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话旁人听起来可能有些不谦虚,但以艾莲的性格既不关心这些事,也不会肆意夸大其词,毫无疑问联姻的主角和Violet计划的核心便是她们两姐妹。
「而御雷和武莱的决战不出意料的话已经越来越近了,挨过这个最危险的时刻,Violet才有未来可言」
「……」
这一次伊翁终于没有第一时间再提出意见,现场陷入了自然而然的沉默之中,彼此耐心地等待了不知道多久,小男孩望着艾莲才缓缓开口道,
「艾莲姐,这一次,你是为了自己和艾可的幸福吗?」
「……当然」
「那我就答应你了」
伊翁笑了笑,随后转身面向我朝我伸出了手。
「即使成为Violet经历了那么多事,艾莲姐却还和最初那会没怎么改变,光是知道这点,对我而言这些风险都不算什么了」
「啊……」
「人小鬼大」
我咀嚼了这番有些意味深长的话,而艾莲则是挖苦了伊翁一句,反应过来的我稍迟了一点才握住伊翁的手,达成了此刻的部分共识。
可是一个人经历了战争这样的事都可能不会改变吗?那这个人最初是否就已经足够坚韧坚强了呢?
脑海中浮现了多少有些相似的夕夏,但很快就给予了否定,夕夏是有所改变的,即便再怎么掩藏,一直看着她的我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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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变的是你啊,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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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千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诅咒,有时候又像是星神的启示录一样,由身为巫女的她所代为下达,无法理解的话却令我无法停止思考,无法不去审视正确的成分究竟有多大。
「你?怎么了」
「雨明?」
「啊,没事,我不由自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回过神来之际,发现自己又给他人添麻烦了,随即赶快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啊啊,这事不能光靠我的信任呢,也需要上尉你做出信任与牺牲」
「怎么说?」
不仅是我,连艾莲也对伊翁所说的话产生了疑惑,而我也没想到真正的难关并不是说服伊翁帮助我们。
「当然是电报的密码」
伊翁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地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张桌子,随即我和艾莲都坐了过去,而伊翁则是步伐缓慢地前去把门反锁。
「放心吧,这里只是备用的监控室的副控制间,几乎没人会来的」
解释伊翁行为的同时意在告诉我时间充足,艾莲朝着我点头道。
「嗯,不过关于密码的问题……」
虽然长时间逗留这个阴森的实验中心非我所愿,但此时此刻困扰我的是伊翁所言延伸出去的思考。
「我来把问题归纳一下,所谓的信任和所谓的风险是什么?」
很快,伊翁坐在了我和我和艾莲的前面,并从桌子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硬卡纸,并递到了我们眼前,
「情报战是工业战争时期发展最迅速的军事斗争模式之一,这里的迅速不只是概念意义上的变化,情报的载体也飞速改变」
我一边看着手上纸片上看得懂和看不懂的字符交错的画面,一边听着伊翁的介绍,
「而电报作为现在大陆长距离通信最为频繁的方式,尤其在战争中作为极为重要情报载体,常常会有敌方势力截获,因此对电码的加密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那,这上面的表格就是电码和信文的对应?」
「嗯,这是非常重要的,武莱各国,夏盖国军事电报的摩斯电码对应表,这张东西要是泄漏出去,那可是短期之内能尽数掌握武莱很多的军事行动信息」
「这……」
挤着卡片的手顿时有点紧张起来,我听明白了伊翁的这一番话,也理解了最开始所说的信任与风险究竟为何。
「我们在将电报从塞拉尼安发出去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被武莱军截获,因此必须使用武莱这边的电报解读规则进行『包装』,而到了目的地,则是需要用你的同僚所知道的,御雷的电码规则去解读。要让电报同时存在两种意思」
「啊,我,我好像没有,不知道这个东西」
「嗯?那你怎么和大部队联络的,全都是用局域无线电?」
「是……」
「搞什么鬼……」
伊翁表情变得难看,一把抽过我正拿着密码表不悦道,
「你连这些都不懂你是来这怎么联系上御雷军?不过我算是彻底相信你不是间谍了」
望着伊翁哭笑不得的表情,看到希望又被浇灭的感情致使我有些混乱,结果艾莲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用安慰的语气让我冷静了下来。
「如果不是机密的信息,而是一般紧急求援之类的情况,即使HMA驾驶员应该也有密码卡的,虽然容易被敌人破解,但相应的,这种情况下信息的安全程度不需要太高,同时需要更多实效性」
