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处理完毕,最后所得结果:
凭借自身能力打破石英指针的可能性在3%以下,现阶段所有能力均无法支撑时间层面的战斗。
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我所拥有的能力临场升级,得以挣脱类似于时间停止的权能。
另外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召唤。使用召唤师的手段,召唤出足够强大的生物,能直接攻击洛兰本人,或者是具有更强的能力。
最后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石英指针的停止无法承受来自于天罚的破坏性,她的权能要胜过洛兰的权能。
“那么首先能去掉第一个,太不实际了,第二个……要真能成功的话,我不是只欧洲人了,怕是蓬莱人了吧?第三个……啧……”
那好吧,如果只有有限选择的话,全选就好了。
“喂!这个好看的耳朵难道是摆设吗?我让你把这瓶药喝下去啊!”
右手沿着脸颊下滑,洛兰伸手紧紧地捏着那细小的脖颈。
“我……喝你妹啊!华月,给我揍她!”
仿佛是从岩壁中伸出的绳子在颤抖,发出了临近崩断的声音。白皙的手臂上青筋像是小蛇一般突出。
从后肩流出的血液将山岩染红,带着巨大的伤口依旧这样尽力挣扎,其实无异于用手将伤口撕开。
电火花在洛兰身后猛地炸开,像是盛大的烟火。
“你这个家伙,还不放弃反抗吗?”
“抱歉,我从来就没有反抗过你,是你在反抗我啊!”
烟火中漆黑的人形生物立起,带着明亮的光缓步走出,空气在高温下发出刺鼻的臭味,粗大的电流鞭子似的抽打四周,使华月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发光的蜘蛛。
“不管怎么样说都好,你的结局都已经无法更改了,你的召唤兽实在可怕,但只要他没法行动,那么再快的速度再强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确实是没用啊,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将莉蒂西娅束缚的绳索吱吱作响,她想弯曲手臂,想收起腿脚,想从岩壁跳回地上,因此尽力的挣扎着,以防自己在剧痛下昏迷。
但尽管她展现出这样盛怒的姿态,但那双蔚蓝的眼瞳中却闪烁着水光。
那是眼泪,她听说这是人类身上泪腺所分泌的液体,人类在伤心难过或者过于激动高兴时,会从眼睛中流出。
“你哭了呢,果然是个小孩子啊,害怕吗?”
“对,我确实是哭了,因为肩膀上那个伤口,但我依然在挣扎,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活了?应该不是吧。”
“因为这个身体确实是害怕了,但我这个人,不仅不会害怕甚至还想干掉你!”
“没用的,最强的防御性权能——石英指针,会将一切危险都排除,没有任何攻击能伤到我!”
“那我就展现一下无敌的攻击,打碎你最强的防御。”
这家伙刚才是急了吧?“最强的防御性权能”,也就是说这是某种防御机制,而不是时间停止这种bug。
雷电组成的旋涡已经越来越近,高压的蓝紫色电流已经被掩盖,巨大的山洞几乎要被那璀璨的金色雷电填满。
华月的脚步声在洞穴中回响,他踢起碎石,碎石在飞起的一瞬间被蒸发。
那并不是普通的雷电,而是象征着神之力量的光芒,创世神称之为天罚,寓意为上天对世人降下的诘难。
她能使用华月的普通电流,华月自然也能使用那熔金般色泽的天罚。
“那就是仅仅一击便将尘世巨蟒击倒的雷电吗?那么你便来试试好了,我可不是那种未成年的蟒蛇。”
洛兰将玻璃瓶塞回口袋,转身面向着雷电的源头,也即是缓步走来的华月。
耀眼的电芒像是攀缘茎一样,沿着洞壁攀爬,便如同挂毯似的将岩壁盖住。它似乎想像包水饺那样将洛兰包裹。
“来吧,分身的主人,昨天你跑了,可今天你似乎并不打算逃啊。”
“因为分身是没有权能的,那么我就在这里解释一下我的神权好了,免得你不明不白地死掉。石英指针并不是停止时间的权能,它的作用是将空间本身固定,你们的攻击对我来说就像水流一样,水能在空气中流动,但能在没有缝隙的山体中流动吗?不能,石英指针的能力就像将河道填满石头样,使水无法流动。我这样说哪怕你是狒狒也该懂了吧?”
“非常感谢你精彩的解说,可是你发动权能的速度赶得上光速吗?”
“答案是不能,所以你会提前准备,对不对?”
