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表现得很好啊!当年我还不如他!”
“好。”
“你就开心喽,有个这么好个孩子!之后说不定可以和尊主比比!”
“也许吧。”
“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这你的人。”
“知道大概就好。”
“父母不应该关怀关怀自己的孩子么?这么冷漠。”
“……”
“你以前也是这样么?”
“……”
“问你又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害!你这!要不是今儿我心情好,我现在就拿出那东西把你揍回去了!”
“你不会的。”
“喷……算了,你一直这样我也对你没法子了。噢对了,下一步的话可能有些打击他,不要紧吧?很多人在这阶段就掉链子了。”
“不都要经历这些么。”
“他这条件可以直接破格入职的,你确定么?”
“不这样做他将来会出大问题的。”
“那好吧。听你的,锻练锻练也好。”
————空行————
走了莫约三百米,终于望见一座小木屋,但也奇怪——附近没有其它建筑或植物了,这一座木屋好像洁白的白纸上的一小个黑点,引人注目又使人心生好奇。这座木屋为何会孤独地立在这儿?这看起来荒无人烟的地方又为何有座木屋?
但我也没有再怎么多想了——身体在路上便不断地向我抱怨,已经快筋疲力竭了。不再休息休息,那么可能就这样跟失去支撑的稻草人一般倒下,再也起不半了——打开小屋的门,直接进了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但精致的白床,随之而来的是那让人不适应的暖和。本来刺得生疼的身子突然变得温热起来,血管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好似都在兴奋,都在欢呼雀跃。明显的,我感觉我的身子因这温暖膨胀了几分。是令人相当怕怀念的舒适。记得几年前,孤儿院里的暖炉也是这样,暖洋洋的。神父教大孩子们知识;小孩子们在炉边烤火;牧师跟其他老师也都在忙碌着;厨房里煮着简单但美味的例汤;小狗小猫们格外和谐地一同趴在火炉边睡觉……
不知是回忆的缘故还是这久别重逢的温暖,我的脸已经涨红了。
在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挡住了我的视线,现在终于可以打量打量这座小木屋了。
整个小屋是用不知什么地方的圆木塔成的,外面的风雪拍打在外面的木头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再闻一闻,空气传来一阵阵芳香。是火炉烧的木头很特殊?还是这座小木屋用的圆木那样特别?屋内的东西整理得整整齐齐:白床很小,大约两米长,一米八宽,但也直接填满了小屋的角落。白床上放着一张洁白的厚床被,枕头也是白色的。上面没有一丝污点,看来这座木屋的主人相当注重清洁。小屋的另一角落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张书桌,它也并不大,床与桌子的距离大约半米,但它们一起占据了木屋大半空间。书桌上的小节架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靠近看了看,竟是我读得懂的极东文。再仔细看看,都是些名人的名著,小说。我曾在孤儿院中受神父影响阅读过一百本左右的书籍,这些名的的著作要么看过,要么听说过,这些还是懂得一些的。
看来这座小屋的主人还挺有情调的啊。
极东文……要么我现在就在极东,要么这座屋子的主人跟我是老乡。总得来说,我可以跟这屋的主人沟通沟通了,这总是好的。可如果这庄屋的主人很小气刻薄呢?我也许会被赶出去的吧。但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放回书本,我又开始打量起这座小木屋。
木屋的照明虽简单,但十分有格调——一座壁炉,一盏小电灯,木屋内便有了照明。没有殿堂里的富丽堂皇,但有普通人家的平凡质朴——昏黄的灯光与火光不但照亮了小屋,也增添了一份情趣。我清晰地记着,孤儿院内的灯光,火光,也是如此,也是如此的平凡质朴。
看到类似的东西就会想到孤儿院,可能孤儿院的经历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挥之不去了吧。
床上也相当整洁,这也使我联想到了我在孤儿院的床位。
也许是我的错觉?明明这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未曾见到过,但我都能想起孤儿院?
