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老弟我年纪小,打过的仗一点不比你少,我指挥的战斗至今未败一场,因为我清楚战争是什么,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我们收到的命令是什么就做什么,现在主要考虑如何赢就好了,舆论交给该死的政客们去想破脑袋吧」
「是……是,我赞同」
缓缓踱步着,高桥少校的身体绕到了渡边上尉的身后,悄悄凑近了浑身僵硬的下属的耳边,
「那么我再问一句——这个计划到底是由谁想出来的?」
一个机会,亦是一场豪赌。
渡边上尉明白,如果说出了实话就意味着要承担风险与利益,作战成功一切都好说,倘若失败,那么过大的损失必须要有人承担,这些原本都不会由他区区一名上尉去担负,更别提现在209团的指挥官已经到达并接手了指挥权。
不过,显然对方并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接下这个担子,自己眼前的这名血樱骑士的不败战绩,谁又能知道是否没有任何水分呢,例如像现在这样的伎俩。
「是……我想出来的」
结果渡边上尉还是做出了承担一切的回答,因为领导这场战斗的是代表着公国颜面的血樱骑士,而且还不只一席,他清楚地知晓另外一名血樱骑士的名声只比眼前这个年轻而狡猾的男人更大,还有着无人不晓的「最强」战斗力。
「非常的大胆,出人意料的计划,让我们祈祷它的顺利进行吧」
就在达成共识的两人沉浸在各自美好未来的幻想中之时,远处的海滩传来了爆炸声,耀眼的火光升起,一种战斗的齿轮终于正式转动的感触冲击着两位指挥官内心。
「怎么会这么快?209团都还没到呢」
看见自己计划被打乱,渡边上尉有些心急的叨念道。
「别急,有人来了,听听情况」
「喂!天见!发生什么事了?」
「呼……哈,长,长官,有一条大渔船……说是上面的煤气罐炸了,直接烧到了船员的卧室,所以……现在我们正忙着灭火,捞人,救人……不算什么大问题」
「你先说最后一句行吗……呆子」
「少尉,不要放松警戒,查清楚那艘船上的船员是不是普通的皓月渔民」
「是,我这就去!」
「在这么靠近防线中枢的地方?不,应该是单纯的意外?上尉,我们也去看看吧,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209团的主力部队也要来了,我得去迎接大姐啊」
心情依旧不错的高桥少校一手抓起地图,另一只手将手电筒递给渡边上尉后便朝海边走去。
随着船只起火情况的确认,以及肉眼可见的209先锋艇的接近,两人的步履随着心情的放松变得愈发轻快。
直到跨越防线阵地中轴线上的第七道土墩时,依旧未见敌影但更甚于刚才的爆炸声冲天响起,毫无疑问这一回不可能再是什么意外,爆炸发生的地点很快被确定是209团船队所在的方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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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ciple View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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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纪年 1915年6月28日 9:2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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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内海 玉沐滩头以南9海里 「Tu-13」火车渡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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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报声从车厢外的喇叭喷涌而出,因为声爆而头疼欲裂的我还来不及恢复,就被原本压在身上的泽渡少校搀扶起来了,
「皆城,还可以吗?」
冷静而严肃的面庞凑近了我,随即她还伸手帮我擦干净了脸上尤其是眼睛附近的灰尘等异物。
在逐渐从眩晕感中恢复过来的我点头示意后,她便大胆地走到车厢被震碎的玻璃窗旁眺望海面,漆黑而又深邃的一线海天中,已经有无数条探照灯交错在其间,可愣是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空袭?」
面对此等异常状况,我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从天而来的轰炸,可一秒钟之后我就反应过来了这块距离御雷本土无比接近的区域里,制空权应该是我方占据的才对。
「是潜艇,又要来了!」
像是配合着泽渡少校的判断一样,由于水面之下的振动而产生的浪花线反射着探照灯的光芒,径直朝我们邻近车厢的方向接近。
