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风成云、风聚为雨。”
随着少女的轻声呢喃，飘渺的青芒便自她体内散出。
青光如烟雾般缭绕攀升，魔力如流风般悠然四散。
葱白轻点、秋雨方携寒而至；
清幽婉转、烈炎便畏寒而熄。
漫步在残垣的废墟，注视着焦黑的尸体，感受着萧瑟的气氛。
如天空般透丽的青眸里满是不忍与悲伤、无奈与苍凉。
像是察觉到少女的心境，乖巧的青风自发而起，纂成一团。
它们依偎在少女身侧，隔绝这份清寒、抚慰那颗纤心。
感受着身旁的亲昵，少女心中一股暖流穿过，她叹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意。
“谢谢，我没事，不用担心。”
倩步轻踏、黑袍猎猎；悠风远散、涤灰荡尘。
清风过处，火光消散、废墟重露、惨象频出。。
望着那些横立街头、失去生机的肉体，看着那些怒目圆睁、悲痛决然的神情，少女目光微滞、动作僵硬。
细长的手臂几度抬起、又几度落下。
犹豫了良久，她方才摇了摇头、叹了叹气，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找到那座残破的房屋，将昏迷的少年安置在破旧的床榻上，艾耶儿便离开了村庄。
再度进入丛林的少女并未走远，只是随意寻了处合适的枝杈靠了上去。
透丽的青眸眺望村庄、繁杂的思绪渐行渐远。
回过神来，口中便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脑中便闪过不寻常的影像——
她瞧见，一位女孩，粗布裹身、满脸泥污。
顽童对她拳打脚踢、悍妇对她恶言相向；
亲朋对她避之如虎、生人对她心怀不轨。
但她从未怨恨过任何人、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她始终笑着、始终站着，始终尽自己所能努力着、生活着。
她并不强大也并不特殊，她所拥有的，别人都有；她所缺失的，无处可寻。
她所有的只有那一颗真心，她所有的只有那一股韧劲。
就这样，在那污秽满地、泥泞不堪的地方，她活了下来，她成长了起来。
她的温柔成为了人尽皆知的武器、她的坚强化作了众口铄金的盔甲。
无法击败她的困难让她更为坚忍与强大、无法理解她的人群让她变得更为宽容与仁慈。
哪怕在她受困于【命运】、受困于【责任】、受困于【传承之地】数百年，也未曾有半分退让、半分改变。
即便拥有改天换命、逆转因果的强大【权能】，也未曾因一己私欲动用分毫，始终保持着那份高贵与正直。
她那一生如群星般闪耀、如灯塔般屹立。
她……确实是一个高尚的人，是一个好人。
不自觉的，少女的内心涌出一丝期盼、一股向往、一缕探究。
自己能否成为像她那样伟大正直的人呢？
她是如何锻炼出那颗坚忍不屈的内心的呢？
她最后又对这个世界、对自己有着什么样的期盼呢？
自然而然的，少女的脑海中便浮现起她——【星星的魔女】诗黛儿·繁星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随心且自豪的活着吧，艾耶儿。”
口中呢喃、脸颊微湿。
将那晶莹的水珠拭下，艾耶儿这才发觉朝阳已至、霞红漫天。
【魔女的传承】给予她的不仅是海量的知识与魔力，还有诗黛儿·繁星这位【魔女】一生的记忆。
皓腕微抬、清风汇聚。
少女能够感受到，那些漫长的记忆正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自己。
对于本就如同白纸一般的她而言，这些记忆如同色彩浓郁的颜料，留下深刻而又独特的痕迹。
“究竟是我变成了她？还是她成为了我？”
体内的魔力浩若江海，却没办法随心所欲的调用；
海量的知识醍醐灌顶，却依旧无法解释少女的来历；
艾耶儿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这个问题现在没有意义，至少尚未经历过任何事物的自己还没法回答处这个问题。
或许，某一天，当自己历经所有、千帆过尽之后再度回首，就能很轻松的说出那个答案吧。
晃了晃脑袋，少女跳下树枝，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毕竟比起那飘渺的未来，发生在当下的事情自然更引人注意。
感受到森林深处传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魔力，少女目光严肃、神色凝重。
这股魔力少女并不陌生，在之前的那只黑蛇的体内，少女察觉到的那一股奇怪的魔力就与这有着相同的气息。
只是与那道魔力相比，这股魔力更加纯粹、更加凝实、更加……精细。
就好似少女之前帮助艾斯克指示方位的细丝一样，这缕魔力相互交织、顺势蔓延，仿佛早就知晓了少女的位置，朝着少女的方向直直涌来。
比起超凡生物宣扬自己存在而肆意散发的气息，这股魔力更像是——
“路标？方位？邀请函？……这是在邀请我过去？”
天青色的瞳孔穿透森林的荫蔽，却没能像之前那样分辨出远方的景象。
