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巨龙扇动着双翼,睥睨落入海中的筱宫都。
由于精神方面伤害过大,导致她无暇分神来操纵自己的能力了。
在过去被「万有斥力」打败的重震的诺瓦,其能力是重力操作。
这东西完全被斥力场克制着,毫无悬念。
终焉残渣团块无人控制,就那么漂浮在那里。
注意到仅有上半身在水面上的筱宫都的表情,尤里尔说了这么一句。
“你这家伙,是真货吗?”
“……咦?”深月茫然地望着尤里尔。
“你说真货……她是真的都同学……吗?”
其他人和莉莎的反应差不多,都是惊愕的模样。
因为是尤里尔做出的判断,他们都没有下意识否认这种可能性。
筱宫都露出苦笑,无力地拍打水面。
“我只是想要拯救深月,想要尽从终焉残渣中诞生的本分。终焉残渣的目标是活下去,为此吸收活着的物体,各种能量和可能性,为了得到新的生命。因为不想再死了,所以选择了最强韧的生命——类似巴哈姆特这些真正的龙作为容器的候补。我也是因为这个选择范围而获得了一时的生命。”
听她讲到这里,尤里尔重新看了一眼上空的终焉残渣。
那东西似乎,没这么简单。
因为,如果是「不想再死了」那说明终焉残渣以前是某个活着的存在,至少它曾经活过。
以前的它应该远比巴哈姆特这些东西来得更强。
不然的话,仅仅是一个生命的终结,怎么会诞生终焉残渣这种东西?
这样一想,它这叫选择了最强韧的生命?终焉残渣要是有意识,应该看不上巴哈姆特和重震的诺亚,还有奈亚拉托提普才对。
它,真的有自我意识吗?
“因为是候补,当然要决出最后一个。不相互残杀到最后是得不到真正的生命的。”
听了这句话的艾列拉皱着脸低语道。
“但巴哈姆特和奈亚拉托提普是在共同作战啊……”
“那是因为在和它们的天敌战斗。”
筱宫都说着,看了一眼尤里尔。
“总之,你说的本分就是变成最后留下的一人得到生命是吧。但,这和深月有什么关系?”
无法接受的物部悠这样问道。
确实,深月的体内有许多黑暗,而这边不能使用诺因的权能,怎么处理那些黑暗是个问题。
这跟筱宫都有什么关系。
“我获胜并留下的话,全部的终焉残渣会以我为核心转生,也就是制作一个我理想的环境,那之后我会成为新世界的神,做什么都行。”
是说,这样就救了深月?
尤里尔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他只是露出了冰冷的微笑。
“我看你们是被那玩意利用了吧。”
“……诶?”筱宫都的表情僵住了。
“你还记得自己说过那是「已经终结的存在」吗?这团东西高高在上的选择了你们四个作为容器,然后呢?为什么你会认为这种残渣有力量改造世界呢?”
“咦,都说了会以我为核心——”
“所谓的核心,该不会是将你控制在黑暗的里面,然后它继续去吞噬其它的生命与世界吧。”
刚才说了,终焉残渣只是想活下去,那它有什么理由改变世界呢?难道不是就这样启程前往下一个可吞噬的世界吗?
无论是什么容器,终有一日还是会迎来终结。
无限的,无穷无尽的力量是不存在的,要是有那种东西,终焉就不会到来了。
一切都会迎来终焉,哪怕是盖亚——脚下的这个星球也一样。
就像终焉残渣现在一样,到最后还是要吞食其它的生命,它没有闲暇停留。
“你干预不了,它只会吞噬世界。”
“这——”
筱宫都语塞,她没能反驳尤里尔的推测。
“总之,你给我去死吧。”
听到尤里尔低语的这句话,杜耐维尔张开龙口,略微吸气。
只要再度使用三段力量符文的【灵魂剥离】应该可以一击毁灭筱宫都的灵魂。
仰望着巨龙,筱宫都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她又看向在斥力场的作用下得以浮空的贞德。
“妈妈……”
就一句话,令所有人面色大变,因为这语气,这声调。
和紫音……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那个少女还在筱宫遥怀里熟睡才对。
“请等一下!!”
贞德朝杜耐维尔大叫。
老龙当然不会理会龙裔以外的人类,不过尤里尔也很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抱歉,你先回灵魂石冢吧,杜耐维尔。之后我会尽可能多叫你出来的。”
绿色的龙收回了即将发出的吐目,在上空盘旋着。
“这次的都瓦克因比我想象中更为好战,处在更有趣的状况之内。想必与你一同战斗,绝不会无聊吧。必要之时务必呼唤我之名号!”
“我会的。话说,那个能教我吗?”
杜耐维尔没有回应,它的身影缠绕着紫色的光,就这样消失了。
但取而代之,海面上出现了一串发光的文字,那个老龙,竟然写在了水上。
尤里尔只是看了一眼,那些文字便化作力量融入他的体内。
“只是稍微换了下那孩子,结果你就把它送回去了呢。”
筱宫都叹了口气,但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了胜机。
谁知道尤里尔能不能再度把那头龙叫来,因为他并不天真,想必不会让自己失去优势。
“筱宫,都……刚才的到底是,你对紫音,做了什么!?”
少女们和贞德一样,瞪视着筱宫都。
“我想该不会是……你的灵魂和兹拜的灵魂一直在一起吧?过去被打倒的克拉肯当中有你,而阿斯嘉研究所里的尸骸,恐怕是你——而那个克拉肯尸骸当中,诞生出了她。”
听到尤里尔有些不太确信的这句话,筱宫都惊讶地睁大眼。
“你这个人真的是聪明过头了,这都能说对吗?令人畏惧啊……就像一开始说的,我是从终焉残渣中诞生的虚假的筱宫都。我是重震之诺瓦的核心——而做成这个外形,是为了方便动摇深月的心。这个身体是假的,里面的可是真物。”
“里面的——那是指……灵魂吗?”
筱宫都对物部悠的问题点了点头。
“灵魂,或者称之为心吧,就是这种东西。我的灵魂应该是和紫音混杂在一起吧,死去的我大概有想得到那具身躯,但是苏醒的紫音有了自我……随后,只是残渣的我被吞噬消失了。”
自嘲的笑着,筱宫都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过呢,在成为了紫音的一部分的我面前,这个容器——筱宫都的身体出现了,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转移到这具身体里了。大概,紫音的灵魂也在那时受到了牵扯被带了进来吧。”
时机,恐怕就是刚才对付巴哈姆特的战斗中,筱宫都得到了这具身体。
“也就是说……紫音真的在你的里面……”贞德难以置信地低语。
“嗯,在哦。和之前的立场相反,主人是我,紫音的意识变得稀薄了。”
听到这句话,尤里尔终于明白之前察觉到的紫音内在的问题。
原来是筱宫都的灵魂混在里面了,只是他没能看破到这个地步。
贞德:“住手……立刻让紫音回到她的身体里去!”
“那可做不到呢,我和紫音的灵魂联系在一起,没办法分开。或许,真的筱宫都并不是这样的人,不管多为了深月着想,要舍弃莉莎和菲莉尔……要舍弃姐姐她们这种事情,大概是做不出来的吧。但我是「不惜性命要守护深月那瞬间的筱宫都」比起灵魂,更接近于思念的碎片。不管什么我都会做的。”
应该是指龙化的那一刻吧,那时变成克拉肯的筱宫都,将权能分给了深月,让她使用反物质消灭自己。
“为了深月?救她脱离终焉残渣吗?”
尤里尔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