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找到Selina,到了那栋位于市区的高级公寓,他宣布:“我再也不能为你骗人了,不管那个怀孕的女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花了多少钱,我会让她立刻离开。”
Selina身披浴袍,上下打量他,轻抚他的脸庞。
“你在说什么?你说过愿意为我效力的。”
“可我不能害了老板。他现在很痛苦,正在为自己没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害他?让他离开章楚楚那个妖精是害他?相信我,不管那个女人要了多少钱,只要孩子生出来就可以真相大白,你们的损失一切都会弥补。而且章楚楚也早已经滚蛋。”Selina后退几步提高了嗓音,华丽的浴袍让她像一只宫殿里的鸟,疯狂的动作则更增添不真实。或许她本来就是存活在幻想当中的。
小金再也不肯撤退。
“我无法相信你,是你联合林成旭收购伊芬妮,这太过分了,我绝不让这种事发生。”
林成旭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容从另一间客厅走出来。躲躲藏藏本不是他的风格,何况面对不值一提的小助理。他耻笑道:“想不到你们两个也有协议,一个不是李仁川最信任的随从吗?”
他是世界上最正义的恶徒,可以一边挖苦自己一边从事邪恶事业。
小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本来就觉得对不起老板,心里怀着极大负罪感,听了这话更坚定想法。告诉林成旭:“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对付我们,老板早在三年前就开始收集你的犯罪证据。你让人做的假账、偷的税、向黑道借的债,甚至包括洗钱,每一样我们都有足够证据把你送进大牢。老板之所以不让我揭发,是等你良心发现,更念在少年时几年同窗之谊。没想到你一点也不知悔改。”
小金说的正气激昂,更因为有证据在手而信心十足。林成旭投射过来的目光阴鸷恐怖,他在考虑这话是否可信。自己做事一向不留痕迹,让人发现甚至找到证据的可能性极小。但对方如果是李仁川,就另当别论了。
在他考虑是否下手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下手为强。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小金两眼一翻,应声倒地。
Selina举着破碎的花瓶,出现在小金身后。
“不能让他说出去,说出去了我也会完蛋的。”
她喃喃自语,手一松扔掉了半截花瓶,地面顿时碎片四溅。躺在那儿的小金昏了过去,头颅下方蔓延出血迹。
“不会死了吧。”林成旭踢了地上的人一脚。
沉默无言,谁都无法回答。
Selina尝试着探了一下鼻息,幽幽道:“他还活着。”
活着就好,林成旭松了口气,这人毕竟是李仁川的跟班,不像一般人那么好解决。这时候唯一的办法是先把他关起来,然后伪造一场自杀。关押的地方不能在这儿,林成旭打电话叫手下来。
Selina突然揪住他,问:“我们在干什么?”
“你他妈先挑起的事儿你问我?”林成旭不耐烦,整理好衣服。等手下人来了,让他们从安全通道把人搬走,尽量不被其他人看到。最后屋子里剩下Selina一个,她瘫坐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一向爱护的长腿扎入碎片,血迹斑斑,却丝毫不觉得痛,一味抱头痛哭起来。
有些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但没有回头的可能。
如果要追究,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中装满了恨呢?
一直都是,它们涌上来落下去,从未停止。
......
李仁川手中捏着一条钻石项链,纤细的链子,中间一颗稀世难寻的粉钻,在他指尖闪闪发着光。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买下它,现在只能陪伴自己捱过难熬时光。
透过钻石看这个世界,模糊平淡,并不怎样瑰丽梦幻。也许因为这是没有送出的礼物,永远无法表达的心意。
他转身,看见桌子上的相片。那是她在后台等待上场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虽然身着华丽衣裳,却神情寂寥。或许她就是这样,在无人的时候才可以放心难过,可惜自己无法在她旁边。
不应该这样的,他们本不该如此结束。
外面有人敲门,接着一名身穿黑衣的保镖进来。
“老板,我刚才接到消息,章楚楚小姐正前往机场。”
他声音平淡地报告。
......
芭比感到不安,昨天小金告诉她,如果今天一天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让她务必报告李仁川。是什么事情让他留下这么曲折的联系方式?难道他要做一件李仁川也不知道的事?不能告诉别人,或者不敢告诉别人?虽然现在是下午一点,一天远未结束,可她觉得有必要去找那家伙。
那种心脏突突跳的不安,也许只有惺惺相惜之人才能感受到。
芭比向来珍惜这种感觉,不管对方是男朋友,还是男性朋友。
她按照GPS的指示上了车,路途中方向有些变化,各种转弯差点逼疯司机大叔,最终她又被扔下了车。
地处荒郊野岭,沿途路过的是一辆辆重卡,芭比不敢再上车。经验证明开车的人都不喜欢被指挥,本来从事这项没有前途的职业就够火大了。她背着包独自在路上,骄阳烈日,路途遥远,最重要的是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哪里。
随着周围越来越荒凉,芭比严重怀疑小金要么被绑架,要么是抛尸荒野。哪个变态狂会伤害这么纤细白嫩、金黄酥脆(主要指头发)的孩子?他们难道想勒索钱财?可他现在已经不是李仁川的部下,那个冷血狂魔会用重金救前助理吗?给有钱人打工真不是个好差事。芭比觉得可怜的小金只剩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