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仍是夏末,可染上黄韵的落叶铺满了罗坎达学院的石板路上,一个青年匆匆忙忙的拎着足有一人高的武器匣踏在枯叶上,敏捷的身影在几几成对的男女中闪过,周围学员有不少远远就看见了他,有人已经有人向他打起了招呼。
“零诺学长中午好啊。”
“学长,我有个炼金方面的问题……”
零诺无奈的停下脚步,高高跃起踏入相位在人群外出现,“下次一定,我先撤了,ciao~”
“臭小子,你小子给我站住!有能耐别跑!”一位身着浅色劲装的冰青色长发女学员怒气冲冲的冲来,手中拖着一柄由坚冰形成的冰棍,奔来的一路上明显温度骤降,零诺不禁嘴角狂抽。
“说好和我打一架你开个相位把我传送出场是几个意思?给我洗干净脖子等死。”
“抱歉了沙利叶学姐,下次一定,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零诺脚下魔阵显现遁入以太空间无影无踪,只留下姗姗来迟打安东尼一行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来晚了一步。
“不是,这零诺咋这么能跑,话说璃汐你不是体能很好吗,怎么你也没追上?”
璃汐只是落在最后面扶着腰倒吸着凉气,丽莎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她胸前的饱满,无奈的搀扶着璃汐在不远处的长椅坐下。
“女生总有那么几天身体有点小问题,还有就是璃汐同学,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不要因为自己的种族体质强悍就不在意冷暖,这都……”
“听教授说伊莉丝已经身体抱恙有段时间了,零诺最近确实比起以忙了许多。”安东尼宠溺的揉了揉丽莎的脑袋若有所思的看向人群中无能狂怒的沙利叶,摇头喃喃自语着。
秋天已经攀上了夏天的尾巴,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扉照射在房间里,一只柔荑缓缓抬起,那白皙的不自然的面庞上一对血色的星眸眺望着,眺望着遥不可及的地平线的轮廓。
“不知道这是解脱还是莽撞的选择。”伊莉丝轻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床头柜上散发着莹蓝色律动,悬浮着的“莫比乌斯环”,左手不自觉的抚向心口,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渐渐淡去,“没了[涅因]的‘束缚’不知道是好是坏,零诺或许就没有束缚,不再是为涅因与所有人为敌的犹大了。”
[扣扣扣]!
“殿下,黛蔻阁下想要见您。”扣门声后贞德推开门伊莉丝闻声收起思绪看向贞德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现在没事,黛蔻小姐找我还真是少见。”
片刻,贞德和沙耶倒好茶水后退下,房间里只剩下鲛姬血姬两个人,呃……某种意义上都不是人。
“伊莉丝小姐近来身体抱恙,想必在下外出游历这些时间您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可否愿意和在下聊一聊。”
伊莉丝笑而不语抿了一口红茶摇了摇头,思量了些许后抬头看向了黛蔻,“黛蔻小姐,你如果找到世界之树的枝干后你有什么打算?”
女子突然有些意外的有些想笑,“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您居然会对这个感兴趣?”
“我只是好奇,序列第九位的执行官的[歌者]小姐,您,有什么打算。”伊莉丝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伊莉丝从惑砂那里知道这件事时也吃了一惊,她也没想到,隐患居然就在自己身边,引狼入室的竟然是自己,或许,自己还零诺被其他执行官盯上就解释的通了。
“我保持中立,主上。”
“中立吗?是绝对中立,还是趋利中立,亦或是唯心中立,你的中立就是向其他人透露我的情况是吗?还是说,挑拨血族与其他种族的矛盾,让母上她们忙于事务,战争无暇于我的情况,真是一步狠棋。”
没有人回答伊莉丝,死寂笼罩在这张不大茶桌上,就连伊莉丝耳坠搭环摇摆的响动都清晰可闻,黛蔻拿着茶杯的葱指攥得发白,嘴角抽动着那抹不甘。
“您还真是明察秋毫,不过您臆想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对血族的战争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和你的关系还不小呢。”说着伊莉丝从手环中抽出一份清单铺放在两人中间,伊莉丝冷笑着起身,将一柄铭刻着晦涩咒文的漆黑匕首放于桌上,“这把[忤逆]你应该熟悉,它连涅因的那部分加护都可以从我的灵魂上剥离,所以,自己谢罪吧,黛蔻小姐。”
“哼哼,您还是那么天真啊,”伊莉丝看着这个抬起头神情轻松的抿了一口红茶,而后瞥向房门的方向篾笑着的黛蔻,“伊莉丝小姐,您的女仆是什么使用的何种血术。”
“血和影。”伊莉丝有些不解的把玩着手中的发饰挤出三个字。
电光火石之间伊莉丝看见了她眼中突然杀意迸发,手中的墨笙鸢尾硬生生被震碎成无数白与黑的碎光,诡异的幽蓝色宝珠散发着让人意识模糊的光,伊莉丝扶着额缓缓站起,自己视线仿佛被搅混的颜料落入染缸一样,什么也看不清,就连血族敏锐的听觉都被嗡鸣的耳鸣干扰。
“好吧,看来您已经打算彻底违背您当初的初心了,那属下只好除掉您了。”
伊莉丝心口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溢出来,越来越沉重的呼吸让伊莉丝察觉到不对,一杆水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贯穿了自己的左肩,不知是身体的危机感知还是单纯的命大,自己险些毙命。
“真是……咳咳,差劲啊,居,咳,来偷袭我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血姬,还……咳,还真是不知道尊老爱幼呢。”
“您两世加了,也少说千岁了,我的主上。”高跟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伊莉丝只感觉自己被扼住咽喉提起,贯穿身体的剧痛瞬间将自己最后的气力放干……血色的瞳孔渐渐失去了聚焦。
……………………………
“嘶,我有点好奇,这家伙中了我从小姨那学来的暗示究竟在做什么白日梦呢,可惜学艺不精没学会窥探。”
伊莉丝将脑袋靠在零诺肩头,小鸟依人的抱着墨笙鸢尾感受着他独有的心脏搏动,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在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不由有些无语。
“喂,你就不会换个位置吗?我都是你未婚妻了,你就不知道放开一点吗?我自认为我还是很有姿色的。”
说着伊莉丝挺了挺自己不算饱满的胸,零诺看了一眼眼前并不丰满的丰满,不自觉的啧了啧舌。
“你以为我不想发育吗?我才被初拥几年,各种意义上我都是发育期,瞧不起我是吧!”
