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都没用,你能做什么?
你的女人因为你的无能,你的无力,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的恐吓威胁。或许....不是,你必须得觉得自己很幸运,有一个对你不离不弃,甚至梦想着和你白头偕老的女人。
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老,自己能在哪里活到老。
养着好多盆栽的别墅?还流着奶奶给你烙糖饼的那个灶台的老家平房?还是铁窗下的监狱?
有些事不想它是不是真的能忘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别再让你继续醉了。
女人说你这个活在南方小城里的北方爷们,小时候你住在她家旁边,喜欢在盛夏裸露上身,穿着带花的大裤衩蹲在门口,看着门口一辆辆经过的马车驴车牛车自行车大卡车小汽车玩具车。
一坐就是一天。
直到傍晚,反正也睡不着,那些该死的知了总是叫个不停,大蚊子就像七龙珠里的孙悟空会瞬移一样叮得你这个爷们满身大包。
南方的小城里住着一个北方的爷们,他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傻子一样。
烘热的大火炕总是烧的爷们嘴角起泡,但是总比在南方需要盖上两层棉被才能睡着的日子要好太多。
村里那些整天瞎扯淡的老娘们,邻居家可爱的系着马尾辫还穿上了花棉袄的小丫头,一脚踢到积满雪的槐树上,稀稀拉拉的积雪落满了她的肩膀,还有黝黑黝黑的头发。
当年要是问爷们有什么理想,爷们就会挠着光头,脸上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羞的发红,像黄花闺女一样扭捏半天,在一声“还是不是爷们”的大吼中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娶邻居家的闺女。”
人们都笑了,哈哈大笑,牵着马的马夫一边笑一边捏紧了缰绳,锄地回来的农夫拄着锄头,身子弯在一旁,爷们的脸上和他光溜溜的头顶一样红,爷们捂住了双眼,嘴里却大声的呼喊“还有家里的高粱能大丰收!家里的高粱能大丰收!”
日子过的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他这个北方爷们,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梦中却总是出现了女孩的花棉袄和粗粗的麻花辫。
爷们的手偷偷摸摸的碰到了女孩的小手,然后脸红着哆哆嗦嗦的将手插在袖子里。
女孩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她站在爷们面前,爷们好像感觉到了女孩身上香香的味道,还有女孩温热的呼吸。
她的发梢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起,燎过了爷们的大耳朵。
她就像碾了无数次后的白米一样白,一样香。
爷们最后是被热醒的,除了他的裤裆。
烘热烘热的火炕烤了他满身的汗,只有他的裤裆里浊白色的东西冰凉冰凉。
爷们慌了,他已经多少年没尿过床了,
但是爷们不想让爹娘知道,因为爷们已经长大了,他可以扛着锄头跑到地里种上一亩地了。
爹娘一定会笑话他的,一定会的。
所以爷们瞄了一眼身边熟睡的爹娘,偷偷的将他白色的裤衩脱了下来,披上棉袄。
好多年前的木门都生锈了,爷们紧张的推开门,挂着破棉被的门外全是呼啸的北风,爷们心里偷偷的打气“我长大了我不怕冷....”
爷们就披着一件棉袄,光着屁股偷偷的溜到了北风呼啸的院子里。
就那么一瞬间,爷们被冻的直打哆嗦,还粘着一点点像蜘蛛丝一样东西的**被冻的缩了起来。
爷们忍着刮过胯下的冷风,棉拖鞋里满当当的雪,爷们踩着堆在墙角的柴火垛子,爬上了墙头。
天那么黑,天上都是昏沉沉的暗红色。
那叫瑞雪,瑞雪兆丰年的瑞雪,冻的**生疼的瑞雪。
爷们趴在墙头,将上面满是粘乎乎东西的裤衩子照着墙外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就是一扔。
然后.....
然后裤衩子被风忽忽悠悠的吹跑了,吹到顶着花棉袄,披头散发刚从茅坑里走出来的某人的头顶。
准确的是裤衩子糊了女孩一脸。
爷们看的清清楚楚,女孩也不过只是披着袄子,还露出了大红色的肚兜和短裤。
今年是她的本命年,爷们听邻居家阿姨和娘唠嗑的时候说过的。
爷们怪叫一声,叫声被大风都吹跑了,爷们觉得自己一张嘴就被塞满了满嘴的雪,活生生的堵住他的嘴。
他一个跟头栽下了墙头,但是他管不了太多,满身都是雪的连滚带爬跑回了屋子里。
娘不知道啥时候醒了,她睁着朦胧的双眼正好瞅到了刚推门进来的爷们。
“娃子,干啥去了?”
娘揉着眼睛说道。
“撒....撒尿去了.....”
