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下午是数学考试,实验室内,同学们都埋头专心在自己的试卷上,无暇顾及窗外的美丽秋景,只为能够在今天下午的数学考试中挽回一点期中考试丢去的颜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认真,一场世纪对决即将开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高三的家长会依旧没有我们参与的机会,这样说不免有些奇怪,毕竟除了老师要留下你训话或是成绩好的人在家长面前介绍自己的学习经验,不然那你根本没有参加家长会的机会,在你有自己的小孩之前,家长会只能是恐怖又神秘的东西。但是,和能够提早回家的高一高二不同,住校的我们还需要留校继续上课,直到家长会结束。
为了腾出教室的我们,只能暂时呆在实验室内,继续例行的数学考试。不说这独特的环境,就现在正在进行的家长会,已经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更何况教室前面没有老师看班,认真考试简直是天方夜谭。
传纸条的,互对答案的,写家庭作业的,教室内乱作一团,我不由想起老师昔日训话“像菜市场一样”,如今看来还真的是极为形象。就连我身边的夏荷婷也将写完的数学试卷放在一边,掏出书认真翻看,一点也没有期中时数学考试那样认真。
看到如次状况的我也毫不客气地拿出了今晚的家庭作业,开始日常刷题之旅。下课铃声准时打响,在偏远的实验楼里,听得并不是那么真切,却逃不过我们的顺风耳。还没等数学课代表把试卷收完,就都冲出了实验室,向教室跑去。
我因为动作慢,依旧落在了所有人的后面,夏荷婷则为了等我,靠在门框边接着看书,等到我收拾完,她已经将两章节看完了。
“动作还是这么慢。”利落地合上书,将它塞入单肩背在身上的书包中,“走吧。”
“好,不知道阿姨带了什么过来。”
“黑胡椒牛柳,虾球,盐水虾和……”
“等等,打住,看到再说,被你说的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小馋猫,快走啦。”说着牵着我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到底还是比别人慢了很多,到教室时老师似乎已经开始谈话很久的样子。不少人向食堂走去,看样子已经完成了面会。还有的人,极其自然的和家长打闹着,也有躲在角落,认真和自己孩子谈论学习的。我和夏荷婷也开始在教室外家长聚集的地方找起自己的父母。
因为我们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父母,所以把目标大都集中在家长相互交流的那些人身上。夏荷婷的母亲因为提着带给我们的餐盒,所以显得格外显眼,一下子就发现了她。和我道别之后,夏荷婷小跑着朝母亲奔去,用力一蹦,将母亲抱住,整个人扑到了她的怀里。看到夏荷婷顺利与母亲“会师”,我也安心的找起了我的父亲。
教室里教室外,每一个家长的脸我看过去,然而并没有找到我的父亲。家长越来越少,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四五个家长还没有和老师谈过,他们抽出课桌下的凳子,凑近坐在一起,等待着老师这一波谈话的结束。
难道父亲没有参加这次的家长会?还是说他去找我正好错开了?心中有些焦急,我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现在去打电话,回来的时候班主任绝对已经回家了。等班主任出来,询问父亲的状况,万一他在宿舍那里等我怎么办。进也不好,退也不好,一时间没了主意。就在我苦恼之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小澜?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带着一丝惊讶的声音从办公室中传来。和班主任那富有年代感的深沉嗓音不同,女性特有的清澈嗓音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语气中的担心让我一下就知晓了声音的主人,她就是夏荷婷的母亲,夏繁。
“阿姨好,我在找我的爸爸。”
“你爸爸的话,已经回去了哦,老师第一个就是和你爸爸谈的,所以他先回去了。”
什么?最早。不用等我来吗?
似乎是看到我脸上的疑惑,夏阿姨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的头,说:“刚开始的几个人都是单独谈的,学生回来了之后谈的几个才让家长和学生一起谈。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你放心好了。”随着阿姨动作飘散淡淡的香水味,柔顺的长发轻抚着我的脸颊,弄得我痒痒的,不自觉向外挪了挪,因为她的亲密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很明显,夏荷婷也看出了我的不好意思,却并不来解救我,反倒是迫不及待地翻开放着饭盒的袋子,研究着里面的菜式。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回宿舍好了。”
“嗯,今天特地加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多吃点别浪费了。”
“谢谢阿姨。”对于这个和母亲是同学的阿姨,我还是很喜欢的,或许是后来发现多了这一层关系,从小学开始她就对我非常关照,经常给我买衣服,做好吃的。母亲不在之后,对我的关照更甚从前,因为这个原因,每年寒假的时候我都会被父亲放在她家寄住,虽然每次被她摸头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很大方的道谢。
“夏繁?”美好的再会总是会被人打破,这不仅在小说中是定律,在生活中似乎也成了必然。就在我和夏阿姨“亲密互动”的时候,一个人打破了这一切。
衬衫外套着一件羊毛衫,充满活力的装束给他带来几分青春,加上不显老依旧帅气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入社会的青年,正好趁今天回校探望昔日恩师,这个男人就是马致远的父亲,马尚佑。
“叔叔好。”处于礼貌,我和夏荷婷都暂时将注意力收回,朝着男人打了声招呼。男人也不吝啬,在给每个人都打过招呼之后,就走进办公室,似乎只是在去办公室的途中无意间发现了阿姨一般。夏阿姨也没有过多言语,打过招呼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对我头发的“蹂躏”之中,玩得不亦乐乎。
但欢乐的时间是短暂的,为了留给我们吃饭的时间,夏阿姨依依不舍的向我们告别,我与夏荷婷也一同回到了宿舍中,开始了晚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