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城,一处较为偏僻的个人诊所没有深夜该有的灯光,大门被不明外力撞开……
冰凉的剑锋上鲜血滴落,[冰蔷薇]从伊莉丝手中滑落刺进地板,血沿着剑刃在地板上激起“涟漪”。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伊莉丝跪倒的地上看着眼前的惨剧,颤抖的樱唇反复重复着为什么,在被自己击杀的人堆尽头,惑砂保持着站姿一只手撑着法杖,一只手拥有一身殷红的罗莎妮,近乎干涸的血液沿着她被洞穿的心脏淌出……
她们,都早已经没了生命的气息。
罗坎姆学院外的人偶馆,零诺气喘吁吁的瘫倒的一处墙角,早已脱力的右手仍然攥着从剑刃处蔓延至整个刀身裂纹的[霜叹誓约],身旁无计其数的断剑和破碎的枪铳零件,贯穿右腿和腹部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来,身下的鲜血浸透了风衣,柯莉多给断臂的谷朗多包扎接上手臂后走上前给零诺急忙止血。
“呵呵,看来在下又欠零诺先生一个人情。”
零诺睁开紧闭双眼看着天花板没有应答,待身旁的萝莉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后才深深叹了口气,看向由大厅至楼梯一路到地下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猎魔人,雇佣兵,赏金猎人……为什么会来这里,来灭你的口,是吧。”
死寂……唯有屋外雨滴拍打瓦片的声音,深夜的冷寒彻骨髓。
“小道消息,所有的‘翼’都被折断了。”谷朗多席地而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一副难以置信表情的零诺苦笑着看向向外的尸山血海。
“看得出来,你觉得难以置信是吧,本来我也不想,直到惑砂给我的一封信……”
零诺接过信看了看心中的内容,他的眉头越来越紧皱,脸上是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
“她窥探了未来,而且她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有新的势力向执行官们进行歼杀,目标……是那株世界之树的枝干,以及惑砂她也看不透都东西。”
…………………………
“咳咳咳,这什么味道啊?这就是后巷啊,那个传闻里比贫民窟还贫民窟的地方,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罗兰扇了扇周遭恶臭腐败的空气,带上了循环呼吸面罩,“老实说,我感觉食尸鬼街都比这里空气要好,呃,话说这墙上的该不会是什么动物的血肉吧?”
璃汐身着深色的斗篷,看了一眼墙上的污泥眉梢皱起,不想再看第二眼。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吧,毕竟,你肯定是想要卖关子,倒不如顺从一下你。”
“油嘴滑舌,”璃汐停下脚步白了他一眼,将遮住自己蓝发的兜帽提了提,“先说下好消息,你说对了,这就是生物的血肉,坏消息,是人的。”
罗兰一瞬间感到胃里一阵翻搅干呕了半天,“不是,璃汐你是怎么平淡说出这么重口的话的?”
“很简单,首先,我是龙族不是人族,其次,在人类城市的后巷人吃人是常事,毕竟这里的人可多是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人。”
青年喘了几口气拿出链刃,警惕的打量着无处不在的不善视线。
[噗嚓]![轰]!
远处传来两声巨响罗兰和璃汐都愣住了,那个地方是和伊莱·安德森汇合的地方,他们两人此行的目的带两名负伤的学弟学妹离开。
“罗兰别傻愣在那里了,快点跟上!”