“关键是瑟尔莉薇教授和莉薇娅前辈都算不上……丰满吧,你不是也说自己母上会垫吗?就连你姐姐伊缇斯也只能算勉强达到平均的下位。”
“你,你……你这个毒舌!一句话得罪几个人?血族的女皇,亲王和两个公主得罪了个遍。”
就在这时,一句突兀的话让伊莉丝瞬间脸上的表情紧固……
“伊莉丝·劳伦斯?你怎么还没有死。”
“不气,不气,不气……”伊莉丝面带微笑实际上咬牙切齿的眯缝着血眸看向开口的某人,努力的自我催眠着,“保持仪态,保持仪态,劳伦斯一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端庄,保持端庄……”
“噗!教授她们我不知道,你和你姐姐伊缇斯倒是炸毛好几次。”
伊莉丝认同机械般一卡一顿的转过头,俏丽的面庞上被浅浅的阴影遮住,露出一个教科书式的“劳伦斯家族标志性腹黑微笑”看的零诺都有那么一瞬间脊背发凉。
“再多说一句,在我痊愈前你别想再进我房间一次。”伊莉丝手中镰刀架在眼前还在懵逼状态的黛蔻脖子上,无慈悲的牵动镰刃,“既然你的权能被剥离,魔晶被贞德和零诺粉碎,你已经是废人一个,放心你死不了,你脑袋里有母上感兴趣的东西,希望你在母上的手中能多坚持几分钟吧。”
“不对!你不是被我杀了吗?怎么还活着!”
[啪]!
响亮的耳光打断了黛蔻的质问,打她的正是樱发的血族女仆贞德。
“放肆,在你进到殿下房间的那一刻你就中了暗示,被零诺阁下传送到血族都没察觉,可笑。”
“等等!我的权能……我的力量!伊莉丝·劳伦斯!你!”
[啪]!又是一耳光。
“谁允许你直呼殿下名讳的,阶下囚。”
“你这个卑劣的婢女,作呕的吸血虫……呃啊!”
星钢制成的签子已经钻入了她的食指尖,凄厉的女子惨叫声,在不大的审讯室中回荡。
伊莉丝看着这惨象不禁觉得自己指尖一痛,咽了咽口水,零诺则是关注点极其刁钻……
“呵,星钢,好东西,大材小用了,如果夙银应该效果能更好些。”
“零诺,你是魔鬼吗?”
[啪,啪,啪]。
鼓掌声打断了伊莉丝和零诺的打情骂俏,贞德也停下了继续想要钉入签子的动作,向着来人正身行了一个女仆礼。
“女皇陛下。”
“母上?您不是在前线吗?”伊莉丝有些不知所措的双手在身后打着架,莉薇娅瞟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戒指项链又将视线移向了一旁的青年,眼神中透露着恨铁不成钢。
“汝,还需努力,不要辜负伊莉丝,吾都看得见,伊莉丝,跟着零诺回去吧,零诺,别辜负了吾的女儿。”
伊莉丝看着自己母上心情不错,不出意外的话……某人就要出意外了。
“那个……母上,那女儿就先告退了。”走之前还不忘拉上还在考虑星钢零诺,莉薇娅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看着踏进以太裂隙的两人,眼中满是宠溺。
“贞德汝也跟着去吧。”贞德闻言颔了颔首行了个女仆礼,退出了审讯室,“这孩子也长大了。”
莉薇娅褪下身上的外套挂着衣架上,拿起手边的钳子缓步走向左右脸上各一道掌印的黛蔻,高跟踏在地面越来越近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充满魅惑的声音和倾国倾城的俏容却让这位前执行官刚到毛骨悚然。
“没关系,吾知道汝有你的执念,汝是不会一个字的,那十分抱歉,吾很好奇,是汝的牙口硬,还是这把夙银打造的钳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