迟疑了片刻，清风便再度包裹住少女的身躯，携着她顺着魔力的方向寻去。
……
约莫过了十数分钟，少女眼中的景象便换了一副模样。
茂盛的枝条被凭空切断、繁杂的根系被粗暴掀翻。
在这如原始丛林般密集的林海里，被外力生生开辟出一块儿硕大的空地。
泥土四溅、青草恹恹；黄叶四落、秋风连连。
而在这样萧瑟的氛围中，空地中心那副安静宁和的景象格外显眼。
银质的桌椅安置在突出的石台上，精美的陶瓷茶具中飘散出如花般的清香。
窈窕风情的身影倚在靠椅上，一边品着杯中香茗、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过来。
目光交汇、思绪翻转；相顾无言、唯有清风。
时间似乎一度停滞，让清风无际、让流水无痕。
而打破这股沉默氛围的，则是那人咽下茶水后轻飘飘的一句话。
“朝露湿寒，与其在那儿呆呆的站着，这位可爱的小姐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嗓音婉转柔美、气息纤细绵长，伴随着这人的话语，少女似乎还嗅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芳香。
迟疑了片刻，少女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与那人相对而坐。
临得近了，这才看清楚那人不凡的相貌。
玲珑有致的身材要比少女高挑不少，轻薄透气的丝质里衣下是若隐若现的冰肌玉骨，而其外那套做工精美的紫色长袍又恰到好处的遮挡住窥视的目光，空留遐想；纤眉凤眼、琼鼻丹唇，精美绝伦的脸孔像是苦心孤诣的人偶，一笔不多、一笔不少；银灰色的发丝如瀑飞流，几根调皮的发丝还随风晃荡，落在了杯中的褐色茶水之上。
而那一银一紫、镌刻着时钟的异色瞳孔更是让女性平添几分神秘与高贵。
“柯洛薇……柯洛薇·时钟，【时间与裁决的魔女】。”
【魔女的传承】让少女知晓了来者的身份，眼前之人与她一样也是一位【魔女】。
“回答正确，看样子免去自我介绍的冗杂了，那么可爱的小姐……你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柯洛薇撑起脸颊，上下打量起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只是这种亲近与满意反倒让艾耶儿觉得有些不适，眼前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大了些。
柯洛薇周遭那些隐隐浮现的魔力甚至让少女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艾耶儿·青空，【天空与守护的魔女】。”
清风徐徐，环绕在少女的身侧，帮她抵挡住了那股无形的威势。
柯洛薇嘴角翘起，显得很是高兴。
“嗯？居然是【守护】的【权能】吗？看样子艾耶儿小姐以前应该也是个温柔的人呢，人还长得这么可爱，真的是让人有些把持不住呢……”
像是察觉到了少女的不适，那股若有若无的威压感瞬间消失。
但少女却感觉周遭的空气变得更冷了些，毕竟那双异色瞳孔里浮现出一种特别的危险。
少女悄悄叹了口气，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虽然知道【魔女】或多或少都有些异于常人，但眼前这人明显要病得严重些。
“嗯？小可爱是在担心吗？没关系的，不用害怕。那种事情还是你情我愿的好些……强扭的瓜毕竟还是不甜。”
谈及此处，柯洛薇虽然还在轻笑，但那双异色的瞳孔里却闪过一丝冷色，连带着这清晨的寒意也更重了几分。
“……柯洛薇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艾耶儿不得不将扯远的话题拉了回来。
“嗯？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小可爱。”
一边说着柯洛薇还一边撩了撩少女的青丝，笑得有些放浪。
不动声色的将头发抽了回来，艾耶儿缩了缩身子。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不喜欢别人离自己太近。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还真是可爱……【魔女】的诞生可不是小事，按照以往的惯例，每一位【新生魔女】的身边都需要有一位前辈作为【引路人】。小可爱你刚好出现在我家旁边，我就自告奋勇接下这个光荣伟大的职责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伴随着那慵懒妖媚的嗓音，装有茶水的瓷杯便自发走到了艾耶儿的面前，向她挺起胸膛。
“当然不会……啊，谢谢。”
朝茶杯点了点脑袋，艾耶儿捧起温润的杯盏抿了一口。
暖流入肺腑、清香满唇舌，甚至入口之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魔力汇入体内。
