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所以,我们两个人就正面牵制住了敌方主力,让社长他们从侧翼夹击,一举击溃敌人」
「就是这样,我们还专挑脸打,还能起到威慑作用,轻易用极少的兵力构筑好了坚固防线」
「哦哦,听着好热血啊,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也蛮惨烈的啊」
因为不需要值日,枢提前从游泳部离开并在校园门口遇到了我和凌,兴奋劲还没过去的我们,自然要和同为男人的他添油加醋一番宣传我们的勇武传了。
「你说这个伤啊……还不是因为帮凌那家伙挡了几拳」
我一边笑着对枢说,一边用手搭上了凌的肩膀,结果没想到凌倒是乖乖接受了我的挖苦,
「确实,不知不觉雨明的打架功夫厉害这么多了」
「啊,偷偷练习过罢了」
「这次看雨明真是全面进步,如果当年你刚来这里也这么训练,估计我连出手帮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句话理所当然让我想起了刚来到塞雷纳利之时,被欺凌而没有勇气和力量反抗的日子,凌和枢的出现,是在深羽之后,对我而言第二次的拯救。
「那我们认识的契机就可能变成,不打不相识了」
「可别,我最讨厌我英俊的脸受伤了,刚才那个深峰倒下后,我可比你多踢了好几脚去报复」
「诶,我觉得蛮酷的,说不定千晴就喜欢这种有男子气概的脸,下次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叫上我」
「你要想的话,我和凌现在就可以把你打成猪头」
「你们也下得去手啊!我们不是死党吗?!」
时至如今,即使枢和凌总说着讴歌青春之类的蠢话,我也再不觉得尴尬了。
让枢成为我们朝着夕阳奔跑的牺牲品,一边玩闹似的追赶着他,一边穿过了新街回到了临海的旧街区,踏着堤岸欢声笑语飞扬。
我们三人将书包撂在身后,往海岸边走去,直到看见了那片停泊的渔船,我才率先停下了脚步。
「抱歉,我忘了家里要我买点东西,我得回去新街一趟」
「嗯?什么东西,一起去吧,刚好准备讨论一下明天的实机演练」
「明天就是我们的出道战了!事关群青的荣誉」
原本话题就应该流转到这块,枢也是和曾经那样地提到HMA就会兴奋起来——
和曾经的我一样。
「明天白天再讨论吧,就和我们上次练习一样,拿出自信来,奈原军高来的也只是杂鱼罢了」
「他们不是说,来的是ACE吗?」
「呃,我觉得那是虚张声势啦」
一不小心把未来的情报说了出来,我立刻打起了圆场。
但因为想起了那位奈原军高真正的ACE,我的心绪发生了剧烈的动荡。
「雨明,你看着怪怪的啊」
「没事……嗯………被打到的地方有点疼而已」
连迟钝的枢都发现我神情的不对劲了,我赶忙想了一个理由才搪塞过去,
「总之,别担心明天的事,今天你们两就先回去吧,或者晚上联系」
「那OK」
「有什么烦恼和计划记得待会来我家说」
「放心」
我朝他们招了招手,转身走向和他们相反的方向,大约5分钟之后,我把比较显眼的伤势处理了一下,才折返回来。
并不是不想告诉他们,但将尚未成为军人的他们卷入危险当中显然不妥,而且,告知的方式也需要花时间斟酌。
「最重要的是,我去见了她们,真的能做什么吗?」
自言自语地说出了心中纠结,宛如一个仪式一样,即刻也就得到了答案。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只是想要见她们一面,非常的想。
在这片水并不深的海域,集结了捕鱼归来的人们的渔船,它们安安静静地随着波浪摇晃着,仿佛于潮水融为一体,一点一点地失去本来具有的违和感,只要等待这片夕阳消失,夜幕降临,就不会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没有人能想到,这是一个几乎跨越月雷大陆南北两极,与无垠之雾擦肩而过的偷袭计划,用最强最少的精锐兵力,一举将整个大陆拖入战争泥沼的导火索。
永被铭记的塞雷纳利阴影。
在那次事件一年后的世界里,我所得到的信息无一不将这发生在我故乡边陲小镇的事件载入史册,载入历史教科书中。
第二次月雷大战的导火索。
国内HMA动力系统领域研究专家皆城彩子博士遭暗杀,作为重要候选材料的战神水晶,也就是赤星或卡门·露西亚样本被盗走。
这被视为对御雷的重大损失,也是武莱HMA研发突破瓶颈的契机,本就一直处于对峙局面的两国,终于在这次事件之后,由御雷首先发起了攻击,拉开了战争的帷幕。
这就是未来的情报。
但这些情报里存在着不对劲的地方,我一时却无法抓住要点,而脚步已经来到了空荡荡的渔船群前。
塞雷纳利作为国家西南边境的临海小镇,毗邻着这个地区最大的二级都市奈原市,对海洋的开发也在近些年瞩目进入了机械化时代,曾经民家一户一艘的小小渔船,已经不再是港口的全部了。