爷们被冻的说话直哆嗦。
“撒尿就往屋里的尿盆尿不就得了,干嘛出去受冻?看你冻的都结巴了。”
娘有些心疼的小声说着。
“我....我怕吵醒娘。”
爷们说着就往被窝里钻。
娘抬手,帮他撩开了被子。
“这啥玩意?咋这湿得慌呢?”
娘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
“这还粘不垃圾的(老家土话。)”
爷们听娘这么一说更慌了。
可是他的鸟怎么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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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一瓶可乐,别再让他继续醉了。”
“谁在窗外听着,房间里的人吵闹着。”
“为什么偷偷的哭了,就像一场雨来的没有预兆”
“怎么会你都不懂了。”
“我要的什么其实也不会很多。”
唱的真好听,一把吉他,孤单的配着调。
歌手静静的唱着,对面都是车水如龙的大街。
隔着有白色纱窗和窗帘的窗户,还有一颗大树。
明明很想唱歌,却忘了词慢慢哼着。
媳妇和他来南方的路上,有些歌词都忘了,只能慢慢哼着。
灯泡先生觉得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第一个老大,第二个老大,第三个老大。
那个天真的警察,他的刀刃一不小心割破了他的喉咙。
来南方就没让她开心过,这个鬼地方夏天死热,冬天还没暖气,屋里阴冷阴冷的。
女人又静悄悄的睡着了,灯泡先生攥着她阴天就疼的手腕。
他想去抽根烟,但是他还想将媳妇冰凉的手给捂热乎了。
她瘦了好多哦。
千言万语,到最后就剩下这几个字。
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剩不下了,
“明明笑的很多,却很难过总是苦涩。”
“为什么你这么舍得,我们之间曾经的拥有的。”
“难道你比从前快乐。”
“有些事不想它是不是真的能忘了。”
从他家那年夏天开始的大旱之后,一切全都没了。
也没有了烤人的火炕,也没了总也烙糊了饼的灶台。
少了根烟囱,还有一个大锅。
谁愿意来这里啊?
谁愿意干黑活啊?
谁愿意自己孩子丢了都不敢报警啊?
现在连他手下的小弟一个个都跑了,找新老大去了。
那些收上来的钱他一次也没分过了,他都去撒出去找人去了。
可是怎么就找不到呢?
灯泡先生颓废的不行,身上那股烟味比以前实在是重太多了。
“三天后,有一批货。”
“什么货?”
“A货,有十多公斤。
“这么多?”
“是,分两批,第一批三天后早上九点在南港第三号码头,第二批凌晨,南港一号码头。”
“第一批是姚山亭去接货,第二批不知道。”
“哦,好。”
说完,王传虎就走了。
“给他一瓶可乐,别在让他继续醉了。”
“谁在窗外听着,房里的人也安静的哭了。”
那个流着光头的男人蹲在病房外面,捂着脸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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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给你备了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饿的。”
沈丽娟还系着围裙,身上有一点点孜然的味道。
“你可真懂我。”
王传虎忍住有些痛的胃,还是保持着该有的微笑,轻声说道。
“胃病又犯了吧?”
沈丽娟轻轻揉着王传虎的胃。
“没有....就是有点不舒服。”
“得了吧......来,喝点粥吧,特意给你熬的红枣小米粥。”
沈丽娟说完,解下围裙,将一碗粥和一小碟咸菜端到王传虎面前。
“要不,咱去医院里检查检查吧。”
“有什么好检查的,老毛病了,不碍事。”
“唉,说了你也不听。”
“不是不听,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嘛,只是个小毛病,又不会有什么大事.....”
“大毛病小毛病你说的算啊?你是医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都一直拉屎都带血的。”
“那也就算是便秘,没必要去医院花钱吧?”
说着,王传虎将最后剩下的一点粥全都和完。
“不是。就那么点钱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不是心疼....我只是....”
“行行行,不用说了,喝粥吧你。”
女人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喝没了自己去乘啊,我还要去看电视呢。”
“这咸菜有点腌大劲了。”
“下回你自己腌。”
“好好......下回我自己腌,你先陪我会儿。”
王传虎轻轻的拉住了沈丽娟的衣角。
“.......”
“老婆,陪我会儿啊。”
“呵.....你个死鬼。”
沈丽娟抓住王传虎的手。
“快吃你的饭。”
说完,她拿起碗。
“干嘛去?”
“我给你乘碗粥去。”
“多乘点啊。”
“给。”
沈丽娟白了王传虎一眼。
“老婆,不是我说,咸菜真的腌大劲了。”
“哎你.....”
王传虎突然咧开嘴,傻呵呵的笑了。
“老婆你看电视去吧。”
王传虎轻声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脸色有点白呢?”
“有吗?”
王传虎摸摸自己的脸。
“......”
“我看电视去了啊。”
说完,女人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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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那碗里的粥面上凝成了一层膜。
王传虎捂着肚子,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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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暑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