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立刻生成了两把枪,抽出一把AA-16-改扔给了一旁同样站起的光手中,同时自己也端起了步枪。
面前这个恶魔般的生物——此时不断地在用刺刃和长有尖刺的尾巴刺杀一旁的军官,而令人惊讶的是其身体周围有一层天然存在的屏障保护其免受枪伤,毫无疑问,和巴托姆所说的一样,便是传说中的克洛斯。
一旁的黎谢总队长开始掩护一个慌张的男子开始撤退,看来似乎是要保护高级官员。既然他们作为客人——虽然他们也是有要离开了的打算了,但是看到这样子血腥的场景,怎么说还是要伸出援手的。
“快点!我们包围住它,集中火力突破它!”光也立刻理解了康的意思,掀起一张桌子作为掩护开始射击。
克洛斯似乎是发现了周围军官的意图,有快速地撂倒了三个正拿着重武器的守卫和军官,便立刻转身向着外部庭院跳去。
“它要逃了!”
“别慌!外面是巴兰乌大堂的周边戒备区域,它逃不了多远的!”
“该死的畜生!我要亲手杀了它!”
周围的军官在短暂地交谈商量后也随着它冲了出去,而康也准备冲到外面去时,却被光拉住了衣服。
“你也要去?”
“当然了!对方可是穷凶极恶的生物呢……”康不安地望向了庭院周围的墙壁,“这样子说的话,我是在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可以趁这个时间逃走的话……”
“但是……”康此时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劝说光,只能抿着嘴低下了头,“但是……如果我……”
看到康这个样子,光也叹了一口气,将视线移向了周围的墙壁:“首先,还是确定一下它往哪里跑了吧……大概是朝东部庭院跑的?”
“东部……你怎么推断出来的,猜的?”
“我说,我要帮你,你就稍微对我信任点吧。”光似乎是使用了她的神能——虽然康并不清楚她还有这样子的能力,但是此时也只有相信职业军人的直觉或者别的什么的了。
稍微理了理自己的浴袍,光快速地向着东部庭院前的墙壁跑去,熟练地翻了过去。从没有露出一丝里面的样子看来,光十分在意康的视线。
“都这时候了,唉……”康看到一旁有一个小门,便背上步枪从缝隙中穿过,才算勉强跟上了光。
“没有别的军人在这边么……”光看着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不禁皱了皱眉,“看来我们可能要恶战一场了……”
“说实话,我觉得如果我们可以偷袭它……或者说是和它讲道理的话,也许它……”康自从从塞拉普斯那里逃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情形,“也许它也想好好谈谈……”
“如果说是那些垃圾的话,我是完全不想和他们谈呢!”
忽然,从康的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声音——听上去像是男的,但是却并非自己所认识的任何人。
“康!小心!”
光也突然将自己扑倒在了地上。在一秒后康才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克洛斯从高处的屋檐上跳下,刺刃稳稳地刺在刚刚自己所站立着的位置。
同时,他还注意到了克洛斯眼中闪动着的红光——虽然感觉它并没有像对别的军官一样,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但是却还是十分冷酷的动手了——预计是要刺伤自己吧。
克洛斯慢慢地从地面上拔出了刺刃:“本来就没有想和你们为敌,‘粒子女神’还有‘暗影背叛者’……”
是的,现在在两人面前的这头野兽,居然说话了,该说真不愧是和精灵同等级别的怪物——或者怪人。康感觉到现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因为敌人的举动让自己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说出来的话也有许多问题。
“我说,”康慢慢地扶起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光,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我们,吗?”
“你们是人就好好说人话好吗……”狼型生物开始挠起了自己的头,“还有,你们觉得我和那些野兽一样,对于时事和现代科技一点都不了解吗?我可是很清楚呢,杀死了公国领袖的两个家伙嘛……”
看来这个家伙并不是纯粹的怪物——但是听说了他过去不断地杀害平民,就可以看出他的残暴……
“你这家伙,看法很先入为主呢……”野兽舔了舔自己的嘴,“看来有必要让你认识到我的能力呢……”
能力?光似乎也紧张了起来,慢慢地将手边的步枪抬起,但是野兽毫不在意地低下了头。
紧接着,它的身体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上的毛发快速缩进身体,刺刃和尾巴也开始进入了黝黑的皮肤,同时前脚也慢慢地离地变成两脚着地,爪子开始变为了如同人一般的手指。
就在数秒内,它——或者说他,变为了一个青年男子,甚至还有预备着的军服在他的手臂上。
而这张脸却让光忽然惊呼出来:“你,你是……”
“哎呀,你还记得我呀。那个时候可是差一点在街上被你认出来了呢……”男子微微一笑,“那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做伊瓦斯,克洛斯……人吧,如果你们接受这个陈虎方法的话,康·赛丹·瑞德和光·瓦尔基里。”
看来,他就是通过这种方法进入到了这里——伪装成一般的人,躲过了一般士兵的检查,而光能够识别出他来,也就是说他的伪装也是类似于神能的能力。
“所以呢……”对着依旧保持着警戒状态的康和光,伊瓦斯叹了口气,“我要说的是,我过去可能是像野兽一样率领过我的族人杀害无辜,但是现在我只是要杀死那些蠢货一样的统治者们。”
“为,为什么?”居然不争气的开始颤抖起来,康自己都感到十分的羞耻,“你,不是……”
“不是要杀人的吗?你的理解力很差呢。我们过去杀人是要昭示我们的力量,从而获得我们的地位。但是现在……我意识到了,尊重才会让我得到如同精灵一样的地位。”
“是么……”光看上去好像是被他给说服了,“看上去好像是这样,也很符合他的想法……”
“是吧,这个……也是血的教训所换来的。”伊瓦斯微微笑了笑,“我也想和你们好好认识一下,毕竟你们是会理解我的吧,说不定还会帮助我……”
是的,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
“不行,”康将手指搭在了扳机上,不禁怒吼了出来,这使得伊瓦斯的目光又一次变回了原先凶狠的样子,“我,不能相信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杀人……”
“哦,人啊……”伊瓦斯低声嘶吼了一下,“你管他们叫人咯?”
