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原军高地处奈原市与平津坂市的交界区,因为贯彻训练弹的使用,自然景观并没有被这个国家暴力的培养机关给破坏,即使只是像如今这样远望过去,都能想象出进去就好像森林郊游的感觉。
【曾经在那片山林里,进行过不少模拟战啊。】
那时候的作战,才是最接近我心中对于HMA的热爱的形体。
等到离开了伊甸园,才发现一切都是如此脆弱,又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虚无。
「皆城,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就开始计时了」
皇学姐的大嗓门不通过通讯器,直接从外面传进了驾驶舱内,沉浸在回忆里的我赶紧应答。打算好好表现一番,既感谢对方的拉拢孤独的自己,也感谢对方给机会能够尽情的驾驶HMA,因为训练限制,我已经快要手生了。
「真的可以吗?刚坐上去的机体就要近战,你换飞矢型帮我们测试也是OK的哦!」
即使我已经再三表示没问题,爱操心的皇学姐还是又问了一遍。
「飞矢型只是相较长船提升了运动状态的稳定性,加上监视器瞄准会匹配光学观察镜,适合长距离狙击,实际上没有体现出Stardust System的优势,而这个宗近·强袭,实际可以算作虎……辉夜真正的原型机了」
又差点把目前应该还没正式公布的量产型二代机的名字叫出去了,不过这番详细的解释似乎很受用,皇学姐忽然就很认真地对着我的监视器点了点头,眼睛里似乎还藏着很多想说的话。
「皆城同学,一会倒数10秒后就出发吧,不会太辛苦的,就用匕首划到那些靶标就行,然后折返回来,当然破坏掉也没事,我们从重做新的也很快」
「好」
我简短地应了一声,倒是把所谓的「嘱托」记在了心理。
等到那句宏亮的「开始」号令直接被采音到了驾驶舱内,我也踩下油门,全速朝靶标冲去。
或许是因为临时准备,靶标只是简陋地排成了一个n型,在我眼中甚至不如群青学园那个所谓的「乡下」筹备的实机演练。
那么要做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仅仅只是驾驶和攻击两道步骤的重复罢了。
身体仍然记得驾驶虎彻的感觉,即使是全速朝靶标冲去的宗近,在我眼中也不如放慢了速度的虎彻,就算是作为难点的n型弯道也没法迫使我减速。
当然,我也明白整备科的想看的不是这种大铁疙瘩的飙车行为,所以那位姓浅野的「嘱托」就相当于我作为士兵非常喜欢的命令了。
反着理解便是直接告诉了我「最好如何去做」。
不会让机体减速,而是利用最接近II型动力系统的Stardust System,也是矢量发动机的雏形,去让机体的格斗动作加速,以此配合机体的行进。
「来了,第一个!」
推动拉杆控制宗近的左手加速划出匕首,并且只有刀尖轻轻接触了稻草做的靶标,至于留下多少痕迹,自然取决于裁判的眼力了。
从左边的收刀动作不到2秒,另一只手如镜像动作一样向右侧的靶标划去,结果出奇的一致。
明白了这群整备兵的布置,或者说对我的「照顾」比看上去更整齐和标准,我便彻底没有了束手束脚的想法,直接在折返点用倒车的手法完成了目标切割,然而只有最后一个靶标被稍微拉开了距离。
「嘿,还挺坏心眼嘛」
已经进入兴奋状态的我立刻想出了回应的方法,而对付恶作剧的方法,自然就是让这么做的人收拾残局了。
维持着倒车的状态,我操纵机体压低重心,在机身与靶标已经持平的时机止住了手部的动作,转而伸开靶标那侧的机械腿,同时扭转机身方向,将木制基座的靶标从根部扫断,让靶标被抛到后方的半空中——
然后下一秒,后方就变成了前方。
以伸开的腿为轴心完成了回旋机动,然后利用双腿埋入的避震器进行跳跃,势大力沉地直接将靶标在半空中砸碎。
想要在半空中去用匕首划中目标显然是不现实的,只能粗暴地靠机械的直接打击来结束最后一个靶标。
然而我这套临时兴起的动作,最终奇迹般地没有出丑,而是手脚并用还算漂亮地着陆了,尽管背着可能会损坏机体的风险。
「爽快了吧,准备挨骂咯」
正在兴头上的我忽然被冒出来的晴夜泼了一盆冷水,立马想起了对整备班的人来说,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帅,似乎对HMA的爱护才是最终要的。
「欸?」
就在我心虚地朝观众的位置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像晴夜说的那样生气,而是很自然的惊讶反应,对这HMA也能做出此等天马行空的动作产生的最正常的反应。
