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男的。”
罗斩再次打量了沈葚的上上下下,又看看身侧的舍妹。
“妹,去看看。”
不良少女应令起身,绕过茶几,神色严肃地走到沈葚面前。
她俯下身来,扶着沈葚的肩膀,盯着他看了几秒。
袭龙手——
“唔啊——”
沈葚皱着眉看着少女一脸凝重地退回罗斩身边:
“哥,他确实是男人。”
“哈?!”
“比你大。”
“哈???!!!”
四周的人影骚动起来,嗡嗡嗡开始交头接耳。
罗斩此时的表情难以言语,他的妹妹点上一根烟,坐在一旁看着沈葚。唯独白夜昭依旧保持着微笑,纹丝未动。
尽量避开白夜昭的眼神,沈葚思考起来。
按照江闾山明所说的,火灾的起始是在罗斩家的浴室。但是自己不是专业人士,是看不到山明所说的“真正的原因”的——而且山明要调查的不是为什么起火,而是纵火者“是什么”。根据自己救人时的印象,火灾时罗斩身上只有一条浴巾,那么当时在浴室的应该就是他了。
抬眼,确认白夜昭没有在看这边。
沈葚站起身,走向罗斩。
“请带我去一处只有你和我的地方,我有话想问你。”
罗斩对于沈葚的请求感到疑惑,同时对于他敢于向自己提要求的勇气感到一丝“奇怪”的惊讶。
“咳咳。”
众人看着沈葚和罗斩去到隔间,白夜斩咳嗽一声,黑暗里顿时安静下来。
“请告诉我吧,为什么起火。”
“为什么问这个。”
“在你这样反问我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你是否相信世界上存在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起火的原因,消防队查的不是很清楚了么——我洗澡的时候喝酒,不小心起火了。”
“现场第一时间的报道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不能排除你有贿赂这一行为。而且醉酒的人,我不能相信他第一时间能发现起火并且不被烧到——地板会有酒精引火,而你的足部没有烧伤;别的平台上也有沾上酒的可能,相应高度你的身体部位同样也没有伤痕。”
“喝酒并不就一定是醉了。你自作聪明的胡扯也差不多该停了。”
的确,沈葚完全没有去过现场,他刚刚的分析几乎都是他看似有理实则无章的想法。
沈葚难得的笑了一下。
“笑什么。以前觉得你挺老实的,现在才发现,你很会摆架子嘛。”
“...嗯。告诉我吧,你是用什么或是听什么人的指挥引起这场大火的——我要问的只有这些,目的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啧...我说了,是酒起火了,就这么简——”
罗斩忽然停下。因为他看到了沈葚扯开自己脸上的绷带。
“怎么会...?”
看着沈葚完好无损的脸和他富有神采的左眼,罗斩沉默了。
当时自己可是将火焰对于沈葚面部的焚烧看的一清二楚,而现在绷带下的面目毫无半点伤痕——他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医学奇迹,这是超乎寻常的能力。
回忆开始。
“我以前,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混混。那时候我是跟着混混里很有名望的白夜昭的,他是我姨妈的儿子,也算是我亲戚。”
“本来我只是跟着他,浑浑噩噩度日,但后来我不知怎的,在混混里越来越受欢迎,愿意听我的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我逐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但你要知道,无论才智还是为人处世,白夜昭都远胜于我,而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认为这些兄弟不选择白夜昭而选择我,一定有他们的目的——无论是有求于我,要我去当挡箭牌,还是只是机缘巧合选择跟随我——无论怎样,至少我要知道。”
“我苦恼之时,有一个巫师找到了我,说是能给我‘可以看穿一切人心的眼睛’。可她根本就是个神棍——我按照她说的方法画阵图,找祭品,给她很多钱,结果反而把自己的房子烧了。”
回忆结束。
“他说的,大概就是这这些了。需要进一步调查关于那个巫师的事情吗?”
“不了,你帮我调查了原因就可以了,知道是人类干的就算放心了。”
“不会出现人指使鬼怪的情况吗?”
“哈,别想太多。哪怕是我这样的人也是该和妖鬼划分界限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沈先生啊,你心里是想调查这件事的吧。”
“嗯。毕竟我隐约感觉这跟白夜昭有些关联。”
“这样啊...叫他把巫师给的阵图再画一张过来。”
喊罗斩过来,让他回忆那张阵图。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只告诉你火因就可以了。”
“算是一点点好奇心吧。”
“作为恩人的话,我也只有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罗斩画出一张阵图,沈葚拍照发给江闾山明。
“嗯...看懂是什么仪式了。作为阵图的话,他画的是没错的,这个仪式举行不需要复杂的东西,所以大概可以猜出整个仪式是可以成功举行的。”
“那为什么他会失败反而失火呢?”
“你要知道的...两个拥有相同的读心能力的人,是没法出现在一起的。具体为什么,现在还不需要知道。”
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可以读心的人,所以阵图就没有生效,只是简简单单燃烧了而已吗?
那么,那个人,想必就是白夜昭了。
“他原来是有这样的能力吗...”
罗斩叹息一声。
此时的他心里十分混乱——先是自己的恩人居然是是男人,再是自己的兄弟一直以来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能力——后者直接让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都变得具有目的性。
他的心思很乱——沈葚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可以理解——人人看待事情的方式不同,况且沈葚并不熟悉他,所以他会因为这件事联想到什么,自己是不能、也不需要了解的。
“我要问的就这么多了。我可以走了吗?”
“随你了。没想到搞了场闹剧出来,啧。”
离开这间出租屋之前,白夜昭一直盯着沈葚。
沈葚并不敢将目光回敬给他。
大概看看地图,这里离白兰椒又要拐上很远的路。
当沈葚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