即便是从未曾品过茶水的少女也知晓，这是难得的佳品。
微眯双眼，少女舒服的吐出一口长气。
“味道不错吧，皇宫里的那些物件也就这些东西还算过得去。”
瞧见少女的模样，柯洛薇也含了口茶水，显得很是满足。
“柯洛薇小姐提到了皇宫，又说距离这里很近，难道说是……”
“对哦，就是那个凯尔斯克魔导国，【千年帝国】的孑遗。你要是有空，也可以过来玩哦，我请你吃好吃的。”
“……嗯。”
“好了，小可爱你还有事情要做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告辞了。”
说罢，银色的魔力便将少女的身子扶起，柯洛薇自顾自的收拾起各类物件。
艾耶儿瞧瞧吐了口气，朝着柯洛薇摆了摆手。
“啊……好的，那下次再……”
“……说起来，小可爱你接受到的是确实是【星星魔女】的传承对吧？”
整理着衣物上的褶皱，柯洛薇用似乎刚刚才想起这事儿的语气随口问道。
“嗯，是的，是诗黛儿……”
还未等艾耶儿回完话，银光一闪、惊雷炸响。
暴躁的冲击惊动一林飞鸟，狂躁的气浪掀起漫天尘埃。
在那灰海之上，银发的女子不知何时升至天空，翘腿而坐。
她托着下颌，眼中的时钟开始运转，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玩味。
“哦呀，还以为刚刚那一招就能直接解决掉你呢。没想到你居然也能反应过来。看来，比起那些‘花瓶’，小可爱你要厉害上不少呢。”
说罢，青色的风浪汇聚成卷，将沙尘拂远、将灰烬吹散。
而后浮现的，便是少女半跪深坑底部，青光护身、额露鲜红、神色凝重。
青色的魔力在少女的身边疯狂攒动，好似在为主人的受伤感到愤怒，恨不得将周遭的一切都彻底掀翻。
瞧见那一抹鲜红，柯洛薇笑得更厉害了几分。
“不过嘛，小可爱你毕竟是刚刚接受完【传承】的魔女，连【权能】的使用方法都还不太清楚吧。下一招你还能挡得住吗？”
柯洛薇抬起手臂指向天空，银色的圆环凭空浮现。
如浪潮般的魔力汇入其中，圆环上的刻印也开始流转运动；随后魔力汇聚在圆环中央再度重组，构造出一根巨大的时针指向少女。
恐怖的威势压得少女有些喘不过气，连带着青光构建的屏障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时间的魔女】柯洛薇·时钟，掌控【审判】与【裁决】的她，实力深不可测，在诗黛儿的评价中将她称之为——
“当世最强大的【魔女】……”
【传承】中记载的这些有关柯洛薇的知识让少女不得不绷紧神经，毕竟虽然同为【魔女】，她们二者现在的差距正如此刻的位置，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传承】告诉少女，虽然【魔女】的性格大都有些奇怪，但总体上都是互通有无、关系友好的；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的情况……极为少见。
“为什么？”
柯洛薇歪了歪头，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
“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我可是【魔女】，我想这么做、我有能力这么做、所以我便做了，有问题吗？那么……永别了，小可爱。可以的话还请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毕竟你这副皮囊我还是挺喜欢的。”
说罢银色的魔女手臂轻挥，山岳般的时针便顺势落下。
青色的屏障骤然破碎，银色的光芒照亮大地；残存的余威分割丛林，觉察的人群瞠目结舌。
浩大的声势足足持续了数十分钟，才在肥沃的土地上留下露骨的伤痕。
柯洛薇注视着下方硝烟弥漫的裂隙，虽然依旧翘起嘴角，但眼中却没了那分笑意。
“这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人意外呢，小可爱你……刚接受完【传承】还不到两天吧……居然就已经掌握了【权能】的使用方法了。”
顺着银色的目光，在那沟壑的深处、烟尘的霭中，一缕青色的微光缓缓升起。
当它上升到与柯洛薇同一高度时，才吹散了灰、露出真容。
那是一颗实心的青色光球，青球的外部还环绕着两道流光婉转的魔力法环。
片刻后，青光渐消，化作一颗小巧玲珑的青色宝玉环绕在少女的身侧。
而此刻少女的瞳孔与那些琉璃般的发梢正散发着刺眼的青芒，这是在全力催动魔力下才会出现的异状，是每一位【魔女】全力以赴的表现。
“这就是【守护】的【权能】吧，厉害，即便隔了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坚不可摧的意志，小可爱你还真是让人吃惊的高手呢……”
柯洛薇站了起来，双眼微微眯起，萧瑟肃杀的氛围迸发而出。
感受到这股锐利的气势，艾耶儿蹙紧了眉头。
“收手吧，柯洛薇小姐，每位【魔女】的【权能】都是独一无二的。在【守护】的面前，你是没办法杀掉我的。”
