内部被撕裂了一样,如海洋般辽阔深邃的悲伤顺着我的血液蔓延开来,我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颤抖不已。
「雨明,你忽然间怎么了?!什么试验品啊?你振作一点啊……对了,我去叫医生,你哪里疼吗?」
「别,别走……」
既恐惧又迫切渴求,我的手拼命摆动抓住了即将离开的彼方,睁开眼看见了她满是泪痕的脸,而刚才的狰狞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满满的担忧之情。
「对不起,陪我一下」
不清楚刚刚所见所闻是否是幻觉,自己内部被打开的开关几乎要让我崩溃,再也没有勇气去触碰某种扳机了,也恐惧着再去受到任何刺激。
我伸出手放肆地抚触彼方的脸颊,想要感受她确实活着,确实存在于此,我清楚的知道,这个确认是有着深刻意义的,即便我现在无法说明。
「你真奇怪,但是……」
彼方俏脸微微泛红,紧接着将手贴在我的手背上,将身子靠近我,
「唔……」
柔软的嘴唇与我贴在了一起,我的视线随着眼珠的运动微微颤动着,直到对上了彼方那闭合的双眼,我也终于平静地合上眼皮,去索取不该得到的甜美。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从这意犹未尽的吻中分开,看起来既害羞又开心的彼方实在是漂亮极了,可当我心境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回想自己做出来和初衷完全不符的事的时候,却诞生出了一种诡异的,被人为操纵的感觉。
「对不起,彼方,我……」
话语被彼方竖起的食指封在了口中,
「平静下来了吗?」
「嗯……谢谢你」
我们俩就在这两句对话之后,继续保持着坐在地板上的状态望着对方,我是在思考着如何解释方才的冲动,而彼方的所思所想我却是不清楚了。
「雨明,你走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和鸣说,梓菱姐的手术我会让最好的医生安排的,你也可以放心」
「彼方?」
说完这番话后,彼方已经站起了身子,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我,
「再见了,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
「……我对不……」
「趁我没改变主意前快走啦,还是想我叫人把你锁在皇宫啊?」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后,下定决心走出了房间,
【我适合的地方,确实不是这里吧?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合上厚重的房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思考接下去的事情了,结果一个熟悉的声音倏然在我耳边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皆城雨明」
「鸣,你怎么起来了?」
只见穿着睡衣的鸣倚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呢?」
面对这开门见山的问题,我也只得报以一声叹息。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算殿下放弃继承权,离开皇宫去一个能够安稳生活的小地方,我也会尽全力帮你们安排好的,比如你的故乡」
「那样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正好说明了我给不了她幸福」
「那你觉得现在又如何呢?」
鸣撂下了这句话后身体便经过我的身边,来到门前并将耳朵贴在了门上,我见状也和她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哀转久绝的恸哭,仿佛此时彼方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一样,悲伤满溢而出,如同疾病一样扩散传染,直至在我心中成长出了一根无法拔去的芥蒂。
理解若是重新敲开这扇门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也明白在方才那最异常的状态中,我向她索取拯救的本能行为也绝不是偶然,带着留恋与不舍,我还是在鸣的呼喊声中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离开了这个不属于我这样的人的地方。
也许,该结束了,找到我需要去寻找的人,以及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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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决胜樱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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