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将军一词威风凛凛,几霎画面是少年时的憧憬。
披龙甲映山红,风卷残阳,斩下番旗断马蹄,我游刃在暗红色曼珠沙华开遍的沙场上。
却只因她的一句无心之言而折戟沉沙换墨砚。
“我把你当哥哥,你可要一直对我好。”
“嗯。”
……
“呵。”
这就是宿命?
以往作恶多端的孩童长大后,再想做个安分人,也还是要受些因果轮回。
佛教说什么报应,我不信,可是阿难,我可以做。
“你有多喜欢那少女?”
“我愿化作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沐晴在侧面环保住我的腰,她哭了,身体贴着我,那片是暖意。
残冬腊月,急景凋年,厚青砖瓦房里的篝火根子,都不如她此时的体己。
“都是我不好……”
“怎么又这么说。”
傻丫头,怪你什么?长的太漂亮吗?
这秋天真是早熟,竟也学了不少三九的怪脾气。
风过树影飘,身上烤的炽热的皮肤被大片掀起,像鳞甲横飞。
我的伤口被撕裂,疼痛难忍,痛感愈加的强烈,随时会昏厥过去。
酒壮怂人胆,也许高烧也如此。
我摸到她的腰,渐渐贴近,她竟也自觉地抱得更紧。
一头乌黑亮发,飘然而过些紫薇的香气,浓郁地夹在空气里,好像又渗透进了我的血液里,凉嗖嗖的。
我抬起伤痕累累的一只手,那上面的灰尘很厚,顾不了那么多!
“愿意做游侠的女人吗?”
我缓缓地扬起嘴角,像一个即刻便要赴死的少将。
那少将对一名女子许诺要爱她一辈子。
“我要做大娘子。”
苏沐晴的嘴唇抵在我的肩上,微微咕哝,几粒咸湿泪水浸透那碧草色的衣物,染在我直立的汗毛上,她轻轻地笑了。
她看着我,眉目如画,似在说着:“你终于是我的了。”
“笨蛋……你是正宫。”我轻语。
她额头两边的头发交错繁多,但有大片的白净稚嫩,露在中间,像一颗水精绝瑕翳,似一只能挤出水的萝卜。
我按住,吻在她的前额上。
远处的胖子怒目圆睁,气得暴跳如雷,也不管是否有老师听得见,他面部狰狞地大喊:“邱非!死**的东西!混蛋!”
他像那条每到深夜便会嚎啕大叫的黑背,在丑时银月下尽显狼狈不堪。
“你特么耍流氓!”
体委抡起棍子,下一秒就出现在我的余光里,刹那便将我扑倒在地。
一拳,两拳,三拳,打在额骨、颧骨和颈子上。
他下手极重,像私营拳击擂台上魁梧的拳师,非要将手上绑着的麻绳挂满血,以此来赢得主子的喝彩。
“你这条……狗。”我冲他咳嗽两声,眼里的红丝纵横缠绵,这句话破了他的甲。
他稍稍愣了一下。
随后猛然掐起我的脖子,双手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狂吠:“像你这种人,罪该万死!”
什么……原来到了现在,你也依然觉得自己是为民除害的主角……
被我吸进来的寒气像挂了钩子,每一口都可以刮伤喉壁,带着血腥味道,是牙齿上绷着的血。
逐渐……他的两只手掐的越来越紧,几秒钟,我已经连气都喘不上,想张开嘴汲取空气中的养分,却更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