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市中心人潮汹涌车水马龙,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闪了又闪,而我站在天桥上张望了一会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追上去想去解释什么之类的根本不像是我,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过这样受宠若惊的待遇,在茜茜姐的怂恿下我的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做出了选择。
平心而论今天还是很开心的,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又吃,作为一个梦想是当家庭妇男的少年来说再美妙不过,而南冬叶.......不论是眼神交汇时的羞怯还是啃着汉堡时的窃喜都很容易让人莫名心跳。
一天的男朋友,这种玩笑在真实的世界里绝对不可能简单的建立在取材上.......
每当我坐在书店里打发时间时读到这些桥段总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男主角是不是都是煞笔,明明对方都已经像孔雀开屏一样做出了明显的交配前求爱行为却仍是视若无睹,情商低大概是所有类后宫作品男主的通病,就算是大老师也是打着愤世嫉俗的幌子擅自成为了人生赢家吧。
所以,如果真是我自作多情那只能说我作为一个宅男还太年轻而柚叶老师的演技更胜一筹,但是在那之前至少我得让她知道是我精神有问题而不是她有哪里不好........
不管怎样,我还是在地铁口的一处小空地上发现了一群显眼的人,所有行人都像是看见了街头卖艺的流浪歌手一般给他们腾出了位置,或者说喜爱是的趋利避害退避三舍,因为那一群人的特征实在太过鲜明,赫然就是我曾在小教堂里见过的彩虹军团,头发染成不同颜色的七个古惑仔围着一个落单的可怜少女。
非常遗憾,那个满脸呆滞浑然不知道自己陷入什么处境的女生就是南冬叶,难道她是那种一会不看着就会惹出麻烦的类型吗。
“这样做人家会很困扰吧?”
我说出一句自认为很帅气的话,要是平时看到这种情况我只会掂量掂量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然后讪讪的打110,但是看修女姐姐轻松蹂躏他们七个的样子应该不难打发。
“关你屁.....”
看起来是乡村杀马特之首的红毛大汉回头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就惊骇的退了两步,仿佛是透过我单薄的身形看到了更加不可名状的惊惧事物,一伙人大呼小叫着跑了。
至于吗,我摸了摸鼻子,非常怀疑慈祥的老神父和不会背圣经的修女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你怎么来了?”
南冬叶看了看溜走的七个男人又看了看我,疑惑的眼神不知为何让我不敢直视。
“路,路过。”
南冬叶眨了眨眼睛,“真的?”
“当然!呃,那个,至少,至少今天我还是你的男朋友对吧,送你回家这么点小事还是应该做到的。”我咳嗽着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南冬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安静的点点头坐上了单车。
越过环城河的大桥,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扯的异常紧密,江边的小径四下无人只有清新的晚风作伴。
你看,这就是害怕的尴尬氛围,沉默总是让人无法适从。
“刚才那群人,是干什么的?”我实在无法相信那么猥琐的七个人能当小混混欺男霸女。
“问路的。”
“哈?”
“说起来很有意思,你猜他们问的是什么地方?”
我摇了摇头。
“你家的武馆。”
我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车头也歪歪扭扭的向前驶去,武馆已经关了好多年了,正门的门面租给了一家便利店,我和小鱼住在后院道场,出入也都改从小门,那条街的变化是很大基本已经找不到从前的样子,可是父亲的武馆为什么会和那七个人扯上关系。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你就来了,他们为什么看见你就跑。”
“不知道,可能是我太有男子气概了。”
“呸!”南冬叶搂在我腰间的小手突然一紧,“对了,你追过来......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一阵恍惚,说不出话来,事实是有些东西根本难以描述无从提起,这让我想起无间道里的梁朝伟和刘德华在天台上的对话。
“对不起,我是警察(变态)。”
“谁知道?”
类似这种.......
难道我还能正义凛然的说:“我得了一种不穿女装就会死的病。”
现在的我跟三年前根本毫无变化,怎么想我都已经病入膏肓了再也没跟普通的女孩子发展什么平凡的恋情了,至少现在还不行。
“又不说话,一到关键的问题从来都不告诉我。”南冬叶哼了一声,“可是我有话要说,你既然不想说就乖乖听着。”
“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在新月城碰面的时候吗?”
一年前......是在说当时我在中心广场里偶然发现大墨镜戴帽子遮遮掩掩的柚叶老师就是她的事吗,我耸了耸肩表示肯定。
“当时通知我现场签名发售的时候我真的惊呆了,明明只是个成绩吊车尾的新人作家,我的第一部作品在现在的我看来简直就跟沾了屎的果冻一样,可我......还是很高兴的去了,而且打扮的很滑稽,生怕被人看见。”
她顿了顿,声音苦涩的说:“事实也确实很滑稽,现场人山人海,其他展台的老师粉丝络绎不绝,而我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呢。”
为什么人群之中我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因为她本就孤身一人格外显眼,南冬叶瑟缩着身子努力的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的样子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晰,那是和她作为班长借我作业抄时自信满满表情截然不同的一种酸楚,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南冬叶的另一面。
“就在我想要落荒而逃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我看着那个男孩的脸心如死灰,当时真的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虽然如此说着,但她的口吻意外的轻松,还带着些许笑意。
那些极力隐藏的真相被人挖掘出来的一瞬间无疑是赤裸裸的打脸,就像......时至今日我才知道黑历史曾经被人亲眼目睹过,这种感觉我能理解。
“给我签个名好吗,他说,这也是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二十本,那是我桌上摆着的临时赶工出来的宣传外篇,他一本一本的放在我面前,仿佛在催促着我似得,然后一本一本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袋子里,最后一声不吭的走了。”
南冬叶细细的嗓音如同梦话呓语,如同暖暖的微风抚的我脸颊发烫。
“如果你没有碰巧发现,有些事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所以呢.......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可以不用告诉我,但是,但是但是,江无缺纵然有千般不好,可他永远是我的男主角!”
我身子一颤,心底仿佛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