晃晃脑袋,我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
话说我这是第几次晃头让自己清醒了?我醒来后,为何意识如混乱?
是我的问题么?
算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干脆直接在地板上睡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我就这样躺了下去,没有再做什么,想什么。
————空行————
极东,可可利亚孤儿院。
“今天来了几位新人啊。”牧师说道。
“嗯,一位叫布洛妮娅·扎伊切克,一位叫希儿·芙洛艾。”一位长相相当秀丽的女人答道。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和一身深绿色张袍,使她看起来相当高贵,与四周孤儿院的情形格格不入.
“自从您接手孤儿院后,孤儿院变得越来越好了。”
“没有没有,也只是帮帮忙罢了。扎克是我的老朋友,他死后,我也相当难过,做这些也只是为了怀念他,还他的人情罢了。”
女人接摇头道。她的眼神中满是忧伤与感慨,那位“扎克”看起来也的确是她的一位挚友。她长吁一口气,整理了整理心情,重新对牧师问道:
“那位名叫芙拉瑞的孩子呢?我有在宿舍名册和孤儿院名册里都有看见他的名字,怎么这一个星期以来都没有见到他?”
牧师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眼光里流露出几分遗憾。他如此答道:
“那位孩子啊……两星期之前去搬柴的时候失踪了,然后山上那时正好也有雪崩……唉……”牧师推推眼镜,长叹了一声。顿了顿道,“我当时就不应该让他去的,我也应该了解了解情况……已经派人去找了五天多了,影子也没看到……现在大概是回不来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呀……”
“嗯……”女人道,“我知道了,这些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我会把他的遗物保管好的。”意识慢慢清晰了起来。
————空行————
熟悉的屋顶,熟悉的气味,甚至是……熟悉的触感与温度。
我这是来到了孤儿院么?
想到如此,我猛地坐了起来。
面前依旧是那间小木屋,面前依旧是那张富有情趣的小书桌。不同的是,我正坐在那张白床上。
我是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的?还是说有谁把我抬到床上了?他又为何要这么做?不过也要谢谢他,我身上这么不干净也让我在床上休息。要赶紧下床才是……
拆开棉被,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看身上,原本的大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灰色毛衣。是我本身就有的内衬?还是那位好心的木屋主人给我的?
没等我再怎么思考。
“吱”
木屋的门开了。
大概是屋主吧,看到我在这儿他必定有什么反应。
“呦,原来你醒啦。”
声音相当富有磁性,且相当动听。
不对……
……
不对……这声音……
这声音为何如此如此熟悉?
不对……
温度相当适合,但我感到浑身的战栗。我明显地感觉到,心跳只在一瞬之间猛地加快。
他……
他是……
神……神父?!
不知是欣喜若狂,也不知是久别重逢的感慨,也或许是日思夜想的人在这时间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我情不自禁地就这样飞奔到这位老故人怀里。一时间,伤心心,欣喜;痛苦,欢乐;内疚、感慨等等我知道的,不知道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没有吱声,只是紧紧地抱着这位自己的“老师、家人、朋友”,自己的这位“永生难忘之人”。
……
我也还仅仅是个未长大的小孩,抱着他,脸也深深埋进他的怀中。
……
也感觉得到,我的泪在不断地往外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这泪水代表着的不仅仅是悲伤……
火焰在壁炉中跃动着,门外的雪花也好似察觉到了,不再漫天飞舞,而是缓缓地飘,缓缓地落;空气中的每个二氧化碳,氧气也似乎在与火焰一同舞蹈,跳着跳着,室内的温度好似在一瞬之间变得并常温暖。我看不到外面,但我也敢肯定,世界上的某处,孤苦伶仃的某位孩子也在这瞬间找到了他的亲人,找到了他的归宿。为何我如此笃定?不知道,但心中的声音告诉我,这是一定的。
“一定是孤单坏了吧,孩子……”
我像个只有几岁的孩子一样,紧紧抱着他,默不作声,只是无声地流泪,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