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现在的情况你怎么看?”
“此时定有——个呸,我觉得现在就是看你的脸,”说着银狼又后退一步,“运气好你这就只是被虚空侵蚀一部分,运气不好你这就是瞬间爆炸。”
一狼一蛇望着几十米外的漆黑球体,神色严肃。球体直径数米,漂浮在半空之中,漆黑的表面圆润光滑呈现最完美的球型。表面上形似星云夹杂着紫黑与星银的旋涡缓缓旋转着,一眼望去似乎见到了缩小版的星空。球体安静地悬浮着,似乎毫无危害。然而在它出现之时被无声无息吞噬掉的土地和树木,在大地上留下的平滑的切面暗示了它的危险性。
即便是自诩天下少有敌手的尼德霍格都不敢毫无准备地触碰这颗球体。因为组成这颗球体是来自【叶】之外的虚空,将一切同化为自身的恐怖之物。即便是无形的精神还是有形的物质,只要接触到虚空,自身所保有的概念瞬间就会转变成【虚空】,成为这虚空的一部分,继续同化周边的一切。
简直就像黑洞,然而比黑洞可怕无数倍。
虚空对于【叶】来说简直就像病毒一样的存在,只需点点虚空就能彻底将一片【叶】彻底同化。理所当然地,【叶】对于虚空的态度只有一种,绝对的排斥。就算是彻底舍弃掉部分也要剥离虚空。即便【叶】的成长是因虚空才能成长。
然而眼前这一早已触碰到【叶】的临界点的虚空球体还未被排斥,【叶】对此是毫无反应。原因很简单,这片虚空被控制住了。除却最开始吞噬掉的物质之外,虚空只是安静地旋转着。
“你觉得苏维能成功吗?”银狼如此问道。
“……”尼德霍格狭长的竖瞳盯着银狼,缓缓说道,“你要相信我,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你的同伴。”
“确实,我失态了。”银狼不禁想要扇自己一巴掌。关心则乱,即便苏维与他的相遇不到一天,但一人一狼之间确实是成为了值得托付的伙伴。疾风很久没有体会这样的感觉了,同伴的感觉。
尼德霍格所使用的方法其实相当的危险,虽然效果很不错。力量沉睡着?那就把它叫醒就好!至于怎么叫醒……想想床上一个睡着的家伙,直接给他一巴掌然后倒上一桶冰水,保管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当然会不会被打就要看两人的关系了。
尼德霍格就是如此唤醒苏维体内的力量。将一股充满敌意却没有杀伤力的能量注入,激发对方体内的自我保护机制,自然也就唤醒了沉睡的力量。然而这种方法相当危险,对双方来说。如果控制不当,注入的能量过猛或是被注入者沉睡的力量反应过度,都会引起严重的后果。轻则两者重伤,重则一起命丧黄泉。
当然,尼德霍格的控制力值得保证,毕竟时间的沉淀带来了经验的积累。不过苏维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大太多了。眼前的虚空就是他的成果。
对于虚空,一蛇一狼没什么好办法,何况这是属于苏维的力量,只能靠苏维来解决。其实现在没有被【叶】直接丢出去都算好的结果了。虚空被死死限制住,无法继续吞噬物质。
“这是?”
“缩小了,看来已经控制住了。”尼德霍格的语气相当肯定。
眼前的虚空球体悄然缩小,危险的气息渐渐退去。之前庞大的虚空如同被【叶】移除了一般,消失不见。虚空消散后,毫发无伤的苏维正满面笑意地注视着这边。
“感觉怎么样?看你的表情应该相当顺利。”尼德霍格的蛇身哧溜一下窜到了苏维身边,分叉的舌头品味了苏维的气息,暗金的蛇瞳露出了些许疑惑。
和尼德霍格想的有些不同,本来这种粗暴的力量激活后,往往气息会相当紊乱,同时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外泄的力量往往会对四周造成影响,无论是好是坏。如果是类似生命的概念,往往会是植物疯狂生长。苏维的虚空则表现出来的是对周遭的疯狂同化吞噬。但苏维气息却十分稳定,也没有对周遭的破坏。
“……和我想的有些不同啊,你做了什么?”
“差不多吧,只是做出了一个选择而已。”苏维笑了笑,语气有些留念。
在那个疑似梦境中,苏维的思维处于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简单点来说智商下降。现在回想起来,苏维才有些明白他在梦境中所作所为的意义。巨大门扉后的存在很可能代表着构造这具身体的邪神碎片。手中来自阿卡迪亚的短刀则是一个抉择,是杀死这个碎片还是选择接受。而苏维最后的抉择则是接受。
“看来你相当满意自己的选择呢。”
“确实如此。”
苏维的手中握着【明知之叶】,如此回答道。
【自我 苏维/邪神(特殊)/漂流者/旅行者/虚空/预言认同之人】
【通称 与狼同行的邪神】
【描述 来自异世界的漂流者,在奈落法森林中与简称疾风的银狼相遇,一番交流后决定结伴而行。而在埃克斯湖畔和尼德霍格相遇。在尼德霍格的帮助下揭示了自我,成为了邪神。】
“那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右手不受控制的错觉?”尼德霍格笑着开了个玩笑。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漆黑的烈焰使。”
“额,那是什么?不是该回答碎月之吴克吗?”
苏维:“嗯……”
尼德霍格:“……”
于是就在世界观不同的一人一蛇互相尴尬的时候,机制的银狼转移了话题。
“苏维,要不要实验下自己的力量?”
“当然。”对于这个提议苏维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才刚刚完成转换,生而知之虽然存在但并不是苏维,熟悉自身的改变是相当有必要的。
“在此之前,请换个地方实验,我可不想自己的家被虚空侵蚀殆尽。”
看向之前被虚空彻底吞噬的大地,尼德霍格表示绝对不能让这自带环境破坏初显的家伙在这实验。
“好吧,那在哪里实验比较好呢?”
“东边,”银狼的左爪指向远处,“我带你过去。”
“尼德霍格,一起去吗?”
“当然,我可想好好见识下虚空的力量。”狭长的蛇瞳中好奇心显露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