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好像被人泼上了纯白的颜料一样,这些颜料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断污染着其他地方。
看着远处的高楼被白色吞没之后,洛枫的眼睛里就没有它了,那是最为纯净的白色,那是最为苍白的颜色。
远处的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在到达的时候也被被迫成为祂传播的路径,白色就像祂的歌谣一样回荡在这人间。
白色的地方不一定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白色的地狱中唯一可见的是便是祂,不可直视的神明却被自己的特性显现,洛枫也因此那团漂浮空中的白色轮廓。
洛枫第一次有了无力感,他不断努力遏制着白色的发展,但神明的力量他无法阻挡,就连遏制也很困难。
“枫,你在吗?”
一个熟悉声音在洛枫的耳畔响起,循着声音望去,一道倩影从未被污染的地方显现。
“漆!你在吗?”
洛枫眼前的轮廓越清晰越让他激动,那道倩影在洛枫还未出声时便朝他走了过来。
话音刚落,倩影便走到了他的面前,已经有完整轮廓及形态的她伸出右手,轻轻抚在洛枫的右脸处。
“我就知道是你,回来吧,人间快破碎了,他们需要你。”洛枫发出了自己的请求,脸上出现了些许交集。
倩影听完后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会拯救他们的。”
“为什么?”洛枫的语气很是冷静,但他知道自己心中并不平静,压抑着的东西即将喷涌。
“用你的能力看看吧,看看我曾遭受的东西。”倩影此时已经完全成型了,洛枫注意到对方脸上所淌下的泪水。
那道由泪水组成的道路刺激到了洛枫,他的右手慢慢触碰倩影的左手,最后十指相扣。
在握住之后,倩影点了点头,洛枫执事服的袖口中有一条触手从中缓缓探出,沿着对方的左手向上。
触手一直来到倩影的太阳穴处,感受到触手已经到达位置的时候,倩影突然扑到了洛枫的怀中。
“可以了吗?”洛枫的语气此时突然变得很轻,胸膛中压抑的不解在此时荡然无存。
倩影点了点头,迎接着触手的到来,洛枫没有犹豫,那太阳穴旁的出手开始缓慢撕裂那里的皮肉,同时又分泌出一种液体让对方失去对那里感知。
不断失去自己对大脑的感知之后,抵达目的地的触手让倩影彻底瘫软了下去,攀附在大脑之上的触手已经开始探查对方所有的记忆了。
不管是倩影记得或是不记得的都会因为这个行为回忆起来。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洛枫跟她打了个招呼,她伸了伸懒腰说道:“就好像睡了很久一样。”
“原谅我了吗?”她接着说道。
看着脸上带着轻松的她,洛枫带着一丝愧疚的点了点头,将她抱起。
她也就顺势坐到洛枫的腿上,躺在对方的怀中从下往上的看着洛枫的脸庞。
“抱歉......”洛枫将对方抱的更紧凑了一些。
“不用道歉了呀,我从来没有生气,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只要能帮到你。”说完后她在洛枫怀里蹭了蹭。
温存了一会后,她不得不坐起来,看着洛枫的眼睛说道:“接下来就是献祭了,这是你拯救人间和魔界的唯一办法了。”
“好。”
他们来到了室外,看着远处不断扩张的白色,他们因此更加坚定了彼此的想法。
洛枫的手臂开始出现裂缝,一条又一条的触手从缝隙中钻出。
近乎喷涌出的触手迅速在地面上移动,最后形成一个类似于仪式的形状,在所有触手在目标位置之后纷纷开始溶解成血水。
最后一滴血液相融的时候,仪式也算完成了。
“看来你们都想好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两人的耳畔响彻。
“你不是魔神!”她几乎第一时间便说了出来,因为她害怕仪式的失败。
“但我能帮助洛枫击杀墨白。”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准确的仪式却没有指向正确的目标,两人犹豫了起来。
在两人犹豫之际,那个声音又一次的说道:“停下。”
话音刚落,那白色停止了进食,两人诧异的看着远处出现异常的白色轮廓。
苍白之神的躯壳突然抖动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东西在涌入祂的身体一样。
两人的表情开始发声了变化,那个声音趁热打铁道:“如果你们想要继续的话,我可以继续帮你们。”
洛枫继续看着远处颤抖的神明,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她,最后看向仪式的上空,那里也如同之前她出现一般,有了一个人的轮廓。
“那么,代价呢?”洛枫问道。
她扯了扯抱着自己的洛枫,在她的记忆之中,魔神只是诡异的没有索要任何代价,但换了一个对象,她没有把握。
“嗯......要不就用现在的你吧,把现在的你献给我,我帮你消亡现在的墨白。”那个声音又一次的响起。
“当然,如果你不想为这个世界牺牲自己的话,我也可以离开。”那个声音补充了一句,消除了洛枫的顾虑。
仅仅只是短暂的思考之后,没有顾及怀中的人儿,洛枫开说道:“我同意。”
“不,不要,求你了枫,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她祈求道。
“你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哦。”那个声音很是照顾对方地说道。
“不,不反悔。”
“那契约签订。”
话音落下之后,一阵诡异的笑声开始响彻在这世界之中。
那声音不断荡漾着这个平静的世界,就如同一块平整的镜子变成了水面。
坚固无摧的地方被祂的力量渗透,祂的“手臂”不断从水面上探出,朝着苍白之神伸去。
被手臂撑开的裂隙中不断有一个声音传出,那个声音无法描述却可以倾听,无法记录却能......看见?