“是啊,否则呢?”
“我的话,管他们叫做垃圾。”
果然,这个人——不,这个怪物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一次露出了那不屑的神情。康无视了一旁光的拉扯,将步枪稳稳地端了起来。
“你,应该看到过了吧,他们是怎么对待那些人——叫什么来着,他们管他们好像叫底奴吧。”
那三个人被枪杀的画面忽然浮现在了康的眼前,伊瓦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叹了一口气,“既然你看过了,你就该注意到了——这个地方的军队一直在压迫民众,通过这种肮脏的手段来稳固政权,所以如果我杀了那个混蛋——就是那个带有的叫做尼克的人,我就能够重新夺回我们一族的荣耀了!”
“但是……”康不禁低下了头,才注意到光一直用一只手将他手中的枪向下压,“他们也……”
“看来你还不清楚你该做些什么呢……”伊瓦斯的语气逐渐的严肃了起来,“我是要振兴我们一族的荣耀,那个光小姐应该是要保护你,或许也想让那个翰尔尼人复兴,那你呢……”
“我……我不想再看更多的杀戮了……”
“那只是你的幻想,你的不作为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你这种垃圾一样的想法,也让你现在分不清了是非,让你失去了荣誉感和罪恶感。”伊瓦斯摇了摇头,看到光担心地抱住了康,慢慢地转过身去,“只是这么说就让你这样了……你让我很失望,‘暗影背叛者’。”
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人将他们两人带回到了房间里去,光也一直在照顾他们。但是康知道失去意识,都无法忘记刚才伊瓦斯所说的话。
是的,他为了自己一族的荣耀而战,光为了自己的民族而努力着。但是自己呢?
开玩笑,自己也在试着做些什么啊……他被灭族是咎由自取的……但是他好像确实失去了些什么,所以才在做对的事情,应该努力的事情。
自己一直在逃避那一天——那一天自己无力阻止维克罗杀害自己的同胞,甚至在报仇了后还想要当做没有发生过……装作自己要做对的事情;装作自己可以对于一切的不公坐视不管;装作自己是个圣人,无视周围的血腥,并以莫民奇妙的道德标准来捆绑住自己……
那声怒吼,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吼的呢……
康睡了很久,直到光为他拿来了早饭才慢慢地从床铺上爬起。
恐怕昨天伊瓦斯所说的话对于他打击很大吧。虽然说他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哪种方式……
光摇了摇头,轻轻地把早餐盘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康,你要吃点东西了吧……”
半天他都没有回答,似乎在想着什么,忽然又凑到桌子旁,快速地直接用手把盘中的煎蛋和熏肉给吃了下去,舒畅地呼了一口气——这一切如此流畅,让光都觉得他是不是心里受到了打击什么的……
“光。”
“呜……嗯!”光忽然被康叫了一声——而且是比起平常还要精神的叫声,“怎,怎么啦!不要吓我啦!”
“这个不要管了。你知道黎谢在哪里吗?”
“黎谢……好像刚才在餐厅碰到他了。”
康立刻站起身来,将一旁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拉住光的手臂快速走出了房间。
“呜!你要干什么!”
“我决定了!”
“决定?决定什么……你倒是说啊!”康只是一个劲地走进了餐厅。虽然昨天刚刚遭到过破坏,但是还是有餐盘放在桌上,黎谢也正在一张桌子旁和巴托姆用餐。
“喂,黎谢!”
听到了如此精神的叫喊,大概黎谢也觉得有些问题了,倒是巴托姆完全没有在意。
“康先生,你们醒啦。你们吃过了吗,这里还有些……”
“我们决定了,我们今天就离开巴兰乌,多谢你们的款待!”说完康又拉上了光向回走——说实话,光完全没有明白,“等等,怎么了你……”
“昨天那个家伙说得对,这里非常的糟糕。我们也最好离开这里,否则谁知道那个家伙会做出些什么来……”
“这个倒是。”
“所以,我如果要保证我们的安全,还是去精灵的领地比较安全……”看着康忽然振作了起来,不知为何光也感觉到胸口的一块悬而未决的石头此时痛快地落地了。
“等一下,两位。”看来黎谢并没有直接就让他们走了这么简单,而是叫住了两人,“有件事要和你们说。”
“嗯?什么?”光觉得他应该是要劝说他们留下来什么的,但是看到黎谢板着脸,连巴托姆都有些严肃起来,不禁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昨天,尼克·西姆,我们的内政管理被克洛斯杀死了,而且就在我的面前。”
“这……”康看来也明白了,看来之后伊瓦斯又去做了些什么,“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呢……”
“还有……”黎谢轻咳了一声,让康的脚步在一起停下,“你知道一个叫做伊瓦斯的人吗?”
