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活到现在，经历过的事情不算少，无论是珍惜的魔物、还是无上的【魔女】，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知晓的东西，在我这古稀之年已算不上多么稀奇。
但...眼前的一幕，确实让我诧异了许久。
那位金色的少女拥向了年幼的少年，随着银色的光芒愈演愈烈，少年化作了一块儿残缺不全的碎片，被那位金色的少女捧在了怀里。
“抱歉啦，菲尔，是我连累了你...好好休息吧，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少女来到了石座的边上，回头看向我...看向我们两个。
“【深渊】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了，时间不多了，上前来吧。”
我和乔鲁诺走上了石台，圣剑再一次散发出白金色的光芒，像是拒绝，又像是恐惧。
“握住剑柄...两个人一起。”
我们两个人将手放了上去，庞大的洪流再一次冲刷我的身体，或许是因为乔鲁诺分摊了些许压力，这次倒是轻松一些。
但无论如何使劲儿，圣剑都没有任何晃动的痕迹。
金色的影子靠到了我们跟前，光辉渐渐暗淡，身体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刻巴掌大的球体覆盖住剑柄...和我们两人的手心。
仿佛烈火遇到了暴雨、仿佛清泉遇到了血污。
随着【圣剑】的剧烈颤抖，一阵阵浓郁的黑雾弥漫出来，妄图侵蚀我们的身体。
但在金色光芒与悬空残片的庇护下，我们得以继续坚持。
我感受到石头的底座有了松动的痕迹。
“就是现在！！”
我大声怒吼，乔鲁诺也紧跟其后。
“好！”
仿佛多年不见长进的瓶颈被打破，我们拔出了【圣剑】，这把象征着希望的武器。
接下来要做的，只有战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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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少女漂浮在空中，坐在淤泥孕育而成的黑石王座之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下”们送来的战果。
“嗯？三十人的‘生命魔力’只有这么点儿？看样子这个世界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青绿色的光团漂浮在少女的手心里，这是【生命魔力】的集合体，是所有生物赖以生存的根基。
“也罢...这样也好，至少【毁灭】的到来可以提前不少。”
黑色的漩涡出现在魔杖顶端，【生命魔力】被吸收殆尽。
而远处，数量庞大的“漆黑怪物”正在源源不断的“运送”着生命魔力。
森林、村庄、城镇，所有存在生灵的地方，就有它们的身影。
“嗯？”
鲜红的瞳孔望着一旁的黑色树干，下一刻冲天的金色光柱自此爆发而出，远处的地表，一老一少二人手里各拿着一柄白金色的长剑，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哦？【圣剑】的残片不止一个吗？看样子...有人撒谎了呢？”
饶有兴致的看着地面的两人，“艾耶儿”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不过...区区一把残缺之物，又凭什么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呢！？”
漆黑的风之长矛在少女的身后聚集，下一刻就在师徒二人的身边炸开，掀起满天灰尘。
“嗯？打偏了？不...还残留着部分的意识吗？艾耶儿...”
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左手，少女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艾耶儿这样说，他们的处决就放在最后...”
话还没有说完，鲜红的剑影从自己的脸庞划过，割落了些许碎发。
“嗯？嗯~？嗯！！？”
鲜红的视线再次回到地面之上，肆意散发的暴戾气息让周围的枯木发出哀嚎。
在那里，手持长剑的乔鲁诺深呼吸一口气，再次驾好了长剑。
“新式：红月满牙！”
火红的魔力再一次经过【圣剑】的加持，化作弯月的剑影向着自己奔袭而来。
当然...如果不是出其不意，这招对于少女而言不过尔尔。
用黑色的风暴掀开剑影，少女张狂的笑道。
“既然你们执意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黑色的魔力汇聚到魔杖之上，变幻成一把带刃的长枪...就如同茵姬妮丝曾经做过的那样。
黑色的链甲再次浮现，向着师徒二人的方向，少女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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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力如水！”
“新式：燎原！”
苍老的剑士挡住了袭来的长枪，年轻的剑士划出了火红的剑影。
长枪被顺势**了土地里，剑影随之划到少女的后背。
“风之狂乱。”
只是下一刻，黑色风暴以少女为中心奋起，将所有加害的意图驱散殆尽。
两人不得不再次拉开距离寻找机会。
“约瑟夫老师，你没事吧！”
擦拭干净了脸上的灰尘与血污，乔鲁诺大口喘着粗气。
“呵~你个小兔崽子还担心起你老师来了，放心再打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虽然说的凛然不乱，但微微颤抖的剑尖还是表明了约瑟夫的状态算不上多好。
毕竟刚从男爵的折磨下幸免于难，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的情况。
“一听就是在逞能，毕竟老师你也老得差不多了，换一换？我主防，你主攻？”
“臭小子...”
