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蹲了下来,双手搭在了自己的头上,脸红红的。
“豫娥,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房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就在这个瞬间,屋子里突然降低了十几度。
武青鸟吐着寒气,对着这个看不清的人影吩咐道:
“你记着,今天这个事不要告诉父亲。你别忘了,那份人情。”
人影依旧是没有办法看透的,只听见一声凄神寒骨的:
“诺。”
武青鸟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个看不清的人影久久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直到武青鸟换上睡服,躺到了床上,那个人影才终于发出了,你必须非常非常仔细才能听出来是女音的:
“御总管的那个计划,有些冒险,而且,小姐你心中的百姓,会受苦的。”
武青鸟躺在床上,双眼呆呆地注视着床顶。
良久,闭上了眼睛说到:
“我不想看见,那群孩子(百姓)们,白白受到他人的利用而死,只是让他们受一些苦,却能够避免一些不可挽救的东西,哪怕他们不理解,也是值得的。”
伊的声音,不同寻常的宁静。
第二天一早,御希把后勤部的张丘叫到自己办公的地方,屏蔽了下人,看着自己手上的粮食账单。
张丘背中冒汗,脸上挂着奉承的笑容。
“御总管找我有什么事吗?”
御希依旧在凝视这张粮食单子,眼飘了下张丘。
“粮食还没有运到洛都吗?”
张丘继续挂着奉承的笑容回复道:
“这个,流寇猖獗,我已经多次派运输队去催了......”
“彭!”的一声,御希狠狠的把粮食账单锤到桌子上,质问道:
“要是粮食再没有到,整个流民之家几千人都将挨饿,要是引起暴动了,可不是你和我的项上人头都能抵账的事!”
这一动怒直接吓得这个后勤部的张丘跪了下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个温文儒雅的总管发脾气。
御希也感觉到自己做过头了,赶紧下去搀扶起张丘。
“不好意思张部长,吓到你了。”
张丘双腿晃动着,站了起来。
“御总管批评的对,我这就亲自带人,快马去催粮!”
御希摆了摆手道:
“不,现在流寇猖獗,万一张部长你丢了性命可就糟了,后勤部可离不开你啊,你不能像我这样不爱惜自己吧。”
御希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哈哈笑道。
张丘倒是被逗乐了,不过注视到桌子上的账单,脸色又暗淡了下去。
御希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对着张丘问道:
“粮食,恐怕是绝对支撑不到那个时候,等粮食运到,家人(流民)们恐怕早都闹翻天了。”
御希摸着自己下巴思考到。
“张部长有什么策略吗?”
张丘把身体紧绷的直直的,过了一会回复到:
“小的,小的不知.......”
御希在屋子里独步了会踱步了会,终于是开口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当然它使起来很冒险,不知道张部长你想不想试一试。”
张丘立马回复道:
“只要是御总管的安排,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执行!”
御希点了点头。
“那,希望张部长你将每日三餐中食物分量减少一些,等再过些时候,把一日三餐减少至两餐,直到食物运来。”
张丘一愣。
“这,这个就有些.......”
“此事我会禀报小姐,你无需有其他的顾虑。”
张丘见此,马上答应了下来。
“那,小的这就去执行。”
御希点了点头。
随后张丘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真是个老实人啊。
御希暗想道。
现在第一步好了。
御希又给叫流民之家的护卫总长狗蛋,交代了昨天调配一半家兵的事,狗蛋先是诧异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答应会安排下去。
御希又给誉塞陵写了封信,叫别人带出去给他。
随后又想了想,又单独给墨伽利另写一封。
流民之家这里,一切依旧是照常运作,但是这些都是暂时的。
御希他们知道。
那个流里流气,身材矮小,相貌奇丑猥琐的匪气男也知道。
匪气男悄**的,离开了流民之家,去到距离流之家约七八公里外的另一个地方。
他要见一个人。
一个,狠人!
这在个草地奇高的荒野里,这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很快,类似于“咕噜,咕噜”声音的回话传了过来。
“邬格大人!”
匪气男说道。
草丛中,一个身材庞大,约有九尺高的大汉骑着一匹马诺隐诺现。
“我已经基本上鼓动了流民,我想不久,只需要一个时机,他们就会形成暴动,威胁洛都。”
很快,一个长相严肃凶狠,眼睛奇大,好似豺狼的男人,骑着一匹黄毛色的马出现在匪气男面前。
匪气男打了个抖。
“邬格大人!流民已经聚集了将近五千余人,只要好好利用这股力量,我相信,一定能拖慢主力速度,给咱们匈奴赢得一个有利局面的。”
匪气男无比献媚道。
“啪!”的一下,胡人拿着驱赶动物用的鞭子打到了匪气男身上。
匪气男忍受着,眼睛里似乎能看见一点泪光,但是那双眼睛透漏着满满的麻木。
“我听说最近流民那里迎来了一个新的头头,我们向湖中投放的腐烂动物尸体引起的瘟疫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邬格的声音异常平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声音让人感觉到......
恐惧!
无尽的恐惧围绕着匪气男,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但是那双麻木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却可以完完全全的让他回避这一切。
他感觉到痛苦吗?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他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的冷汗早已经夹湿了他的背。
但是他的精神却如同寒风一般,冷而静,好像自己的身体,精神感觉不到似的。
匪气男流着冷汗,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邬格...大人!请您放心,那个总管大人并没有成为咱们的绊脚石,我们反而可以利用他产生良好的舆论效果。”
匪气男并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称御希为“总管大人”。
邬格怒视着他了好一会。
匪气男流着冷汗,继续战战兢兢道:
“而且最近流民之家似乎是断粮了,每日提供的餐食越来越少,流民们怨声载道,只需要一个时机,我们就可以......”
匪气男快要脱水了。
邬格继续凝视了他一会,随后拿出了一个红红的的手绢,丢给了他。
匪气男眼神突然有了一些光芒,等到完完整整的看见那个完完整整的手绢,并且认出是她的手艺后,他就像条件反射一样的扑了过去,夺走了手绢。
邬格见怪不怪的,吐了一口痰。
匪气男这时候仿佛终于是有了情感,盯着手绢如同孩子一般大哭了起来。
这或许是他在这个世间最后一丝丝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