诡异的东西就好像在一瞬间爆发了一般,无数的裂缝如同手臂般捆缚在苍白之神的脖子上。
苍白之神被手臂接触的地方也渐渐开始变成裂缝,这裂缝如同苍白之神的白色一般传播着,速度更胜一筹。
仅仅只是瞬间,苍白之神便被这手臂吞噬,不断有白色倒回企图补充祂,但很可惜,祂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谢谢你的付出,墨白,哈哈哈哈!”
如同癫狂的声音在世界之中响彻,直冲云巅的声音没有任何掩饰,站在远端的两人只是听到一个音节便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两人大脑内的东西就好像要自己冲出去一样,脑海中的东西渴望着回到那个祂的怀抱里面,就如同婴儿一般渴望母亲。
就在两人绷不住的时候,姗姗来迟的魔神出现在了两人的身旁,那声音就好像被祂隔开了一般。
“为什么现在才来。”她恢复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这不能怪我,祂要他的话,我拦不住,我只是神灵而已。”魔神的表情有些异样。
“算了,接下来怎么办,真让那个比苍白之神还恐怖的家伙拿走洛枫吗?”她问道。
“不然呢?你觉得我拦得住一个神明之上的家伙,拜托,我还想......呀,你来了。”
一个脑袋突然从魔神的身后探出,接着凝聚成一个实体。
“都在啊。”那个实体还没凝聚,又一个实体出现了。
“你是那个东西?”洛枫一听到声音便知道了最后一个实体是刚才与他签订契约的“人”。
“嗯,我来拿走我要的东西。”
祂的身上有着无法描述的一切,明明那些装扮两人都认识。
有些着急的她想要开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看向一旁无奈的魔神,她有些愤怒。
无法庇护自己信徒的魔神没有半点惭愧的样子,耸了耸肩,目送着祂带着洛枫离开,期间洛枫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在最后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在祂完全离开之后,魔神才松开对她的控制,这并不能让她放下愤怒。
“你答应的一切都没有做到!”她的语气中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
“我做不到不是吗,你也看到了,那个家伙强大无比,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不是他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存在。”魔神解释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抚摸着刚才出现的另一个实体的脑袋。
“那我还有机会见到他吗?”她问出了唯一渴望的东西。
“有啊,等他想要找回自己的时候,那个家伙拦不住他的,他比你想象的强大,你可以无止境的朝着大的方面想。”魔神将那个凝聚而成的实体牵了出来,是一个裙子下带着触手的......小女孩?
“有一说一,玉灵你和洛枫应该是同一族吧。”魔神问了一句。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小女孩先是看了看她然后回答道:“不是,我原初的形态便是这个,而洛枫不是。”
“给你个可以继续看着他的机会,要不?”小女孩又对着她补充了一句。
“什么办法?”虽然刚才两人聊了几句或许无关的话语但如果有办法能够继续见到洛枫的话,她不建议两人再多说上几句。
“嗯,那应该算是另一个时间线的他,走吗?”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