等两人赶过去时藏身处只有两人身上因负伤感染发高烧的两人,罗兰诧异的发现……两人身上没有哪怕一丝一毫魔力的痕迹。
“没有魔力的痕迹……”罗兰看向璃汐的方向,木棚的一处墙壁上被撞出一个打洞,现在还有木屑掉落,无不说明着,这个洞是刚刚被撞出来了的。
深沟中一具尸体从污水沟中浮起,洞穿的躯干无疑是致命伤,他的身上还有着一圈又一圈药剂试管,但大多数已经被外力震碎……
璃汐看着周围肮脏,又在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污秽不堪之物的最下层环境就忍不住想呕吐,如果说在上面还是装出来的淡定,而现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法忍受,在台阶上干呕不止,罗兰一把火将周围的杂物和遮挡物烧尽,当他视线看向上方时瞳孔骤缩……
“璃汐,我想我找到安德森学长了,他……在天花板,可能已经挂了。”
“臭小子少说风凉话,把我弄下去!”被破布烂网拦下的青年气不打一出来的抓过手边的鱼镖撇了过去,璃汐废了好一番劲才把伊莱弄下来,后者看了看面前盘点药剂瓶的璃汐,又看了看将尸体从污水渠中捞出的罗兰会心一笑,“还挺般配。”
紧随着一串脚步声一个金发翠瞳的少女跟在提着重剑,身上扛着那两个昏迷学员赶来的青年身后,伊莱认得出来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叫丽莎·依尼翠的少女,几个月前的交流赛上她很出名,毕竟凭薄弱的血脉让艾因被自己的超位血术反噬就丫头,而且她经常到内院借医学书籍不让人记住都难。
倒是安东尼给他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像是个“中央空调”却又专情可靠,一会想和自己死缠烂打的冤家沙利叶就头疼,仰头颓废的感叹着。
“回去又要被她笑话了。”
与此同时的莱纳城的深夜是那么冷,自从被莉薇娅初拥后的九年来伊莉丝第一次感到了“冷”。
将口鼻探出针织围巾哈出淡淡的热气,伊莉丝欣慰的微微一笑看了看围巾下项链上的戒指,她回想着两天前长椅上零诺问自己那个云里雾里的问题。
“你有考虑过你的未来是什么样的道路,你做好面对的觉悟了吗?”
微抿樱唇看着无人的街道,只有昏黄的魔导灯和瑟瑟秋风在耳边响起,伊莉丝给不出回答,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认真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当米虫,外出游历,开一个图书馆,或是和零诺开一家店过平静的生活……她都幻想过,可是莉薇娅从小到大对自己的教导始终告诉着她,自己有需要承担的义务,哪怕是散漫自由惯了的瑟尔莉薇都告诉自己,逃避够了就要坦然面对。
现在伊莉丝更是觉得头疼,前两天收到惑砂的信来了莱纳城结果惑砂和罗莎妮早已殒命,很显然惑砂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如此,可她浑身上下伊莉丝都搜遍了,只有一片雪白的毛发,摸上去像犬类又不完全像而且……有一股似有似无又十分熟悉的清香。
“殿下,该回去了。”
伊莉丝抬头发现贞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侧并递过来一个血包,可惜自己现在完全没有食欲,摸出上衣口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抿了抿唇。
“你先回去吧,我不放心沙耶和零诺,我晚些时候回家,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可……”贞德为难的没有动伊莉丝也猜到了会这样,踮起脚摸了摸贞德的头顶。
“以前你也这么安慰我,我担心零诺会有麻烦,回去吧,我就去沙滩看看。”
贞德这才点头同意消失在夜色中,身边少了个人安心的叹舒了口气,踏着无声的步伐走向东边,风声渐渐变得凛冽,咸腥的海风吹动着三千银丝,伊莉丝怅然若失的看着手中的毛发,突然警觉的听见一个轻缓的脚步声,眼底血色涌现。
“小姑娘,这么晚还不睡,有心事吗?”
伊莉丝头顶发饰化作一柄巨镰握在手中警惕打量着眼前二十岁模样银发血瞳的女子,不准确来说她的眸仁中有深色的印记,是位血族,她身上的气质说明出身极高,可伊莉丝完全没有对她的印象。
“您是?呃……咳咳!”
“嘘!长辈问话前不要出声。”伊莉丝渐渐一息间突然感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自己扼住,仿佛自己下一刻就可以想蝼蚁一样被碾死,女子食指比在唇上做出噤声都手势。
“咳咳,毕竟……咳,是什么人,呃!”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姓氏,丫头。”伊莉丝眼看着对方缓步靠近自己,强硬的语气连莉薇娅的不能相提并论,扼住脖子的威压又加重了几分,“我不喜欢说重复,说。”
女子扼住伊莉丝的脖子将她拎起,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血姬,看着伊莉丝说不出话的样子渐渐没了兴趣索性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围巾和衣领被粗暴的扯开,獠牙毫不怜香惜玉的刺进肌肤咬破血管,可突然浅尝辄止的吸血变成了贪婪的大快朵颐,晕眩和血液流失的虚弱感让伊莉丝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中的高光散去,在死亡将临的前一刻伊缇丝送给自己的耳坠紫韵一闪而过,伊莉丝立刻挣脱了束缚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咳嗽着。
“呵,有意思,劳伦斯,不见得你配得上这个姓氏丫头,实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做好面对未来的决心了吗?弟妹,或者说我的后生?”
“咳咳,什么?”
“我不喜欢重复,我是零诺的表姐之一,你的,先祖,千奈·劳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