每一位【魔女】在诞生之时，便会被【世界意志】赐予无上的【权能】。
【星星的魔女】，诗黛儿所获得的【权能】是【命运】，观星读月、洞察万物的她不仅能修改他人的命运，在一定条件下还能【否定因果】、【逆转过去】。
【青空的魔女】，艾耶儿所获得的【权能】是【守护】，只要是青光所在的地方，便不会有伤害与破坏。
“独一无二？没办法杀掉你？呵呵呵……小可爱啊，小可爱啊，你是真的很可爱呢。”
柯洛薇一边说着、一边向前。
伴随着她每一次脚步的落下，瞳孔中的光芒便更盛一分、周遭的空间就更扭曲一分、扭曲的时钟便更多一座。
艾耶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从柯洛薇身上少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但下一刻，仿佛全身上下都被无形的锁链所禁锢，少女再也动弹不了分毫，连体内的魔力都一度停滞。
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柯洛薇就走到了少女的跟前，玉石般的手指就扣上了少女的下巴。
妖媚的瞳孔打量着少女的脸颊，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不错，不错，确实不错。看在你为我的诗黛儿留下了这样一副模样的份上，我就赐给你毫无痛苦的死亡吧。”
柯洛薇眼中的时针疯狂旋转，银色的魔力将二人团团围住。
无数扭曲的时钟浮现、无数怪异的时针穿梭。
而在少女意识的最后，听到的是银色魔女诱惑又危险的话语。
“给你上一课吧，小可爱。【魔女】之间的战斗，依仗的便是对于【法则】的理解。刚刚诞生的雏鸟，你还太嫩了，【魔女的权能——时间审判】。”
随后，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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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哇哦，哇哦！这就是【魔女】的力量吗？太恐怖了吧，我都站的这么远了，还是一个劲儿的起鸡皮疙瘩，再怎么说我也是有一定实力的【中阶职业者】啊。”
站在山坡的顶端，眺望着远处银光闪耀的丛林，一身金辉的青年语气夸张的说道。
“怪不得皇宫里面那群蠢货这么的小心翼翼，这种强大的存在就住在自己身边，一个不高兴就能将凯尔斯克挫骨扬灰。我要是他们，晚上怕是觉都睡不好。”
在他身侧，身着华丽鳞甲的军士一脸惊恐的擦拭汗水。
“西路凯阁下，慎言！若让有心之人听去……”
“安啦，别激动，别激动。【魔女】殿下可不会管我们这些闲事，皇宫里面的那些大人也不敢触她的眉头。这就是【魔女】啊，世间最强大、最尊贵的存在。”
谈及此处，青年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戏谑。
“西路凯阁下……”
“好了好了，将军阁下您应该没空在这儿与我闲聊吧。这次的奇袭可是陛下钦点的战役，要是出了茬子，咱俩都不好过。又或者您亲自派人去把柯洛薇殿下请回来？”
“不敢……不敢，额，我知道了，那西路凯阁下的【辉煌骑士团】？”
“啊，就如一开始所说的那样，这场战役他们就交给你指挥了，有什么功劳也都算你头上。但相对的……”
“当然，当然，团长阁下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就不劳烦团长阁下了。”
送走了点头道谢的将军，西路凯露出嘲讽的笑意。
“只晓得争名夺利的蠢货，怕是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后，西路凯收起了轻佻的神色转过身去。
在那里，黑羽的飞鸟落上枝头，猩红的瞳孔眺望银光。
金甲的骑士单膝跪地，俊朗的面容神色恭敬。
血红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随后又再度化作黑影冲天而去。
待到耳边再也察觉不到羽翼的扑哧声、眼中再也瞧不见飞鸟的踪迹之时，西路凯才直起身子，无奈的笑了笑。
“我这个主人啊，还是一样的高冷呢。不过既然它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青空】那边出现了变数？”
抚摸着琐碎的胡茬，西路凯眼泛精光。
“嘿，有意思、有意思，居然连【时间】都对付不了她，我就说了这次出来肯定不会无聊。【魔女】啊……真想看看你们的心是不是肉做的、你们的血到底是不是红色的。”
一边轻笑着，西路凯一边朝着人群走去。
这群人身披坚甲、手持长兵，目光坚定、气势汹汹的朝着东方前去。
在他们身后，时不时还有耽搁了时辰的甲士从林中钻出加入他们；
在他们身前，在那崎岖山路的前方矗立的，便是那座漆黑的城堡、那座不落的要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