「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你别急,好好想想」
艾莲抓住了我的手,这样的接触让我心跳忽然加速,而她的温柔态度也令我有些不好意思,
「驾驶舱的储物箱,座位底的空间,一般制式武器都是固定位置的,可能你的鬼切是新型机,放在你不熟悉的地方也是可能的」
以为自己要搞砸了,不只是自己的未来更是关乎艾莲自己的命运,但对方强烈的信任感却让我平静了下来,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我开始了回信,
「我的鬼切……最开始是在那个地下基地拿到的,那种实验品没有密码卡也很正常……后来几经波折机体还是回到了御雷,那么也许在这次永落角登陆战前,经过系统准备的鬼切应该是会有的?」
「回想一下你在学校学的,应该有告诉你这些吧?」
「哈……因为战争的关系,我在奈原军高是速成的呢?」
「诶,吹牛吧少年,再怎么速成,这样的知识都会教的!要不驾驶员遇难怎么办,怀疑你们御雷到底有没有完善的教育系统了……」
「好了!伊翁你少说两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到鬼切那看看」
「嗯……我也有几个可能有密码卡的地方想找找,在鬼切驾驶舱里面」
冷静下来想了一想后,脉络清晰的时间线映射出种种可能性,我眼前浮现了鬼切那熟悉的驾驶舱,整备完成后确实还有一些地方我不像第一次坐上去那样摸索清楚,不过在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也令我担心会不会变成了残骸的一部分。
「要找HMA啊,还是御雷俘虏的新机体,可是重点关照对象啊……」
「所以叫聪明的你想想办法,迟早也要去鬼切上通讯的不是吗?」
「此言差矣,到时候当然是要综合考虑啊,要不多危险」
艾莲听到伊翁这么说后沉默不语,随即将身子靠在了座位的椅子上开始思考。
如伊翁所说,鬼切怕就是最重点的关照对象了,那么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接近鬼切呢。
见状我同样进入了思考状态之中,然后,脱口而出,
「替代」
「转移」
我和艾莲同时脱口而出了不同的单词,随即我们面面相觑发出了疑问的语气词。
「你们两,合拍又不合拍地在说什么……」
「你先说吧艾莲」
「好,转移,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也许目前这座基地最重要的就是鬼切,我们必须把他们的目光从上面挪开,为此……」
「为此需要你做诱饵呢」
我出于部分恶作剧的心情帮艾莲说出来最后小半句话,
「嗯?你也想到啦?」
艾莲先是有些惊讶地看向我,随后露出了笑容,望着我道,
「那替代,就是指我咯?」
「我也可以吧,但是鬼切还是我比较熟呢,这座基地最重要的观察对象是鬼切,那只能说是到我们来到这里为止」
「那么计划就定下来了」
「你们做些奇怪的伎俩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在我和艾莲默契的击掌的背景中,伊翁一脸哭笑不得地吐槽道。
「所以,小鬼你想出来了吗?」
「我,我当然想到了!但是这种需要诱饵的事,肯定要当事人自己提出来比较礼貌啊」
见到我和艾莲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敷衍的表态,伊翁不高兴地在椅子上站起来,和外貌一致十分孩子气地指着我和艾莲之间的间隙说道,
「你们以为做了诱饵就安枕无忧了吗,后面的伪装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伪装?」
我和艾莲面面相觑,相信对方应该明白了话语中的意思但一时并没有具体的想法。
「看吧,只会打打杀杀的脑袋怎么可能比得上天才的我,等会就知道为什么说你们那只是小伎俩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伊翁,诱饵计划听我的,剩下的交给我」
「哼哼」
不论是哄还是敷衍,总归结束的前置计划终于布置完毕,艾莲手脚麻利地率先离开了房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里。
「别痴痴地看着女朋友了,她没问题的」
「不是……」
「别看公爵给了艾莲姐在塞拉尼安里很大的权力,真要拦不住她坐上提尔峰,天知道失控的violet会做出什么事来,要记得,现在可是祭典的日子」
伊翁像女孩子一样的脸蛋露出了完全不符合年龄的邪恶笑容,站在椅子上的他随即将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继续说道,
「这两天实验中心里还特别安静,她在启动提尔峰之前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走吧,去找你那台估计聚集了很多目光的鬼切」
「好,后面就拜托你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却因为诧异没有听到脚步声而停下回头,
「?」
「……我」
只见刚才还因为想出计划而意气风发的伊翁,转眼间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双手手指交缠着扭扭捏捏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