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叫花鸡不要放辣椒!”
张不正从噩梦之中惊醒,大口的穿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哎?我这是……”
“混账徒儿!”
旁边的邋遢道人气的抄起木棍,往自己徒弟头上来了那么一下:“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吓到我了知道吗?”
张不正揉了揉眼睛,昏暗的茅草屋之中点着篝火,自己躺在稻草之上,旁边坐着的是自己的师父。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吗?在离恨天对战扬眉大仙的时候,力竭身死。魂魄崩溃,化入了梦之罅隙。
自己一直浑浑噩噩,直到有什么事情发生,然后……
“我靠!”
张不正直接跳了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件操蛋的事情——自己重生了!
不仅仅是复活,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刚刚跟随师父,降妖除魔维护人间的时候!
“小王八蛋!你要死啊!”邋遢道人不停的咳嗽,显然刚刚张不正一不小心带起了大片的灰尘,差点弄脏爷俩的晚饭。
“师父!我好想你!”
重新见到邋遢道人,张不正热泪盈眶,他刚要扑过去,就被邋遢大人一脚踹在脸上,连滚好几个跟头,撞在了墙上。
“好家伙,你小子是吃错了药了,还是睡梦睡迷糊了?”邋遢道人嫌弃的看着他:“重申一遍,你师父我性别男爱好女!最喜欢的就是小寡妇。
你还是摆正心态,不要觊觎为师的美色了。”
张不正趴在地上咬牙切齿,重生的喜悦与师徒相逢的感动,被这一脚踹的那是稀碎稀碎的。
他默默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在篝火旁,望着跳动的火焰脑子里思绪万千。
阿花怎样了?没事吧?虽然他肯定能赢扬眉那个杂碎,但杀了扬眉并不是事情的结束。
女魃不知道过的如何,她有身孕了呀,自己这活死人也算是有了后辈儿孙,真开心啊。
妖莲那个搅屎棍不知道会怎样,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大概不会那么容易死……
还有黄一刀,西皮,二黄,还有那么多好兄弟好朋友……
啪!
邋遢道人一巴掌,差点把张不正给拍到篝火之中。
“干什么啊师父!你是想清理门户吗?”
张不正捂着后脑勺,刚刚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忧郁情绪,被这一巴掌给干断了。
“我看你发呆,害怕你睡着了。”
“现在是晚上!我不应该睡觉的吗?”
“为师怕你睡着了又做噩梦,然后又忽然惊醒发神经吓到为师!”
“所以就不让我睡了呗,师父你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问题的人是吧?”
邋遢道人一副就是这样的嚣张面孔,张不正欲哭无泪。
“师父,咱们下一步去哪儿啊?”
邋遢道人惊恐的看着张不正:“糟了,难道刚刚真的用力过猛,把你给打的更傻了吗?徒儿呀,为师可不想带这个智障拖油瓶,你自行了断吧!”
见张不正一副要暴走的表情,邋遢道人当即清了清嗓子:“颛顼要请咱们爷俩去一趟高阳城,你忘了?”
张不正这才一拍脑门:“啊!是要争夺帝位了!”
“混账!瞎说什么!”
张不正赶忙闭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时候,颛顼还没有继位,但是五帝之中的少昊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人族之中,呼声最高的两个,一个是高阳氏族的颛顼,还有一个是共工氏族的头人。
这个共工氏并非老蓝,而是假借了上古巫神的名头,做自己部落氏族的名称。他们也是人族,是曾经炎帝的手下部族。
至于是不是有些巫族血脉,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不正清楚地记得,自己师徒二人行走天下,靠着一手万物相生相克的咒杀道法,也算是闯出了一些名头。
这次他跟师父先后收到了高阳氏与共工氏双方的请柬,都是希望他们到自己部族来共商大事。
其实说白了,就是争夺少昊之后的帝位。
而自己的师父邋遢道人选择了颛顼,并且牵扯到了这次的大事件之中,也就是第一次的天人之争。
那一次,邋遢道人被陆压暗算,最终身死。
自己也就是从第一次天人之争后,彻底断了生机。随后以死入道,炼化自身,成就五云老祖,在第二次天人之争时,帮助颛顼击败了天神一方,完成了绝地天通。
从那以后,自己建了五云城,固守凡间妖族,直到遇到响马招花。
张不正想到当时争夺帝位之战的惨烈,就一阵头皮发麻:“师父,咱们爷俩力量微薄,就别去捣乱了?
烈山部落的那个大娘不是对你有意思吗?你多久没去看人家了?还有那个顽石部落那个因为你跟丈夫分家的少妇,是不是也好久没见了?”
“滚滚滚!”邋遢道人捻着自己的胡子:“你这小王八蛋!这点事情就不能烂在肚子里?回头到了高阳城,要是再往外翻倒的话!
可别怪为师心狠手辣,把你毒哑!”
“这此的事情太大了,我们还是别去了。”
邋遢道人见张不正如此抗拒,不由得有些生气:“为师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忘了我们师徒行走天下的初衷了吗?
天界神妖肆意欺压人间,将人族当成财富与牲口。他们染指人间之事,稍有不喜之举动,就会降下天罚。
人族想要人道昌隆,就必须选择与天界决裂,让人族彻底脱离他们的掌控!
人族的事情,应该由人族来做主!
高阳氏颛顼,身为黄帝之孙,颇有雄才大略,这次更是明确表示,自己上位之后,就会立主与天神割离,努力做到天不染人事,人不烦天扰。
人神各自为政,互不干扰。
徒儿,这不就是为师与你行走这世间,最终的追求吗?
怎么,到此,你却要退缩了呢?”
张不正一拍大腿:“可是师父,我们要是因此而死了呢?”
“若是大事能成,区区你我师徒二人两条贱命……”
“不不不,是师父您死了,我还活着……”
“……靠!凭什么?不行!”
“你刚刚还说甘愿献身呢!”
“死可以,但要死一起死!”
张不正捏着鼻梁,不是很想跟自己师父对话。邋遢道人瞥了张不正一眼,眉头紧锁。
“小子,你怎么怪怪的……是不是那个臭算命的给你瞎说什么了?”
“您还好意思叫他臭……师父,外面来东西了。”
不知道何时,茅草屋外的风声停了。寂静的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靠近,将整个茅草屋包围了起来。
邋遢道人一条眉毛:“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你看,别人觉得咱晚饭有些寒酸,特意送了点肉……”
张不正眼中凶光闪动:“师父稍作歇息,这一次就让我来处理吧。”
“这一次?有上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