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煤球是我们一起捡到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以为什么?”我不解。
钟景没有回答我。
我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那样真的很讨厌。
“对了,我还没用跟你算你把我卖了的……”
“啊哈哈哈哈,我还有事要忙。”钟景灿笑着,抱着小狗又跑回里屋去了。
我坐在位置上等待。
屋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叫声,吵闹却又和谐的交织成了一片,我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沿,均匀的呼吸着,这里的氛围让我感到安宁。
“你好!你好!你——好——!”
白痴艾露丝突然大声说起话来把我给吓了一下,我从靠着的椅子上抬起眼来,发现她还在那只脸颊有两个腮红的玄凤鹦鹉面前。
“你——好——”她孜孜不倦的尝试着。
“这只笨鸟怎么不讲话啊?”她双手靠着笼子,一脸不解的嘀咕道。
“你白痴吗?人家是玄凤鹦鹉,不像其他的鹦鹉那样这么容易就学会你的话的!”
“白痴!白痴!”
那只玄凤鹦鹉忽然叫了起来,把正准备反驳我的艾露丝的目光又立即吸引了回去。
“你说谁白痴!”
“白痴!白痴!”玄凤鹦鹉顶着腮红叽叽喳喳。
艾露丝这个家伙,还跟鹦鹉置起气来了,真是没救了。
“艾露丝白痴~”我小声的说道。
“埃路四白痴!埃路四白痴!”
好家伙,那边的小家伙好像一直在学我说话。
“你再说我就咬你了!”
艾露丝生气的注视着玄凤鹦鹉那呆呆的小眼睛。对,没错她不是在跟我说话,她的仇恨一直被小鹦鹉拉着。
离谱的是这句威胁似乎起了效果,玄凤鹦鹉没有再接嘴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艾露丝。
艾露丝得意的插着腰,身子前倾的看着笼子里的小玄凤鹦鹉,而在这时那只玄凤鹦鹉突然动了,鹦鹉艾露丝已经进入了它的攻击范围。
它伸出喙狠狠的嘬了一下艾露丝的额头。
……
小煤球被送出来的时候艾露丝正捂着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钟景的姐姐将小煤球递给我后找了一根棉签,给艾露丝涂起药水来。
涂着涂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这让艾露丝更委屈了。
这家伙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啊。
坐在椅子上的我抱着小煤球,将它高高举起,它大大的眼睛忽眨忽眨,真是可爱极了。
钟景的姐姐说检查做完并没有发现传染病和寄生虫,驱虫也顺便做了,过一个星期几天的来打个疫苗就没问题了。
“多少钱啊。”我开口问道。
“我来付!”艾露丝喊了起来,然而她这一动额头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看着真是又可怜又好笑。鉴于可怜她只会给她可乘之机自找麻烦,于是剩下的便只有好笑了。
我本来的想法是自己把钱给交了,反正赢了比赛剩下来的奖金基本都没有怎么动过,不过看她这么一副想要为小煤球出力的样子就勉为其难的让她来结账吧。
反正她是大小姐嘛。
不过钟景的姐姐倒是笑笑。
“你是我弟弟的朋友,这次就不收你钱啦。”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没有坚持,我不是那种喜欢推辞的人,认识的人给我好处我就爽爽快快的拿,给我吃的我就往嘴里塞,大不了以后多还点就是了。当然前提还是知根知底的人,而且以后小煤球肯定还有后续的一系列花销,反正都来这里光顾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离开的时候还买了一罐羊奶,打算回家。
而艾露丝却拿出买羊奶的前一定要塞给我,好像我不收的话她就不走了。
我一把抓过那张钞票。
你以为我会跟你客气?
看到我收了钱以后艾露丝松了一口气,她点着那颗煤球的小脑袋。
“要照顾好它啊!”
“你用你说我也只知道啊!”
最后她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小煤球也远远的望着她,虽然不是很记挂她的样子,那睁大大大的眼睛仿佛更像是在说个人在这个人在做些什么?