也并非我的目标所在。
我踏上了靠近海岸的第一艘渔船,像是走迷宫一样选择了任意相邻的一艘继续向远海的方向走去。
我回忆印象中遇到的武莱军的武器,轻易地排除了百分之九十数量的渔船,锁定了看上去比较严密的大船。
武莱所用的大型武器,多半是就地劫持的,除了那台我不知道的武装直升机。
就在我回忆清楚了那个黎明前的黑夜的可怕遭遇时,晴夜的询问适时想起,
「你打算就这样去见艾莲?」
「嗯……」
「你就那么想见她吗?也是,毕竟是你的恋人嘛」
「……」
「别误会啦,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会被杀的哦」
「呃……」
并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明白这是晴夜的暗示后,我开始主动搜索庞大的记忆宫殿,切实看见了鲁莽所致的那一幕,但诡异的是,并没有关于死亡的鲜明记忆,只是意识的断片。
「我……真的被杀了吗?」
「你死掉会很麻烦的,赶在你没有活路之前去重置世界回到今天之前,至少从节能的角度说是拥有绝对优势的方法」
「节能?」
「当然是翠月的能量,但无论如何,重置都会有所消耗,还请不要被逼到那步」
「那我继续往前走岂不是……」
「所以我说了」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么?我究竟有多少话是能说的,那些上个世界的知识,该如何被我之外的人利用」
见到晴夜并不打算干涉我,我便直接主动请求她的帮助,我想要更加清楚了解把他人卷进来的标准。
「呼,我说过吧,翠月的终极力量对人类而言就是接近因果的力量,既包含了生命的诞生,也蕴含着生命的消亡,以及其它无数概念,你可以利用你超脱世界的知识来做出自己的判断,对极大概率发生的事件的准确预测,通过世界之外的方式获取世界内的情报,但当你要讲这些信息传达给世界内的人的时候,你必须完成一个逻辑自洽的因果关系。也许以你的维度看不出来,很抱歉我用这种形容,但事实就如此。在高维度存在的眼中,人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欲都是极为复杂的原因作用的结果表现,是可视化和是可操作的」
渐渐习惯了晴夜给我灌输的复杂信息,或者是激活了尘封的一些记忆,我的理解速度比最开始快了不少,
「晴夜,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用超乎这个世界的知识直接输出给这个世界的人信息的话,这个世界的人便无法形成可以预测的因果关系了,就像我的存在一样,需要消耗翠月去修正?」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哦」
「所以如果我要传达我的特殊知识和情报,我必须将信息和情报二次甚至多次加工包装,变成看起来像这个世界能得到的知识,以此完成逻辑自洽,让因果律变得可以继续适用了」
最终虽然得到了晴夜基本的肯定,但我内心觉得这是个非常奇怪的解释,无论怎么去看,都和晴夜所塑造的神的力量相去甚远,似乎存在着更严谨,缜密的设定,而不是那么随便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违和感的来源,绝非怀疑与不信任,相反,晴夜给我的感觉甚至开始变得就像我自己一样。
【不想死的话得好好想想才行啊……应对的方法,以及我的目的——
是想要对话,还是想办法破坏?】
一边思考着一边摇摇晃晃在船上移动,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掉入海中,就在这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不过目光对视了一下后对方便立刻闪开了,转身走入船舱中。
一个面生的渔民和一个穿着本地校服的学生的一次照面。
掌握信息更多的这一方自然是我,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配合诞生自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伪装,相较之下,本来占据主动权的对方,在我眼里只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拙劣表演。
毫无疑问,那是一名Violet,少见的男性。而在我的记忆中,这里至少还有艾莲,艾歌,以及那个后来在奈原军高大闹了一场的萨丽娜。
【既然我占据着主动,那就大摇大摆地前往目的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