严肃状态的少校见状立马与拉着我一起往反方向逃离,我们两人的状况比第一次爆炸发生要好上不少,然而承载着火车与我们的万吨巨轮却陷入了最大的危机中,不仅仅是海水灌入这么标准的损害,甚至在第二次被鱼雷击中的位置,火车渡轮几乎被拦腰炸成了两段,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脚底所踩的火车正在下沉,而这意味着整个209团陆军的生命倒计时。
人与吞噬万物的海洋与包容万物的天空相比究竟是多么渺小,这都是乘坐在HMA中战斗的时候绝对无法体会到的,曾经战斗时的自信也于此刻荡然无存,我清楚如果我保持「正常」的话,是绝对无法想出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去战斗的方法的。
「皆城,准备好了吗?」
然而,我并非独自一人,即便身旁的同伴是个战斗疯子,只要不陷入孤独当中,我就有着不会再经历那种绝望的预感。
「姑且……算是吧」
「角色扮演结束了哦,恢复你的身份吧,皆城少尉,血樱骑士第十二席的第一候补,好好跟上来,别让我失望」
邪魅的一笑加之挑逗似的勾起我的下巴,片刻之后,泽渡少校便甩着她的偏马尾飞快地在残损的车厢里冲刺起来,而方向正是被鱼雷炸掉的那一截。
【总感觉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立即担负起指挥官的责任吗?整个209团的最高领导人就是她吧?】
就在我想到更重要的事情想提醒她时,迫近的凶残现实却已经让我已经没有余韵去思考
「别犹豫哦!」
「疯了吧……」
眼前出现的是衔接部位断裂开来的下一节车厢,与之相照应的则是被劈开的甲板与船体,漆黑如墨的海水逐渐升高,而这个断崖的彼端,一群士兵正手足无措地注视着即将沉默的船只和自身。
「全都让开!让开!」
紧接着泽渡少校的声音宛如惊雷,将迷途羔羊一般的士兵唤醒,并依靠可怕的爆发力一跃而起,跳过了被鱼雷拆成两半的渡轮和火车。
「可恶,我也拼了!」
从未小看过人类的潜能,在目睹身为一名女性的少校顺利地落在对面车厢后,我信心与勇气也游遍全身上下,让我在摇摇欲坠的空间里暂时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一片空白的大脑和鸦雀无声的世界仿佛放飞了身心一样,存在于虚幻与现实的隙间,我开始着魔似的思考着自己所为所为,至今为止一切的意义所在。
「喂!别卸力啊!」
被泽渡少校的怒吼惊醒,随即向后倒的身体被几双手臂及时地拉住,士兵们将我拽离了脚下即将裂开的危险地带。
「我是代替高桥慎一少校暂行指挥权的泽渡真琴少校,在场军衔最高的家伙给我出列!」
如她所说的那样,扮演普通士兵的身份结束了,这个时候她再不认真起来那一切就要无法挽回了。
其他认识泽渡少校的士兵似乎也怀抱着「关键时候她还是靠谱的」这一信念,纷纷帮忙整合队伍,很快,一名三十来岁模样的上尉从人群中窜到了前方,
「泽渡少校,我在我在」
「损伤情况?」
「舰首舰尾起火,渡轮已经失去了动力,我正在组织士兵乘上救生艇,赶在火车完全滑落水中前……」
他的焦急之色难以掩盖,包括上尉在内,其实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可以说是故作镇定,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一点一点地往水面移动,身为陆军的他们可绝对不会感到亲切。
「你们告诉所有人,无论如何都要到达对岸,然后组织救援的事上尉你交给海军第十编队的同僚去做,他们的工具比我们这艘轮渡多得多,你现在马上去联系第十舰队的水原少将,报上我的名字和HMA通讯频道,我要直接和他对话」
「这……属下没有这种权限和少将对话吧,第十编队现在正忙着反击敌军呢,直接求援就……」
让一介上尉直接和正在应战的护卫舰队最高指挥官对话确实不太合适,甚至就连泽渡少校去都显得不够妥善,然而我却也猜不透因为属下的这句话而沉默的泽渡少校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果然不擅长当领导啊」
忽然她就回头和我说了这么一句,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我整个人都为这句话而像是石化了一样,对她不断重复着希望与失望。
「你说该怎么办啊?我只知道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权限和手续这种事我完全不明白」
看见她那真诚的求助眼神,以及她身后部下们的一脸狐疑,我忽然明白为什么209团的第一指挥官不是她而是那个仰慕他的高桥慎一了。
「强,强硬一点啊你……」
就在我崩溃似的提出无用的建议时,远处又一艘御雷的护卫舰被鱼雷击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像是被击中了弹药室,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艘船上时,能将整个黑夜映照成白昼的强光引领着二次爆炸彻底摧毁了那艘护卫舰以及拯救幸存者的希望。
我抚着短暂失明的眼睛,听见了自己这边呜咽着「不想死」的士兵的哀嚎,可幸运的是,这次攻击也让仍抱有理智的人明白了事态的严峻。
「我会想办法过去旗舰的!少校你需要我做什么?」
「建议水原少将继续往对岸驶去,然后和我的HMA保持通讯,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