我也不管艾露丝,一下子转过身,带着小煤球走了。
……
回到店里的时候昏暗的店门只点着一盏小灯,我推开半掩着的门,从间隔狭小的货架中走过。
老爸是开游戏王卡店的,但是并不是那那种有决斗场的店面,而是卖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搞回来的非常稀有的卡。基本都是碎银、染金与红碎三个品质的高罕见度卡,价格的挺高的,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个人来买,属于是那种开张吃一个月的生意。
而老爸自然也是落得清闲,只需要每年抽出一到两个月跑出去一趟,不知道出国还是哪里,带回来一些卡片,然后就窝在家里醉生梦死了。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在国外已经是一个大名鼎鼎的通缉犯了,毕竟一本万利的事情都存在于刑法上。
路过货架的时候发现上面都落了一些灰尘了,之前都忙于决斗没注意到这些。
我拿起除尘的担子,随便的拍了两下,算是打扫过了,至少用手摸上去不会再搓一层灰了。
最外面的货架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周边,有怪兽王的,还有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除了周边以外有几个货架上还摆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石头,我也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反正老爸就把它们摆在那里了。
几年了,也没见少过。
我放下除尘担子,继续走过差不多容纳一个人通过的货架间过道。
老爸的房间门开着,一脸胡渣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过的他抱着膝盖颓废的坐在地上,靠在一个小沙发前。刺眼夺目的电视白光打在他的脸上,旁边是堆成小山的各种各样的书,以及一杯放在地板上的咖啡。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除此以外就是看书。有时候我每上学去的时候他是一个样子,回来发现的时候发现他还是维持着那个样子,这种状态真是让人担心。
自从妈妈带着妹妹离开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说起来妹妹被带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好像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候我们爷俩就好像在双排一样,他是大颓废,而我是小颓废。我复制粘贴一般的坐在他的身旁,看他在看的老掉牙的电影,而其中大部分都是烂的不能再烂的烂片。
那时候我也会想,这样的烂片究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光盘不断的在CD机里旋转着,而我也就那么的看了下去。我也会在他翻书的时候跟他一起翻书,也因此我总是知晓一些冷门到令人无语的没用知识,在大家伙聊天的时候说出来都像放了一个控场的速攻魔法,那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
后来我觉得没劲了,跑回自己的屋里,买了一个漫画书,同样是坐在地板上,电视的白光打在我的脸上。
这个没什么意思故事结尾在我在阁楼里发现“漆黑的魔使”时,同样的我也在家中发现了围绕它转动的基础卡组的其他组件。
从那以后我沉迷打牌,一发不可收拾。
我从那个昏暗的梦里出来了,那么老爸你呢?
我安静的站在门口注视着那个曾经无所不能的男人,无数回忆卷上心头,眼眸在这时有些莫名的干涩。
我眨了眨眼睛。
世界忽然在这时亮了起来,虽然只是灯被打开了,空间看起来明亮了一些而已。
而我也惊讶的又眨了眨眼,我刚刚是眼花了吗?
原本从不开大的灯,只用小台灯的昏暗家里一下子从眨眼前我黑幕变成了通明的暖黄色彩,我那原因意志全消的老爸此刻竟然在屋内做着俄挺!?一身健壮的腱子肉上汗水横流,一柄早就被吃灰的沉重铁剑此时竟然干干净净的摆在了客厅里,上面似乎还有新使用过的痕迹?
我是在做梦吗?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糯、很软……啊不是这个,是轻微的疼痛感。
老爸竟然复活了!而且看样子还是满血复活,甚至比起巅峰有过之无不及。
在察觉到我的存在后,他一边进行单指俯卧撑,一边仰头看向我,非常轻松的说:“儿子回来啦,这么晚一定饿了吧,老爸今天烧了点菜,去吃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后我愈加的震撼,我那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进过厨房的老爸竟然还烧了菜,我知道他的厨艺是一顶一的强,但是他也是跟我一样懒成狗,能点外卖就点外卖。储存货物的地方也永远都有方便面的一席之地。
“难难难道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这是最后的晚餐吗?你明天就要去拯救世界了吗?”我一连吐出三个问题,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在我眼里这可是比世界毁灭都要难得的事情。
“不。”老爸双脚挂在天花板上的臂环上,胡渣已经清理掉了,迥然是当年迷倒万千少女的风范,“世界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