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战争就不需要军队了……？”
物部悠说出自己的推测后，洛基少校耸了耸肩。
“才不是计较得失。灰的支配实现的话，因战争丧命的人也不会有了吧。只不过那些不战斗就没法延长生命的人们会死。这确确实实，是灰之龙引发的龙灾。”
洛基少校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难道……因为是龙灾所以要阻止？那是尼福尔的责任？”
“和尼福尔的责任有些不同，我认为这是英雄的义务。你可能会笑我，不过我真的是打算成为英雄。和没能实现的父亲不同，不是被利用的道具，而是做真正的英雄。”
洛基少校说完，命令一旁的装甲士兵摘下头盔。
那是30岁左右的男人。
和赫瑞德玛的中空不同，但是他眼神虚无没有焦点。
“物部少尉，我没有成为英雄的力量——讨伐灰所需的废弃权能。初代法夫纳一次没有使用那份力量，因此权能没有完全显现，在他死后，权能以弱化后的形态扩散，被继承。在别人看来，只是拥有者战斗的才能太过出众罢了。”
果然，只是继承单个碎片就那种程度罢了。
赫瑞德玛是复数碎片的产物。
“为了杀死灰，必须拥有我父亲那样数量的废弃权能碎片。因此，我研究了权能的继承法则和浓缩因子的方法。”
洛基少校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
方法就是找出持有碎片的人，很好找。
持有那个权能的碎片，自然会做——只要找出被判了死刑的人就行，看看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赫瑞德玛是承受不了过多权能的失败品。之后我进行了数人分散持有碎片，群体化应用的研究。就是包含艾列拉·露在内的斯雷普尼尔，可是——我在这一过程中发现了你这个稀有的容器。”
物部悠背脊一凉。
“难道，我也……”
“没错，你自己没发觉吧，但是你身体里继承了好多次废弃因子。诱导权能继承很容易，优先级取决于因果的深度。亲子这种血缘关系也很深厚，但最强的因果是在杀人者与被杀者之间产生的。”
弗栗多也是这样说的。
“让他们喝下混着毒药的你的血，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什么……”
洛基进行的灾厄实验让物部悠喘不上气。
恶龙到底是用多少人的命培养出来的？
身后的少女们也为之屏息，洛基少校的残忍远超她们的预期。
尤里尔没什么反应，这个答案，他在一定程度上猜到了。
“没必要为这些震惊，实验使用的都是将死之人，而且你就算获得了和赫瑞德玛相等的碎片量，也看不见变质的征兆。所以我认为你正是与法夫纳适应的那个。”
洛基少校叹了口气。
“唯一预料外的，是斯雷普尼尔没死就被阻止了。也许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废弃因子由我继承了。”
果然，这点也正如尤里尔的预测。
艾列拉体内原本就有废弃权能，被打败之后，那些碎片仍然在她体内。
可是斯雷普尼尔之前应该是没有的，而在战斗中他们使用的权能碎片已经不见了。
恐怕是因为刚才说的群体化应用，斯雷普尼尔本身是没有权能的。
“斯雷普尼尔吃了用父亲的血做的药，因为我知道法夫纳直系的血可以让废弃因子活性化。大概，这份血的因果让我成为了优先继承者吧。真是……完全没想到，我明明都做好准备了。”
洛基少校露出冷笑。
“差不多，一百人。‘”
“……诶？”
“需要的废弃因子持有者数量。我刚才，处刑了剩下的百余人，用混着我的血做出来的毒药。”
洛基呵呵一笑，手扶自己胸口。
“我继承的是他们的因子，所以我刚才还加上了斯雷普尼尔的因子。老实说，我还担心会像赫瑞德玛那样气化了。可是，法夫纳直系的身体貌似比我想的容量还要大。”
他一直抬着手，用指尖指着装甲士兵。
“因此，我得到了超出预想的能力。现在的我能用出的力量，无限接近原来的废弃权能。”
就这样，洛基少校挥下了手。
什么都没变，男人呆站着，没有焦点的眼神看着天空。
“刚才，我想像了这个男人的死法。”
大家都不理解这个行为有什么意义，而尤里尔则有点呆愣。
“在我的背后，无人武器正在燃烧着吧？那边会发生一次大爆炸，爆炸带出的碎片会贯穿他的脖子。对了，还有差不多五秒吧。”
回身示意无人武器残骸的洛基开始了倒数。
“三，二，一。”
在倒数结束的瞬间，他的话化为了现实。
破碎的锐利金属穿过男子的喉咙，因为爆炸的冲击飞来的金属碎片精准的从后方贯穿了他。
当场死亡——男人倒在了地上。
看见这个场面的伊莉丝她们骚动起来，有人发出悲鸣。
“这怎么可能……”
尤里尔没有高看「废弃权能」到这个地步，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种级别的能力。
支配血主还好。
在过去，法夫纳并未被使用，就连全知回路当中都没有能力真面目的记录。
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洛基做了什么，完全搞不明白。
要是用了定时炸弹，就能在预想的时间爆炸，可是，飞散的碎片轨迹应该不可能控制才对。
“他怎么死的，他是被杀的……吗？”物部悠混乱着提出疑问。
洛基点头。
“刚才确实是根据我的意志杀了他，对因果律进行限定干涉——这就是法夫纳持有的致死黄金的本体，废弃权能的本质。迄今为止这都是些假说，但力量到手之后终于证实了呢。”
扭曲人类的命运，强制确定其死亡，这就是废弃权能——清除之龙，无色的法夫纳。
“物部少尉，你在吃惊什么？你也一直用这个力量活了下来。以人类为对手就绝不会输，没有杀不死的对手……这种绝对性确实存在的话，就等于是决定了对手的命运不是嘛。”
“唔——”
没法反驳，当物部悠委身于恶龙时，就感觉已经确定了胜利。意识里有数条通往对手死亡的道路，一直延续到最后。
“那么，我们还真是聊了够久的了……不过，这样必要的事情就都告诉你了呢。”
只要想象就能确定死亡——如果这是真的，就和时机之类的事毫无关系了。
废弃权能很危险——这就是尤里尔所说的吗？
物部悠紧紧盯着洛基少校，
“放心，物部少尉，我的废弃权能还不完全，你的因果干涉能力仅次于我，再加上「雷之魔人」还有不死的灰，只靠想象就杀掉是很难的。我已经试了好几次了，不过都失败了。”
不能杀尤里尔，可能是因为他是龙裔吧，龙裔在因果层面应该有着一定程度的「地位」不会被这样抹杀。
“……你已经动过手了吗。”
“你不深刻理解废弃权能可不行。为了在所有的未来里，我都能成为英雄，”
这么说着，他从军服内侧拿出枪。
这不是尼福尔使用的量产武器，而是战场上也不多见的旧型左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