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2)

作者:子不语4509 更新时间:2016/8/1 20:05:55 字数:3583

手背是她曾留于我的掌中。

像玫瑰一样的红。

可是却又消失于指缝。

我想把她烙印在我的心头上。

可能我太过平庸。

我真可笑。

金刚钻碎了,我还是要揽这个活。

我要给她放纵。

让我坠落。

坠落。

坠落到绝望深处,牵着希望的手。

来跳一次圆舞。

我们转呀转呀。

笑呀笑呀。

这个悲伤被撕碎,填补快乐的空缺。

我们忌惮的笑,拘束的笑。

笑容被烙印在我们丑陋的脸上。

我们互相调色,互相舔舐着未干的油料。

来啊,快活啊。

反正都是沉沦的人。

反正都是绝望的人。

天是白的我们是黑的。

他们是红的我们是黑的。

他们光明万丈。

光芒闪耀于我们之上。

他们的光被我们吞没。

我们围着漆黑的火炬。

我们互相驱逐温暖。

我们是影子,我们是鬼魅。

我们是狱吏。

她是我们的典狱长。

快跑!快跑!

她的眼睛看到了你。

快跑!快跑!

她在向你微笑着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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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手心是红色的。

眼睛是男孩的,眼睛是男人的。

男人的手揪着男孩的耳朵。

男人大声训斥男孩。

“别吵了。”

男人停住了斥责。

男孩赶紧抽回耳朵。

“我要出院。”女孩说。

“可是姑娘你…..”

女人惊异的声音哑然停止。

女孩费力的站了起来。

她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往病房门口一点一点的挪着。

男孩看着女孩的背影。他连忙疾步走过去,轻轻托着女孩的左臂。

“哎!根儿!你干什么……”

男人看到此时,对于自己儿子的行为很是不满,他脱口就要训斥儿子,女人却制止了男人的话。

男人不解的看了女人一眼,女人先是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然后又跟男人使了使眼色。

女孩感觉到左臂的一阵温热和托举之感。

她回头看了一眼。

男孩黝黑的脸颊倏地一红。

“那个….我是….我是怕你再摔在。如果你要出院的话还是得先去医生那里看看…..”

男孩支支吾吾的说。

他低下头,不敢看女孩的正脸,只是瞄着女孩光洁的脖颈。

女孩转过头。

“谢谢。”她轻声说。

男人和女人看着两个孩子搀扶着一点一点走出病房。

“我先去照顾着点他们。”女人说了一声,就匆匆跟了出去。

男人面容严肃的看着女人走出房门,皱起的脸颊更皱了。

他张开嘴,无声的大笑着。

“这孩子,有两下。”男人笑着,笑的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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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

医生的汗珠从鬓角脱离。

他的心里是崩溃的。

“医生。怎么了。”张水娘焦急的问。

“这个……”医生好像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除了已经长歪的骨头之外…….”

“基本上没什么事了……”医生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妈的这什么鬼,这个病人不是早上才送过来的吗?

难道老白的医术这么高超?严重骨折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痊愈了?

医生心里震惊无比。

“那么….她能出院了吗?”张水小声问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能出院了。不过这姑娘以后可能就走路就有点不太得劲了。”

“那就好。”女孩轻声说,然后起身门口走去。

“哎,小心点。”张水赶紧跟上,轻轻搀扶着女孩。

“那,医生,帮我开张出院证明吧。”张水娘对着医生说。

“你确定?这姑娘的伤愈合的很奇怪,万一……”

“这……”

“要不,你们先别走,再观察两天?”

“哎,还是算了吧,医生。人家姑娘要走,我们也不好….您还是开张证明吧。”

还想圈我钱啊?张水娘心里暗暗想道

城里人套路真多。

“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医生一脸无奈和担忧的样子,对着张水娘说。“那我就开张吧。”

过了一会。张水娘边一手揉着耳边,一手拿着张瞎写乱画的纸往前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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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挂在屋檐上。

屋檐上没有麻雀。

麻雀们齐齐飞走。

它们穿过画在火红天空上的几片云彩,穿过堆在灰色水泥下的几颗小树。

它们飞向山的那头。

山的那头十八弯。

只有公路是笔直的。

破旧的小面包车行驶在比直的公路上。

它像麻雀一样,驶向山的那头。

女孩斜着头,青色于红色之中,映在她脸颊上。

“回去拔两颗葱,我再烙锅饼子。”张水娘一路上絮叨个没完。

“老头子你再杀只鸡。”

“行行行,你快消停点吧,不渴啊?”张水爹空出一只手,拿起一瓶子水放到张水娘面前。

“你又说我絮叨,我怎么就成天絮叨了?我为啥絮叨?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男人说一遍听不懂,我就得一遍遍絮叨明白吗?”

“好好好好!我的错行了吧?”张水爹连忙道歉。

“前面路不太好,你坐稳点,小心点。”

张水爹叹了口气,双手重新握紧方向盘,目光直视。

他无意间瞄了一眼后视镜。

“姑娘,把安全带系上,后面的路不好走。”张水爹说道。

女孩依然目光朝着窗外的夕阳,对于张水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姑娘,前面路不好走,系上点安全带。”张水娘见状,转过头来对着女孩说道。

可是女孩还是毫无反应。

张水娘一寻思,于是对着张水使了个眼色。

张水很惊讶的看着张水娘不断的给他使眼色,并且表示怎么可能。

于是张水娘瞪了张水一眼。

“那个….系上点安全带吧。”张水轻轻的拽了拽女孩的袖口。

女孩转过头来,眼神带着点雾气的看着张水。

张水傻了,他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老婆子!快帮人家姑娘系上安全带。”张水爹突然大声的说。

“我这......根儿!你帮人家系!”

