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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颠倒的我在与艾莲结合之后,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并非是那种故事中演绎的美好清晨,温暖的日光,鸣叫的鸟儿,以及正在准备早餐的心爱之人。
眼前是黄昏时分的淡淡橙色,那是象征着天气的晴朗,还有再出发的信号。
身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随即感到原本已经不分彼此的体温逐渐出现层次感,
「艾莲,该起床了」
我向仍旧紧紧抱着我的女孩轻声唤道,而跟我一样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的她因为昨晚的事和与之相应的安心,似乎比我还需要睡眠,于是我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后,我便动作轻微地起身,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并非不留恋洋溢在胸口中和被窝里的幸福感,但在压倒性的现实面前,如果能够守护住她和幸福,仅仅不去享乐,这么简单的二择结果不言自明。
我用仅剩的柴火烧热了一点水,清理了一番身体,为了让艾莲随后也这么做,我便独自离开了小木屋,驱使鬼切再度去收集柴火,赶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
在拾取柴火的时候,我的动作却和时间的流逝相反,愈发的缓慢,再加上已经给艾莲留下了信息,更是无后顾之忧。
虽然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并即刻行动,但其实我好像是在做给自己看一样,从醒来到此时的举动就是在故作镇定,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的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发烧得应是见不得人的程度,好在并没有人看到我这样。
这第一次的体验之于我和艾莲定然有着不同的感受,意识到这点的我便会反省自己有没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够好,有没有给她也留下美好的回忆,是否真正与她拉近了灵魂的距离,以及结合前后所看到的幸福,会不会是错觉。
回味完之后产生的疑问,又反过来迫使我加快速度,想要去听听艾莲亲口告诉我答案。
去听听自己恋人的声音,去确认彼此相爱的证据。
【恋爱中的人,就是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斤斤计较喜怒无常吧。】
【不知道艾莲现在情绪如何,平静?又或者像我一样,一回想起来又静不下来了。】
我驾驶鬼切抱着薪柴走出树林,踏上归途。
【还有,女孩子会不会比较疼之类的啊……要怎么委婉的询问呢——】
「呯!」
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发生在不该发生的时间点,甚至比在我耳边响起更让我惧怕,仿佛我刚才还在思考的所有事情都成为了被这个声音击碎的残渣,无论做什么都再无意义。
「别慌,别慌,先确定枪声的来源」
寄希望于定位的错误,我自言自语完后,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比声音和敌影更加明显的迹象没想到就在我的脚边不远处,两排明显的车辙出现在雪地上,似乎就刚好与我进入森林的时间错开了。
我没有犹豫顺着痕迹很快就找到了已经无人乘坐的军用越野车,并看到了将车辆掩藏后却不处理的人的脚印,径直朝向艾莲所在的小屋。
仅仅是在脑海中闪过一瞬,仅仅是想到了艾莲是裸身睡觉的状态,我的理智就几乎消散了,只想立刻冲过去跟他们拼命。
好在这些念头的突如其来和消失相差并不太远,对已在手心中的幸福再度流失感到了恐惧,而保护近在咫尺的重要之人又是我长期以来为之奋斗的目标,此刻就是亲手创造庇护所的机会。
为了避免艾莲被劫持为人质对立的情况,脑海中有所设想的我将HMA藏好之后迂回着接近小屋。
只有一个出入口的小木屋,处在被敌人监视和占据的状态,无论从门扉进入还是从窗户观察都是十分危险的事,而穿着雪地迷彩服的我匍匐着前进,暂时忘记了雪地的冰冷,目标则是除门和窗户之外的第三个「突破口」。
黄昏的暮色也几乎褪去,北国的夜晚降临得总是更快,但我也趁着这样的掩护,顺利摸到了屋子的一角,透过被有意拆下的房屋一角,窥视着其内的情况。
由于担心冬季生火取暖使用一些可燃物时,一氧化碳中毒的情况而凿出的排气孔,此时被以偷窥的形式利用了。
我一边打开手枪的保险,一边将一只眼睛贴近了过去,第一眼就差点让我的心脏跳出胸膛了。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人脸,准确的说是一张死人的脸,被人一枪从后脑勺毙命,惨不忍睹的死状。
当然,作为并非新兵的我自然不会被战场上这种司空见惯的场景所吸引过多的注意力,令我在意的是,这名死者分明就是追兵之一,如今却被杀死在了应该只有艾莲一人的小屋中。
