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大人!”
人群中有人呼喊道。
御希走到正大门们前,手握着横刀,看着眼前的人。
这些流民们一个个人的姓名,面孔,他都很熟悉。
“总管大人,快让开!”
“洛城的人看不起咱们,咱们要去争取尊严!”
“没错!总管大人你不是说过尊严要靠自己争取的嘛!”
“为了尊严,杀进洛都!”
“为了尊严,杀进洛都!”
““为了尊严,杀进洛都!!!!!””
五千余人的呐喊声震天动地。
御希咬着自己的嘴唇。
他太理解这些家人们了。
背井离乡,一路流离失所。
遭到无数人异样的眼光与唾弃。
试想一下,除了这个流民之家谁会给他们温暖?
朝廷那边因为战事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武家也只是为了战略需要而帮助他们。
在这个乱世刚刚结束的年代,人人自身难保,这些人甚至连人道主义援助都没有。
太难了......
御希想起第一天来这里时候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望着这些流民们一言不发。
流民们渐渐安静下来。
御希痛苦的看着流民们。
猛然间,他拿起手中的横刀,横放在胸前。
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的用另一只手猛握住刀刃。
鲜血很快顺着剑刃流了下来。
流民们惊住了,这个总管可是在他们人世间家人一般的存在。
自残的动作让无数人痛心。
他们不想看着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样存在的人,如此的虐待自己。
“总管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总管大人,您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敢如此之事?”
人们纷纷涌上前,关心而又心痛的看着御希。
“不要过来!!!”
御希喊道。
人们都定住了。
“我真的没想到,我的家人们会那么容易被自己的仇人利用。”
人群呆住了。
“家人们,你们被匈奴烧毁家园,匈奴杀害你们亲人,掠夺你们财物,而现在,你们居然把矛头对准即将要为你们报仇的白梦军。”
“这是我的过错......我对你们管教无方,才导致你们如此的受人蒙蔽......”
御希保持着握刀的姿势,痛心疾首的说道。
鲜血一滴一滴的向下流着。
“总管大人,您这是何意啊?”
“是啊,如果不是那群洛城的人看不起我们,会扣押我们的粮食吗?”
“就是啊总管大人,洛城的那些达官显贵什么时候看得起我们这些边疆来的人。”
御希抬起头怒视这这些人群。
“匈奴人资助流寇,骚扰我们的粮食搬运,为的就是鼓动你们,以达到今天这种效果!”
御希大喊道。
随后,御希示意几个护卫,去人群里捞人。
很快的,包括匪气男在内的数十人被捞了出来。
护卫又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来自匈奴的书信。
人们又呆住了。
匪气男这时候挣扎的扭动着身子,对着人群喊道:
“这不过是为了找借口,大家不要信,咱们总管大人已经被洛都那些达官显贵收买了!”
“我能证明,御希大人说的都是对的。”
大犬从人群中走出来喊道。
匪气男惊讶的望向声音那里。
“你这个匈奴人,你怎么能背叛自己的国家,你怎么能背叛自己的民族,你这个......你这个......”
“闭嘴!你这个土生土长的汉人没资格说我!”
流民们一脸懵,看着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匪气男。
还有那个大犬,他平日本身就是因为个人的长相酷像胡人遭受到孤立。
如果不是御希的求同存异号召,以及比赛的开办让他受到尊敬,恐怕人们还会如此对他吧。
对了,还有就是他总是跟在匪气男身后。
“我确实是从匈奴那边而来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把那里当成家!直到来到这里,我才终于是产生了归属感!”
大犬声嘶力竭的吼道。
“没错,我们的计划,就是鼓动你们,朝着洛城进攻!拖住在哪里集结的三十万军队!”
大犬拿出来自邬格的手信,对着流民们喊道。
御希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流民们,大吼道:
“粮食今天下午就会被小姐运到!洛城从来都没有扣押你们粮食,也没有看不起你们,你们难道忘记那些慕名而来的洛城人了吗?!”
匪气男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他口袋里的手绢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
流民之家的护卫一一个个跟上前,按压住他们。
煽动者们一个个看向匪气男,想要问他怎么办。
匪气男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手绢。
大犬走上前去,以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她已经,被匈奴虐待致死了,邬格说,等事情一弄完,你这个汉人也是一样的,他们从来就不把我们当做人看。”
大犬把邬格给他写的信拿出来给他看。
匪气男眼睛瞪大,当然,他感觉不到。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等我这件事做完,我就能和妻子永远的在一起了。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泪。
他头脑一片空白,他的眼睛红的透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御希,都是这个叫御希的男人......
只要把他杀掉,说不定,邬格那边会同意让我和妻子见面!
对,妻子还活着!我能和他见面!
只要干完这一件事,把御希给......
杀掉!
匪气男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一把挣脱起护卫的束搏。
他捡起手绢紧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小刀,杀向御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犬单手抬起匪气男,掐住他的脖子,怒视着他。
匪气男乱挥舞着手臂,挣扎着。
大犬唑了一口,狠狠的把他摔在地上。
匪气男听见自己骨头断的声音。
“如果不是看在你以前是我主子的份上,我就杀了你了!”
狗蛋流着冷汗,惊慌失措的,赶紧带人把他控制起来。
“你们,是斗不过匈奴的!武家,武家马上就要......”
没有任何征兆的,没有任何动静的。
“快!保护总管和家人(流民)!”
盾牌兵慌慌张张的,纷纷聚拢在一块。
人群中的尖叫声,呐喊声。
以及地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流着鲜血的,匪气男的尸体。
冰冷的箭穿过他的胸膛,和他冰冷的身体一样,好像艺术品一般。
而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