“啥?”

“快点!”

张水咽了口口水。

他傻愣愣的看着女孩。

“快点!前面路就要变差了!”张水爹大声说道。

“冒….冒犯了…..”

张水觉得自己脸都快烧成灰了。

他的手滑过那一丝柔软的时候。

天打五雷轰。

女孩还是眼神雾气蒙蒙的看着他。

她好像又变成了木偶。

张水的手小心翼翼的略过她的前身。

为她系上安全带。

“这姑娘,怎么好像又变傻了。”张水娘小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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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满地跑。

张水爹提着刀满地追。

“回来!给我回来!”

他挥刀大吼,貌似当年的大刀队。

可惜手里的不是大刀而是十块钱的张小泉牌菜刀。

不一会,张水爹蹲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喘气。

鸡上窜下跳,扑腾了一地鸡毛。

“你等着….”张水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女孩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看着这一场人鸡大战。

只见张水爹奋起,以扑天盖地的雄壮气势站起来,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鸡,试图以气势击垮鸡的斗志。

而鸡并不畏惧,它以太阳都是我叫出来的大无畏精神对抗着张水爹。

妈的谁怕谁!来啊互相伤害!

如果鸡会说话的话,它会这样说。

这时,一只素白的手悄无声息的掐住了鸡的脖子。

鸡试图挣扎。

可是在它的脖子被掐住的一瞬间,那只手便捏碎了它的脖子。

可怜它扑腾了好一阵子,还是一地鸡毛。死的时候都叫不出来。

女孩提着鸡站起来,把鸡交给张水爹,然后回头继续坐在石头上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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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大葱蘸酱,越吃越胖。

天上的月亮一定是吃了大葱蘸酱了,它胖了一圈。

但也更亮了。

女孩躺在房顶,不顾及上面的灰尘。

她的头发散乱着,四处延伸。

“小心感冒。”张水坐在女孩身边,轻轻托了一下女孩的肩膀。

女孩顺从的让张水托起来。

“吃的怎么样?”

张水仰头,遥望镶嵌着闪闪钻石的黑珍珠。

“挺好。”

“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能吃,一锅的饼子你一个人就吃了一半。”张水笑着说。

“饿了。”女孩轻吐两个字。

“饿了就要多吃嘛……”

气氛有点尴尬,张水觉得这场谈话要完了,他绞尽脑汁费力的想找个话题打开沉默。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苏白。”女孩说。

“哦哦,苏白,好名字,那个我叫……”

女孩突然打断了张水的话。

“我想了想,你的气法是金关玉锁二十四决,手法是三阳玄针。”女孩转过头来看着张水。

“你姓沈?叔叔和阿姨都叫你根儿,难道你叫沈根?”

“不不不….我不姓沈。我姓张。”

“难道…叔叔姓沈?”

“我爹也姓张…….”

“那就奇怪了”女孩转过头,漫不经心的说。

“不姓沈却会用金关玉锁二十四决和三阳玄针。”

“我的名字叫做张水,至于那些东西,都是我师父教我的。可能我师父姓沈吧。”

“是吗。”

“嗯。”

“那…根儿是什么。”

“我小名啦。”张水笑笑。

“我的小名叫根,我姐姐想小名叫萍。”

“你还有姐姐呢?”

“当然,你现在穿的衣服就是我姐姐的。”

张水仔细打量了苏白身上的花衣服。

“挺合适的嘛,挺好看。”他赞美道。然后继续说之前的话。

“我爹当年,也是个文化人。他常说,人要记得家乡,记得小时候。”

“只要记得家乡,就能记得本分。”

“于是他就从一句诗里选出一句话。”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他说,让我们记住这句话。离家之后,这就是每一个人。”

“我记住了,可是五年前我还是跑了出去。”

“那时候遇到了我师父。我….可能一时冲动吧。想跑远一点,去玩玩。”

“本以为,一天就回来了,没想到是五年。”

“这五年我可是看懂了这句话。”

“君莫问啊君莫问。”

张水一股脑倒在屋顶上。

“那段时间,很难忘。”

“你师父……”

“老死了。连葬的地方都没有。”

“我找了个地方放了把火,把他烧的一干二净。”

“然后按照他的嘱咐,沉入了大海。”

“他说他要离开土地,因为土地上有他不想见的人。”

“本来,我是想把他埋了的。这五年,怎么着也有个五六万。”

“师父火化的时候,我也一把火把那五六万给烧了。”

“这样师父在地下也能活的好点。”

“你….也是上道的人。应该知道,地下什么都没有吧。”苏白轻声的说。

“知道。不想信罢了。”

“不敢信吧。”

“对。你说的对。”

张水坐起来,伸个懒腰。

“下去吧,天晚了,该睡觉了。”他拉了一下苏白的袖口。

“你先走吧,我一会就下去。”

女孩头都没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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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不想信啊。

真的不想信。

我烂熟的瞳孔几乎快被掏空。

有始无终。

那些骚动。

连缠绕的方式都不同。

它们有恃无恐。

伤被雕刻在雪白和漆黑的梦。

它们好红。

它们折磨着我的悸动。

然后变的平庸。

我难道真的不懂?

真的不懂。

我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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