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位被选中的法师接受考验时,邵无尘则带着苏轻雪和七条凛前往雪花一极的屋舍。
前方宽敞明亮的道路渐渐升起雾气,三人停下。
呼!
苏轻雪的衣服变成黑色金边长裙,右手从虚空抓出火焰之剑莱瓦汀,随手一挥,顿时热风将寒雾吹散,前方的一切暴露在眼中。
滋——滋——
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手持法杖,身形偶尔会出现扭曲,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邵无尘。
“你们是谁?”老人沙哑的声音划破冰冷的空气,声音透着魔力激荡着空间,然而这魔力流并不能让三人后退半步。
老人早已经死去,留在这里的是亡魂。
邵无尘叹了口气,他看着老人沧桑的脸庞,轻声回答:“莱纳·康沃尔求我来复兴水系一脉,阁下应该是冰雪神殿六大祭司之一吧?”
滋——滋——
老人身形时不时扭曲,他本该遁入幽冥,但心有执念不肯离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等待着传承者到来。
“莱纳?啊,他确实坠落冥界。你们是从冥界而来?”
“在下邵无尘,冥河河畔受莱纳·康沃尔所托。今日前来,我带了三名测试者。诸位祭司想必已经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希望诸位对他们的考验手下留情,即使未能通过也不要伤及性命。”邵无尘点点头,他又看向身边两位佳人:“这位是我的女儿苏轻雪,这位是我的好友七条凛。我希望她们能和我一起前往中央神殿。”
老人没有回答。
邵无尘在半空比划着一个复杂的图案,而后图案化为一朵冰莲绽放,随风而逝。
“暗号正确,你开进入中央神殿,但这两位女士不可以,她们不是冰雪神殿的信徒!”
“实不相瞒,我希望她们也能获得些许好处。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你叫我诺恩就好。”老人敲了敲杖子,他眼中透着坚定:“我很感激你带继承者来此,所以,你可以前往中央神殿,但她们不行。本来让你前往获得一件东西就已经算是破例了,我们六位祭司愿意接受女神的责罚,而这两位姑娘是决然不可以过去。”
邵无尘沉默了,他盯了老人好一会儿。
“哼,好大的架子。若没有父亲大人,冰雪神殿谈何复兴?还敢讨价还价!”苏轻雪想要动手,然而被邵无尘拦住了。
邵无尘瞪了苏轻雪一眼,压低声音道:“轻雪,不可放肆。”
而后,邵无尘朝老人微微抱拳,告辞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了。”
邵无尘并没想着得什么好处,只不过是为了轻雪和凛考虑才想着前往中央神殿一探。既然两女得不到什么神器、仙丹,再留这里也没意义。
“请留步,其实三位同去神殿也不是不可能。我在这里守了五百年也看开了,而且阁下带人来此,确实对水系一脉贡献极大。但老夫也碍于职责,所以,知道阁下打赢我,自然随便前往。”
闻听此言,召唤停下步子,他看着老人扭曲的身形,沉默了一会儿。
“强行驻留这里,很痛苦吧?”
“为了女神,一切都值得。何况,这是我的罪。”老人摇摇头,他向后退去,手中的法杖散发光芒。“冰雪神殿到了我们这一代没落了,没能守护好女神传下来的基业,是我们六大祭司最大的悔恨。邵无尘,我感谢你。”
邵无尘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在思考,似乎在犹豫,但当他睁眼时,语气透着坚定:“我明白了,安息吧,五百年的亡灵。”
话音刚落,老人左手托起一朵冰莲送了过去。
冰莲晶莹剔透,看起来很轻柔,很温和,然而其中的凶险让七条凛拔刀应对。
“凛,不要动手,这是属于我的战斗。”邵无尘大手一挥阻止女仆长上前,他右手一起,一道水幕生成。
“水幕天华?如此熟练的用出来,也算个中高手了。只是,如果是两朵呢?”老人又扔出一朵。
两朵冰莲一前一后撞在水幕上,轻柔的冰莲瞬间放出耀眼光芒,寒冷四溢。
“没有区别,诺恩祭司。”邵无尘右手划了一个半圆,顿时水幕将两朵冰莲包裹住。
轰!
双莲爆炸,森寒之力挣脱水幕,澎湃的魔力散开想要将周围的琼楼玉宇变成废墟。
老人默默看着眼前的战况,他在思考邵无尘是否只有这点本事,然而很快他就惊讶起来。
无尽冰寒被强大的力量吸引,聚集在邵无尘的左食指,此时此刻,一个漩涡正在指尖形成。须臾间,漩涡开始变幻,而随着邵无尘用右手分开了一部分能量,两朵冰莲刚好在双手手心生成。
“万物源于水,复归于水。”邵无尘微微一笑,将两朵冰莲扔到了地上,只是这一次,冰莲很自然消散了并未造成先前的爆炸。
老人也朝邵无尘微笑,他由衷赞叹:“不愧是莱纳选中的人啊,竟能将老夫的‘冰莲幻生’拆解重组,你对冰雪的掌控力强的可怕。即使是在我的时代,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天才?诺恩祭司言重了。”邵无尘摇摇头,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达到这样的境界,我都忘记了用了多少年。而且,我不觉得所谓天才可以掌握。天才,傲视一切,目空一切。没有敬畏之心的人是不可能明白水的力量。”
邵无尘身上的气场发生变化,气势陡然升高,魔导师的灵力散发出来,补充道:“在天才眼里,世间的一切不过是符文,不过是公式。他们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是世界的中心,他们觉得自己天赋极高,是神选之子。殊不知,本源对众生是公平的,一切的知识早已在我们的灵魂深处,而天才不过是更早发掘了一点的家伙罢了。”
嗡!
一道接一道符文在虚空中生成,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千亿万亿,如璀璨星辰遍布周围。
“诺恩祭司,请代我向莱纳问好。”赵寒伸出手,缓缓按下。“群星镇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