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面对着一个自己的侄孙女儿,一个自己的徒孙,还当着一僧一俗两个旁人的面,苏衍倒也不好直接开口斥责,咳嗽了两声。柳、墨二人倒也是很配合的噤了声。
“你们两个,各把自己知道的故事,讲一遍吧。”反复看了看依旧斗气的二人,苏老人也是一时没了辙。你说先下,这二人各执一词,也不好好说,只顾着打。这么着,何时才是个头?
“善,小僧附议。”慧空点头应和道。
“在下也不介意听听看。”
墨笙薇与柳承志相互看了看,互相别过脸去,开始讲述起自己知道的事情来。
墨笙薇所讲,是这样的故事。
墨家老祖年轻之时也是有武功根底之人,后从军,习得一手军中枪法。后因擅自饮酒,冲撞了长官而被逐出军队,开始浪迹江湖。军中的枪法擅冲阵杀敌,重大开大合,遇到武林人士一对一的小巧功夫,就不免显得太过粗糙,故此老祖早年也是吃了不少的败仗,仓皇狼狈过好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中,墨家老祖也是磨炼自己的枪法,逐渐磨炼出以后墨家枪的雏形。
到而立之际,机缘巧合的,墨家老祖从不仁楼刺客手下救下一柳姓铁匠。柳铁匠也有一手祖传枪法,二人一见如故,对饮三日,一致认为当今天下之所以没有用枪的高手,主因在于长枪是在太过笨拙。一来一去无非那三招两式,遇到高手就缺少变化,极易被针对。之后,结合墨家老祖的见识与柳姓铁匠的锻造功底,两人开始打造一柄前所未有的长枪。这柄枪,可当长枪、可当短枪、可当链枪,兼顾铜铁的坚硬与白蜡杆的柔软,端的是变化无穷。历经三载寒暑,长枪做成,命名方寸。枪成之后,墨老祖与柳铁匠比斗一番,铁匠自承不如老祖,便将长枪拱手相让,两人辞别。
而柳承志所述,则又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柳铁匠祖上本是铁匠,凑巧救下一用枪高手性命,得传一手高明枪法。传到柳铁匠这辈,更是无论锻造与武功都胜过先祖。但江湖之上,枪始终是冷门兵器,用枪的高手也仅有寥寥数人,且无一人臻至当世顶峰,弄得柳铁匠也是郁郁不得志。一日,柳铁匠凑巧从不仁楼刺客手下救下一墨姓男子,那男子枪法独树一帜,让柳铁匠大为惊叹。一问之下,才知那人枪法并非传自师门,而是自悟所得,一时间柳铁匠大为倾倒,与之促膝长谈。两人一见如故,遂着手打造一柄前所未有的长枪。
枪成之后,效果非比寻常。柳铁匠大喜不已,两人稍稍比斗,不分胜负,于是柳铁匠欲再行仿造一柄,造两柄方寸。不曾想,墨姓男子却是想独占宝枪,不欲与他人分享。假意辞别,实则回转偷袭“杀死”了柳铁匠,携枪扬长而去。只是柳铁匠却没立刻死去,被过路一僧人所救,送还家乡。
“怪了,这里倒是有三不对。”苏衍蹙着眉头,一手摸着颌下胡须,“其一,到底是墨老祖救了柳铁匠,还是柳铁匠救了墨老祖?”
“其二,两位施主的比斗,到底是有胜负,还是没有胜负。”慧空合掌而语。
“其三,辞别之后,墨老头是回去了,还是没回。”叶寒仍旧抱着自己的宝剑,只是已经从那兴致缺缺的懒散样子,转成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此事,奇怪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