“回答正确,据我所知,你没有任何手段能在凝固的空间中行走,所以你马上就要死了,因此也没有加分~”
对话没有再进行,显然是双方都意识到了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铺盖在岩壁上的雷电向中心收缩——那正是洛兰立足之处。
“这样至少蒙蔽了她的视线,我可以进行那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的召唤了。”
她反而觉得打破凝固空间的可能性较大,相比于召唤出超级生物的几率。
“召唤【LV·1】
主动技能
消耗体内的能量(例如魔力、神灵的力量、精神力等)进行传送,对被传送而至的生物(或是非生物)进行奴役。
被传送的生物随机,与召唤师有着某种联系的存在将会优先出现。”
有没有可能呢,我又召唤出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当“召唤”这个名词在技能的列表中出现后,她想完成这一过程就再也不需要诸如魔法阵之类物品的帮助。
“可完成召唤之后,剩下的能量恐怕不允许我点起火苗。”
明锐的光在整个山洞中扩散,就像是数千把电焊同时开工一般。
流窜的雷电与凝固的空间碰撞,这在物理学中原本是绝对扯不上关系的两个变量,可它们碰撞之后产生的强光便宛如在水星轨道上看日出,浓烈的光焰似乎会将人的晶状体烧成灰烬。
莉蒂西娅闭上了双眼,以防过于耀眼的强光对视网膜造成不必要的损害。
“现在,满怀期待与平静的,等待成功和失败吧。”
只有百分之一或者是更低的几率,华月能击穿那凝固的空间,或是召唤术能召唤出某种极强的生物。
但当百分之一的可能被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掩盖时,不可避免的,莉蒂西娅将被洛兰杀死,结束她短暂的第二次人生,带着未能成为人类的灵魂,重新回到地狱。
“这是一桩因果。”
闭上眼睛,黑暗中传来人声,那是毫不掩饰地在强调自己存在,仿佛扬起头说“本大爷就在这里”这种语气。
“改变过去固然能改变未来,可未来被敲定的时候,过去就无法改变。”
看
看啊
就是他,看啊
伴随着那昂扬的台词,暗中似乎还有人在指点着,让她睁开眼睛,去看看那个开口的人。
那不是华月或者洛兰,当然也不是自己,而是陌生的男声。
“我决定了未来,所以即将错误的过去会被订正。”
声音越来越大,看样子那个人似乎正举步向自己走来。
莉蒂西娅遵从那个声音,睁开了眼睛。
“!”
她可以看出,强光过后便是猛烈的爆炸,但不知为什么没有爆炸声,爆炸后不可见的冲击波将地面压碎,轻易地刨开。
但像是在破坏风景似的。
有人从那弥漫的烟尘中踏出,他挥动手臂,将伴随着冲击波而来的强风切断,碎掉的风掀起那人的衣摆。
那是一个年轻人,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脸上却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笑意。
放肆的,高傲的,盛气凌人的,桀骜不训的笑容,像是把握了战局的统帅。
他生着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眼睛则是令人惊异的青绿色,黑暗中如同在灼灼生辉的灯火。
青绿色的灯火中,清晰照应出莉蒂西娅的身影。
“因此我回来订正错误的历史,妈妈,中午好。”
“你……在跟我说话?”
“是啊,没错,遵从召唤而来,你……对,我没说错话,你是我的母亲,在未来的时候。”
这一次那人的目标很明确了,他确实在与莉蒂西娅对话。
母亲?我的听觉神经应该是正常的——妈的这信息量有点大,我得顺顺气。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因为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称呼。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不对,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
“低估我的智商吗?你往后十六年都是这个样子,我怎么会连养育自己的人都记不清。”
他在莉蒂西娅身前停下脚步,伸手捏住了那些将她缠住的绳子,像是拉断稻草似的将绳子扯断。
“你……啧,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虽然有认错人的嫌疑,但是……要没认错怎么办?怎么办!?这意味着自己不会死,同样也意味着……自己以后将嫁为人妻,替某个男人留下后代。
这这这……完全、绝对、毫无可能、百分之零的不会接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
倘若真的是这样,倒不如让洛兰杀了自己来的痛快,虽然不再抗拒男性,但也绝对不会到毫无怨言地去生儿育女这种地步。
“话说一直都没注意到您这么可爱啊,简直不像是一个母亲。”
身份像是互换了,儿子抱小孩那样抱起了母亲,把她举到眼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吗?可这人不是说我才是长辈吗?反了啊喂!
“那么,就问最重要的吧……”
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但右手又习惯性地拨拉着自己的侧马尾。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么,姓跟着你,名就同这座山一样了,我全名乌拉诺斯·L·梅迪契,意为群星璀璨的天空,象征着希望与未来,并有天空之神的意思。”
他似乎很自豪自己的名字,被问及此处时,乌拉诺斯眼中似乎真的倒映着星空。
惨了,和我相同的姓氏,中间姓也是我的名字,我我我我……特么的……想一脚踹他脸上啊!
想用脚踢开现实,但现实就是无法否认的,她捂着脸,最后勉勉强强的承认:眼前这个远高过自己的男生,就是日后她的儿子。
“这个名字对你母亲来说有点……算了,这个等会再说,那么现在……”
“嗯?”
“给我从实招来,说!你爸爸是谁!不准掩盖,不准说谎,给我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爸……爸……”
有着与天空之神同样名字的男孩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干涸,仿佛是她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事。
“你的脸色很吓人啊,不过别激动,哪怕我日后成了……寡妇也好,你给我说说。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寡妇”一词,这个词语原本是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
“我没有父亲。”
“别逗了,难不成我是感天而孕才给你取了乌拉诺斯这个名字?谁都知道胚胎是怎样形成的啊,我总不可能自己和自己生育后代吧?”
“不,这是您亲口说的,我的父亲并不是死了,而是没有!”
“你觉得你母亲真的是十二岁小萝莉吗,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呢?不用怕我生气,哪怕你父亲是个比我大二十岁的肥宅也说出来啊。”
“这件事我问过您很多次了,您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说实话,你的父亲并不是什么负心汉;我想忘记他而说你没有父亲,你是确确实实的,千真万确的没有父亲这个亲属’。”
“那……那你是怎么出生的啊!难不成我捡来的?”
听着他的解释,简直令莉蒂西娅要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