现场气氛忽然凝重了起来,四个人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言不发。
黎谢刚刚说出了这个名字,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确认了克洛斯的身份。
但是像伊瓦斯这样子——应该说是有着原始本能的野兽一般的人,不会轻易地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身份。
“那个,”巴托姆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其实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吧……我以为你们已经注意到了……”说着,手指还指向了走道顶部。
顺着他的手指,光看到了一个从未注意到的东西——外形看上去十分像是一个小珠子,但是由于颜色与走道上的木材质颜色十分接近,所以几乎没有注意到过。
但是如果像现在这样,其上面的玻璃状球体不断地来回转动,沿着顶部上的缝隙间快速地移动着,就显得异常显眼了。
没错,在埃尔夫雷听说过,但是从没有想过居然会在这种地方使用。
“贴身式监控球体。”黎谢不带感情地说道,“看到了你们的,怎么说呢,教导场景,还是该说是交易现场?”
也就是说,昨天他们与伊瓦斯的交谈全部都被看到了。光注意到黎谢此时还要带有枪,同时周围也没有看到其他的军人,也就是说他们也有可能……
“算了,你们赶快滚吧……”黎谢叹了一口气,这倒是让光,包括一旁准备已经准备离开的康都有些吃惊。
“我们不需要你们了……南部战线我们是彻底占优,倒不如说你们这种野狗,随时有可能……”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与之前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同,黎谢示意一旁的巴托姆离开,“我们已经找到了伊瓦斯的位置了,如果你们现在就赶快走的话,我还可以不追究你们。”
说完后,似乎没有想要等待他们回答的意思,黎谢就转身走向了大门,“想要为这些底奴出气来获得荣誉……真是一群可悲的人。”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抓住了光的康又一次走了起来,而且是跑向了外部的一辆军用装甲车去。
“那个,康……我知道我们和伊瓦斯没有什么交集……”光其实非常能够理解伊瓦斯。翰尔尼人曾经就是由于不断与中央区交战——尤其是屠杀平民上,最后才会受到了中央区的讨伐。
“我知道啊……那个家伙肯定是做过坏事,但是,我也不想就这么看着他被‘猎人’给杀了……”
“但是我们的力量差的太多了……这次和塞拉普斯那次不一样了。”
“见鬼的,我会让那个力量再一次出现的!”康看上去也明白自己无法随意地使用这个能力,慢慢地停下了脚步,“我们会走的……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违背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
说到了这里,康又一次发出了怒吼,“该死的……要是我早一点……该死的……”
“是啊……现在的我们一旦出击了,就会被‘猎人’盯上。”虽然这确实关乎伊瓦斯的生死,但是和足以阻挡住中央区军团的“猎人”正面交战显然不是什么好方法。
“至少,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好的方法的话……”
忽然,光被一道蓝色的光芒所吸引了注意力。而这熟悉的光,
“难道!……”
康再一次发出了蓝色的光芒——坐在了地上,嘶吼着,发动了他的神能。
这种情况,光能够感觉到,他的低吼声都显得异常的恐怖——但是却异常的坚定。
“还是赶快走吧。”
伊瓦斯开始在一个底奴区的遗弃屋子内准备起了自己的行李。
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家伙居然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正在大街小巷地搜索自己。
难道说自己行动的时候被发现了?不可能。自己过去一个人潜入军营后杀死指挥在逃出都没有被发现。
“早知道不该在那两个人聚集了所有军官的时候动手……该怎么办呢?只有到外部的村落里稍微多一会儿在回来了吧……正面上的话只有我一个恐怕不太够呢……”
咚——咚——
此时忽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伊瓦斯的本能立刻让自己躲到了桌子下面。
“看来这些家伙不会进来呢……”过了一会儿,都没有人的气息在附近了。
看来还可以继续呢,只要自己还可以继续处理这些人,就总有一天……
轰——
一瞬间,伊瓦斯按照自己的本能进行了躲闪——然而并没有完全躲开。而且敌人的火力居然穿透了自己的屏障,这是自己在不断进化自己的屏障后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巨大的冲击力将自己炸到房屋外的时候,伊瓦斯才发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所在的一片底奴区受到了粒子火炮的轰炸——在目前中央区最强火力,K-22火炮的轰炸下,这片区域已经化为了一片焦土。
“真是的……”伊瓦斯看到了远处一群士兵带着冲锋枪冲了过来,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又一次被沸腾的血液所充满,忍不住大吼了出来,“真的,是一群垃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