「嘻嘻,吓到了吧,这是叫你不要得意忘形,看在你落地还及格的份上,敲打就到此为止了」
晴夜的浮影飘到监视器前面,似乎在做一个笑脸,
「去吧,抓住机会,逆袭之路,开始咯」
「真是的,你是捣蛋鬼之神吧,晴夜」
对着逐渐消失的影子白了一个眼后,我便打开驾驶舱,适应午后刺眼的日光,迎接复数靠近我的脚步声的主人。
「半分钟都不到,10个靶标,全中…….」
「而且只损坏了一个啊……」
「这是战斗吧,简直就像舞蹈一样……」
七嘴八舌,既有兴奋又有惊讶和迷茫,让我想起了曾经在群青学园表现的样子,而最终嘈杂的话语都化为了一句疑问,
「皆城同学……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嗯呃….」
面对一众整备班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甚至之前看守训练所的士兵都在往这关注,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与其拿出群青学园ACE这种不入流的名头,似乎解释只是普通的学员更好,可后者听上去又太过于装模做样了。
总不能说自己真正的来历。
当我重新在这个世界坐上HMA后,一下子便明白了自己绝不是什么天才,反而是相当平庸的资质。
正是因为重复经历了太多次,才积累到了如今的经验和技艺。
毫无疑问,我正是这个世界上操纵HMA机时最多的驾驶员,甚至可以说远超其他人。
可即便如此,也有太多我难以对付的敌人,「天才」正是属于那些人的头衔。
就在我没办法,打算再次介绍浩树和彩子阿姨对我的影响时,似乎感到不耐烦的皇学姐再次出头替我解释了,
「皆城他从小就不知道比你们多了解多少HMA的知识了,加上勤学苦练,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吗?」
说完还对我罕见地眨眨眼睛,我则是理解成「我来帮你,但我也要事要问你」的神态语言。
听见大姐头的声音,整备班的学员们分分左右散开给她留下一条通道,但已知的消息似乎并不能完全回答他们的疑问。
「可是,这比…..辉夜公主看着还……」「对啊……他和辉夜公主哪位更强?」
远不如刚才的声音大,但人群中因为关于夕夏的新的关键词还是引起了新的波澜。
「对啊,你们都看过辉夜公主的表演了,事到如今还那么惊讶吗?皆城同学也是一直在以星月同学为目标努力着啊」
还没等我回应这些疑问,皇学姐又立刻先声夺人,说出了让我稍感困惑的话语。
「也是啊……」「确实,辉夜公主可是天才」「以大姐头的眼光都这么说了……」
只凭皇学姐这么一句话,他们朝向我的眼中的光芒便黯淡了下去,开始转变话题,对我表示感谢,并就记录反映出的机体性能自主展开了讨论。
我也应要求离开了机体,留给他们善后。
刚和围住宗近的人群分开,就被皇学姐拉住了衣袖,我没反应过来一时愣住了。
而急性子的皇学姐又一次认为我在浪费时间,直接抱住我的胳膊往训练场外拉扯,口中似乎还叨念有词。
虽然身材娇小但因为步频太快,等到接近出口的位置我才听清楚皇学姐一直叨念着的是「太离谱了」
【果然,皇学姐刚才那种说法是替我解围的用意吧】。
「太离谱了,你这种驾驶方式,对HMA的损害简直太离谱了」
「欸?欸……」
「在战场要是维护准备工作不充分,敌人没被你做掉,自己就先出故障了啊……」
「不会,不会啊,我有分寸……」
「听我说!」
「呃」
面对皇学姐浑然天成一般的气势,我只得乖乖闭嘴。
「听我说……你实在太奇怪了,名不见经传的你,怎么会有这种实力」
「嗯……嗯?」
像是自言自语,又是对着我这个唯一的听众和当事人,皇学姐的表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刚才,是为了你好才这么说的,你的实力,根本就不在小夕夏之下」
「为了我?」
「即使是我也很不想承认这点,何况其他人呢?」
双手抱胸,皇学姐有些生气地斜视我,配合她的发言我便想起来了其实对夕夏很执着,也非常具有占有欲的人群里,其实她的存在感之高可不遑多让。
「如果你的出现破坏了奈原军高的学生们对辉夜公主的憧憬,那么你肯定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何况你现在根本还没有战胜夕夏,若是让你「可能比夕夏强」的传言传出去,只会让你被更加孤立」
「这……很有道理,谢……」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