隐约听见说话声的我随即换了个高度和方向的排气孔,这一回终于将艾莲和敌人的样子看清了。
艾莲虽然已经穿好了衣服,但手上并没有什么武器,反之与她对峙的男人则是用手枪指着她,局势瞬间明朗了许多。
君主护卫队的追捕部队中混入了夏盖国的人,换而言之,目前活着的那个敌人很可能就是公爵派遣渗透入追捕部队的人,不是为了带回艾莲而是为了将我和艾莲秘密处理掉而在这里,甚至不惜干掉友军。
【很可能是在逼问我的下落,再拖沓下去的话艾莲会有危险。】
做出决定的我举起手枪,想要试试从孔洞射击。
那时并没有考虑到若是一击不中,暴露的话就会给艾莲带来危险。
如同对这份疏忽的报应一般,感受到脖子受到不知轻重的攻击,我的身体就麻痹了,直挺挺地倒在冰冷的雪地里,残留的微薄意识无法让身体去完成任何事,唯有悔恨和恐惧的想法蔓延在仍旧保有思考能力的部分。
在听到了什么声音的同时,无法违背人体规律的我还是失去意识,等到再度醒来的时候,一切恐惧和担忧几乎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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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明,雨明,你没事吧?」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雪,但我立刻就辨认出了艾莲的声音。
应该是见到我很快有了反应,艾莲直接一把将我抱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看上去并没有太担心的神色,反倒是她,不知道在我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艾莲,你没事吧」
「没事……反正那两个家伙都死了,真是的,你怎么丢下我出去了」
看到艾莲的样子,确实比起担心我,自己的愤怒更为强烈一点。
「我去找柴火了,不是留下讯息了吗,把剩下的两根木柴搭起来了」
「这算什么讯息啊……而且……而且,刚做完那种事,男方应该更体贴一点吧」
看到艾莲羞红了脸,想起这个话题的我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呃,我觉得的体贴就是,为你准备热水和食物……早餐?」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但是留下我一个睡着的人还是很危险的啊!」
「抱歉啊,确实是我的不好」
明明还可以争辩,但看到这样自然撒娇意味的艾莲,我哪还有心思做那种事。
「算啦,说起来,怎么倒在这里,狙击的时候被房子的木头打到了吗?没受什么伤吧」
艾莲小心翼翼地将我拉起来,我的身体回应了她却没听懂她说的话。
「我是被人袭击的,狙击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刚才怎么脱险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人袭击?!」
艾莲一听到脸色就变了,不过随即又像想通了什么一样恢复正常,
「我简单说明一下吧,你离开之后,两名武莱军就找上了门来,一开始我是以为其中一人来带走我,另一人负责联系其它追兵,结果第二个进来的人应该是公爵那边的人,直接把先进来的那位杀死了,并威胁我说过出你的下落,正当和他周旋的时候,就这样——」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条理清晰的叙述最后,艾莲还绘声绘色地做出了开枪的手势,其指向是我昏倒不远处的墙壁,那儿不知何时开了一个大洞。
「这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看来不是雨明你做的啊」
「嗯……」
明白了自己的昏迷时间非常短暂,也明白了是这个攻击救了艾莲,但谜团并没有完全解开,甚至还变得更多了。
「你只有手枪吧,那确实不可能打出这种效果,总之雨明,我们快走吧」
「是啊,你刚才说敌人已经联系上队友了,估计我们很快就要被包围了」
「他联系的,也许并不是大君主的追兵」
艾莲看向太阳即将彻底消失之前,暗淡无光的西方,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也许还有点时间,先……清理一下身子?」
「嗯……那就麻烦你看守了……也不要偷窥哦」
听到「清理身子」后,艾莲红着脸瞥了我几眼。
「放心啦……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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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艾莲回到屋子后,我巡逻了小屋一圈,除了我和两个入侵者的脚印之外,并没有找到其他明显的脚印,换而言之,开枪发打出了那个巨大孔洞的人的行踪,我们仍不得而知,但已经产生了某种想法的我并没有过于担忧安危问题,而是这一存在将会对我们接下来所产生的影响。
我没有向艾莲求证,一切都依旧在猜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