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飘荡着激情高昂的音乐,统一穿绿色校服的学生们跑向操场,熙熙攘攘,三三两两结着伴。
苏沐晴扶着我下楼:“小心,慢点。”
“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老师去哪儿了?”
“没关系的,到操场不是可以停在旁边嘛,我去见习就好了呀。”我对她笑笑,却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
我们磨磨蹭蹭了许久,最后走到七班位置的时候,整个班都很烦躁:“邱非!你怎么才到!”
“是啊!是啊!我们光等你了!”
我站在最后一排,羞愧难当,只好尴尬地微笑着。
这时候,体委喊了一句:“大家安静!像这种人啊,大家就都别跟他一般见识了!”随后,他朝我这里看过来,脸色一黑,鄙视道:“看什么看?傻不拉几的,切。”
“没有,没有,体委,我就是想请个假。”我挠了一下头,微笑着看他。
“请个屁的假!”体委攥紧拳头,嘴角一抽,瞪了我一眼。
他身材健壮,与我差不多一样高,皮肤黄黑。他以帮朋友打架为仗义的标准,以霸道蛮横作为人生信条:“人生短短几个秋,怎么可以委屈了自己?”
然则,他的朋友,也只不过是聚堆的混混,一群杂种,臭味相投罢了。
体委走到胖子旁边:“大海!你看他,真是怂,一看就是受欺负的料!哈哈哈!”
“可不是嘛!”
于是,他们两个笑得很猖狂,引起几人注意后,便有更多人开始笑。
发展到最后,整个班都在笑,一种病态的笑,像是疯子们聚在一起笑。
……
“停一下,停一下!整好队,要开始跑操了!”
一声哨响后,音乐起,踏步声整齐。
“我去。”我低着头慢跑,浑身疼得像是有万针扎过似的,关节处胀痛,额头上发着烫,眼皮耷拉着,脑袋沉甸甸的。
苏沐晴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你,可,以,吗?”她的嘴型是这样的。
我还是那样微笑,疲惫地抬起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沐晴转过了头,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咳——”我捂着左臂上的伤,汗液覆盖在上面,扎的更痛,这让我忽然又想起另一个女人。
“就像你用酒精,说它消毒很好,可我却喜欢碘伏……”
哼,真是傻,看上我这么个废物,却依旧深情。
两行热泪划过脸上的伤痕,此刻我竟然没有觉得有丝毫疼痛。
原来,已经麻木了吗?
就当我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面跑着的同学忽然停了下来。
别停!你特么别停!
我已经迈出去半步,已经收不住枪了啊!
下一秒,我踩到了他刚抬起的鞋根。
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了个仰面朝天。
从我猛摔到地上的那一刻,眼前的世界便忽然黑了几秒,身体跟过了电似的。
我躺在地上,心里想着,既然摔了,那就这样吧,无所谓了……
“邱非!你特么快站起来!后面还有别的班呢!”一个声音,喊了好几遍。
对啊!我要是不赶快站起来,会被踩死的!
我意识清楚了点后,便立刻使出浑身解数。
“不,你不可以在这里睡觉啊!后面那么多人……”
可是我却始终站不起来。
我绝望地笑了一下:废柴邱非。
忽然,从队尾冲出一个九尺高的同学,跑着过来扶我:“非啊,你没事吧?”
他伸出手。
我一把拽住,像即将葬身火海的勇者发现了峭壁上的藤条。
可我刚站稳,想迈第一步时,便疼得我撕心裂肺:“啊!!!”
“你……”
等等!你要干什么!
他猛然将我扛起,让我抓着他宽大的肩膀后,便开始奔跑。
呵……原来这就是人间小暖吗?
其实我一直都想说,我可以站在路旁边等老师带我去医务室的。但因为他的热情,我没有权利扑灭。
松哥,因为他很高,肌肉厚实,身材魁梧,力大如牛,却又老实的不得了,喜欢看武侠小说,所以我给他的外号是: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