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文她……到底在想什么?苏雅君的心如同放在深秋里静置的热水,渐渐散温。
没有堵太久的车,她们就来到了郊区的墓园。
乔思文从后备箱取出准备好的鲜花。她静静地将白色菊花放在一个墓碑前,然后对着墓碑鞠躬。
苏雅君视力不算差,可以清楚地看见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入目的是一张俊秀的脸庞,剑眉星目,气质儒雅,与苏雅君长相有三四分相似。他唇角带笑,似乎与她对视一样。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看着照片上那人温润的眼神,苏雅君骤然觉得眼睛一酸。
她的亲生父亲原来是这个样子。他看上去那么温柔儒雅,偏偏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沉眠。
苏雅君上前深深鞠了一躬。与乔思文并排站立着。
“父亲他是车祸去世的吗?”苏雅君问。
苏雅君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对亲生父亲的了解只有他是一个音乐家,在乔思文11岁时车祸去世。其他的竟一无所知。她不知道这位父亲的长相,不清楚他的经历,也不知道他年轻时是如何的温柔。
一种名为遗憾的心情缓缓升起。
乔思文抚摸着墓碑上的铭文,沉声回答:“是。”
苏雅君上前一步,问:“思文可以给我讲讲关于父亲的事吗?”
“爸爸温柔而正直,谦和而善良,他是一名优秀的音乐家,一名热血的慈善家,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乔思文看向苏雅君继续说:“我想带你来看看他。他一定想见你。”
听到那句“他一定想见你”,苏雅君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苏雅君望着照片上儒雅慈祥的男人说:“父亲,女儿现在学业有成,事业起步,被很多人关爱照顾着,前些天还见了母亲,过得很幸福。您在天堂过得好吗?”
乔思文说:“不要难过,爸爸如果在天有灵不会想看到他的女儿落泪。他看到雅君幸福的样子一定会开心的。”
苏雅君从背后轻轻拥住了乔思文的腰,小脑袋抵在乔思文的后肩上,坚定地说:“那思文也是。父亲看到思文幸福快乐才会开心。思文不要……不要把什么难过都吞掉放在心里好吗?”
为什么只是我的幸福?没有你呢?思文,你究竟在想什么?我的幸福中,也包括你啊。
我不想你把一切过往真相都掩埋在阳光和灰尘下,我不想你把悲伤和沉痛全部咽下,我不想你独自承受所有伤痛和残忍……
我想和你一起承担痛苦与欢乐,而不是默默看着你,像在看一座猜不透的神像。
我想做你的信徒,而不是局外人。思文,你明白吗?
乔思文一时间发愣,随即缓缓转过身,轻柔地拂去苏雅君的眼泪。
苏雅君呆呆地看着她,手中攥着乔思文西装外套的边缘。
然而乔思文只是轻抚着苏雅君的秀发,叹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和父亲都希望雅君幸福。”
“好的,我明白了。”苏雅君眼神黯淡,失落地松开了攥着乔思文西装外套的手。她低下头,默默退开几步,再抬脸依然露出笑容:“那我等着思文觉得合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