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公开指责,回合数:【1】。”
被标注好序号的鲜红色方块地板在这个纯白的设施里是那样的扎眼而恐怖。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把切指刀——就像是黑帮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啤酒起子一样简单易懂的圆环设计,用力推动那窄小锋利的刀片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卡在中间的人的手指从根部切掉
——只是想想,就是难以忍受的剧痛。
按照地板上显示的序号和名字,幸存者们围成圆环,七个人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队列顺序是我,折原响,田岛勇太,平井静,雾崎梨深,伏见远山以及结城绫濑。
是由我来揭开互相残杀的序幕吗?这还真是主人公一样的待遇和差事。
仔细思考一下,游戏的回合数一共有三轮,而每个玩家都可以选择跳过传递分数的环节,而三个回合后合计得到分数最多的玩家将被处以绞刑……吗?
等等,这游戏的【主办方】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来确定手指的切除的呢?
传感器吗?还是说那个家伙现在正面目狰狞的透过某个监视仪器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呢?
手脚都有些冰凉,现在才开始想这种问题,实在是得不到答案的浪费脑力。
我再看了一圈围成圆环的众人。
作为先手的角色优势自不必说,关键时刻不仅能挑起争端,更能藉此操纵下家玩家的心态。
总而言之,在游戏的开端是绝对不能显露出敌意的,否则一旦被其他玩家群起而攻,这个以手指作为筹码的游戏是不可能翻盘的。
我现在面对的不是朝夕相处的同学,而是要赌上性命与之决一生死的敌人,如此认定这件事,作为既定事实并且坦然把它接受的我,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啊。
“PASS。”
像这样简单地宣言了跳过之后,其他玩家不出意外地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虽然我想在他们眼里,像我这样冷漠的人第一个发难的概率也该算是微乎其微。
“PASS。”
不出意外的话,我想这种伤人害己的夸张游戏是绝无可能进行下去的,在场的所有玩家都还不过是高中生,失去手指的痛苦定然非人所能承受。
“PASS。”
但是,如果有人在面对这残忍局面时已经失去了控制理智的能力,真的按照规则所叙述的那样以手指为代价展开血淋淋的公开指责......
“.....PASS。”
局面必然会从沉默的僵局,转化为血肉横飞的绞肉场吧。
“PASS。”
轮到雾崎时,她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带有些试探和交涉意味,她那双曾吻过我的唇微微翕动,正向我传递着些什么......
这家伙,难道疯了吗?!
“PASS。”
读出她唇语的我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从背后渗出的冷汗成就了和心里不相上下的糟糕体感。
昨天晚上她所对我诉说的那些倘若真的就这样公之于众,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糟糕和混乱。
雾崎看到我那副错愕难堪的表情,心满意足地嘴角上翘,事到如今仍然热衷于玩弄人心,这究竟是何等荒唐恶劣的性格啊!
“PASS。”
当结城那小小的声音响起,这个被命名为“公开指责”的游戏的首个回合便结束了。
在场的人手里都攥着那把小巧的切指刀,那是我们此时此刻正在互相厮杀的证明和打开地狱与死亡大门的钥匙。
没有人甘愿第一个跳出来出卖自己最后的良知,即便是我也不例外。
不仅要自己遭受非人的痛苦,还要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恶意和夺人性命的恶劣意识公之于众。
这未免也太沉重了些。
如果说......这件事并非由自己所做,而且能够因此而完好无缺地幸存,那么便再好不过了。
我想,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全员安全的第一回合已经结束了,但我清楚地明白这不过只是噩梦的开始。
无论如何,雾崎刚刚为我勾勒出的那个未来,那个涂满血腥和背叛的未来......
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它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