脸上难得的带上了笑意，约瑟夫心里轻松了不少，无他...现在的战况确实太不利于二人了。
这场一边倒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快半个小时了，像刚刚那样的袭击发生了无数次，虽然少女的近身作战能力着实不行，但每一次袭击都会被少女用【魔法】的力量阻挡下来。
一来二去，反倒是自己这边消耗不浅。
锐利的鹰眸打量着少女的姿势，脑海里面各式各样的战术飞快的闪烁。
“这就是修雷因流的实力？也不咋滴嘛，遇上了【魔法】不还是只有破灭而已？”
一边说着讥讽的话语，少女一边像两人缓缓靠近。
是为了给两人喘息之机，还是为了特意攻击对手的心房？
“呵~我算是知道了，您并非是艾耶儿大人。”
少女停下了脚步，用毫无生机的眸子看着乔鲁诺。
红发的青年用打笑的语气说道。
“因为，艾耶儿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可是一位认真、善良的大人。而不是你这样丑陋、危险的魔鬼。”
一边说，乔鲁诺一边摆好了架势，为了把少女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可是说了不少狠话...希望自己一会儿挺得住吧。
不过少女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冲过来，而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他。
“不错嘛，居然还能知晓艾耶儿的优点...不错，我听中意你的，如何？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把‘世界’拱手奉上？”
乔鲁诺属实是没有想到话题会这样发展，但目的还是没变，要尽可能的激怒少女。
“不了！你明明都不知道艾耶儿大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充其量也只算得上一只独断专行的猎犬罢了。”
少女放声大笑，猩红的瞳孔里满是疯狂。
“既然如此，那你就教教我吧...少年。”
在乔鲁诺眼中，漆黑的少女刚一消失，自己的左半身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倒飞出去。
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强烈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
“啊！”
“乔鲁诺！！”
约瑟夫立马挡在了二人身前，警戒着少女的攻击。
“呵~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艾耶儿的愿望，才稍微和你们玩玩儿，想着能不能提高剑术，没想到你们却当真了。小瞧人，也得有个限度。”
神色隆重了几分，约瑟夫这时才认识到眼前的敌人究竟有多么恐怖。
刚才的一击，即便是自己也未曾看清。
“约瑟夫...老师。”
约瑟夫用余光看向身后，年轻的剑士悄悄指了指手上的【圣剑】，随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哦？不错嘛，这样还能站起来，看样子我也有点手下留情了？”
苍老剑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面前的敌人，大声怒吼。
“滴流成河！”
矫健的步伐靠近了少女，手里的白金长剑如雨水般低落，但却被黑色的风暴阻拦下来。
“呵，这就是【平凡人】的极限了，再怎么挣扎...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人已先至。
火红的灼烧感从身后传来，少女着实吃了一惊。
“伤成这样还能行动得如此迅速！？”
伤痕累累的乔鲁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靠到了少女的身侧，火红的长剑直直落下。
“但...你们依旧无法...”
黑色风暴刚刚聚集而起，约瑟夫就已经打破了阻难冲到了少女的跟前。
“这是！？”
“一击一式：长虹奔涌！”
集中在一点的疯狂刺击打破了少女的封锁，来到了少女的跟前。
“新式：红莲乱华！”
火红的剑影随风而舞，构建出一朵美丽的红莲。
前有狼、后有虎，少女这才意识到所为的“剑术”究竟是何物。
“...精彩，但...不过如此。”
少女的脚下亮起魔法阵，下一刻身影消失，回到了半空中。
“【序列五：空之印记】...你们似乎误会了一点，我并非独立的存在，我就是艾耶儿”
看着地上的师徒二人，少女叹了口气。
“也罢，就此结束吧。”
庞大的法阵笼罩了整个黑森林，恐怖的威势让青草也抬不起头颅。
“序列九：崩坏。”
看着天空中宛如神明一样的存在，乔鲁诺笑了。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确实如您所说，该结束了。”
乔鲁诺从身后拿出了魔杖，那是刚刚艾耶儿手里的东西。
“嗯？...在刚刚交手的时候趁乱拿走了吗？不过那又如何？区区一个【序列四】能够发挥出多少能力呢？”
乔鲁诺没有回答，只是和约瑟夫相顾，两人点了点头，将魔杖抛至半空。
“新式：红莲乱华。”
“一击一式：长虹奔涌！”
伴随着两人的凌厉攻击，魔杖化作了碎片，露出了其中埋藏的东西——【圣剑】的碎片。
“这是！？”
“没错...名为【深渊】之人所含有的，最后一块儿碎片。”
师徒两人松开了手里的长剑，在相互的吸引下，三块碎片合并在了一起。
庞大的魔力自上面而溢出，金色的光辉一度掩盖了少女的瑰丽。
师徒二人举起长剑，金色的剑影直冲云霄。
“这就是你们最后的寄托？那便试试吧。”
魔法阵上的魔力到达了阈值，崩坏的光束自上而下。
金色的剑影汇聚成实体的巨剑，锐利的气势自下而上。
随后耀眼的白色光芒掩盖了一切，天地间的所有只剩下悲鸣。
魔力的肆虐终于平息，望着地上烧焦了半个身子的师徒二人，少女微微叹息。
“连【封印的魔女】都无法消灭的【圣剑】，对我而言又怎么会起作用呢？人类还真是...愚蠢的生物。”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的。”
身旁传来了女性的声音，少女再次叹气看向身后。
“我猜你也该来了...起始的魔女——薇丽丝阁下。”
红发的女性笑了笑，颇有风度的说道。
“这是我的荣幸，【深渊】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