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残光照着花篮和放在边上的书,顾适经不住夏芳想拉着手一起走的请求,一手抓花篮一手抓着夏芳的小手。
街道的尽头围着几个人,像是有人在派送传单,里面是几个学生装,喊着南洋公社公约里的类似口号,应该是在宣传什么,但是现在的顾适对此毫无兴趣,只是默默接过了传单,随意扫了一眼,上面大概是宣扬西进打倒占据一方的非法武装办事部门(比如说岳瑾、汪释松、朱炎、邓颌等流),建立统一的协督公办。
“姐姐,那几个大哥哥大姐姐在讲什么啊。”那个叫自称夏芳的女孩好奇的问道。
顾适看了看夏芳,想了想,道:“你要是感兴趣,哥哥回头送你本书,呃……不过你可能看不懂,姐姐事情多,要是你看不懂,可以去南街海东部社那里问问,会有人和你讲的。”
“唔,谢谢姐姐!”
“…………”
夏芳家的屋舍很偏远也有些陈旧,而且有些矮,不过倒算不上破,南洋社之前,吴辛领导时期这样的屋子比现在多的多,不过顾适没二哥顾腾那样挑剔和在意,矮身跟着夏芳进了房间。
房梁上挂着玉米和辣椒以及一些可能是豆子的东西,这房屋不算太小,里面的空间缺不算很大,地名的地砖非常陈旧,部分已经开裂,对着门口的木制矮桌上摆着没吃完的半碗稀粥,上面只搭着一根筷子,另一根则滚落在桌边,碗的边上是一盘叫不上名字的菜,看品色应该是前一天剩下的,
许多杂物以及柴火整齐的堆放在角落,锅炉的对角是床铺,床铺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骨瘦如柴,正在微微抽搐的中年人,从黝黑的皮肤能知道他是个劳动者,为旧公治集团的官员辛苦劳累了大半生,到头来却只能落得如此下场……
顾适的眼神有些暗淡,没说什么,找了个角落放了花篮。
“姐姐,你找个地方地方坐坐吧,家里来不及打扫,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
夏芳抱着热水瓶给顾适倒了碗水,顾适道了声谢,又道:“你…想救你父亲吗?”
似乎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如同顾适想象的,夏芳愣了愣,有些激动的说:“想!”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夏芳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顾适,持续释放可爱暴击
顾适连忙道:“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我帮你的事情,不可以和别人说,你和你父母知道就好了,要是有旁人问你就说有是个陌生大叔帮你的。第二个条件,这个很重要,记住,你不可以和别人说我是女孩子,记住了吗?”
顾适的神色虽然严肃但却透露着可爱,夏芳并没有被震慑到,不过她还是说:“记住了。”
顾适看了看夏芳灵动的眼睛,默默拿出了一个小袋丢在桌上,道:“今天不早了,明天拿着这些去看病吧。”
夏芳的父亲像是醒着,又好像没醒,夏芳向顾适解释说医生说他父亲的病很奇怪,要治得去海都,那里有很多大医院,也许有治好他父亲的病,夏芳的家里很困难 认识的人也都贫苦,所以夏芳和她母亲母女俩就外面找工作打工凑钱。
夏芳告诉顾适说那半碗粥是她母亲没收拾剩下的,因为夏芳中午给陈南茶铺记账不回来,但是她母亲会在中午回来。
“晚上只有中午的剩饭…要不姐姐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还不饿。”
顾适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消瘦万分的夏芳父亲。
夏芳三两下喝掉了那半碗粥,然后收拾了碗筷,在屋子旁的缸里舀了瓢水,洗了那碗筷。
夏芳的父母还没回来。
顾适看了眼怀表,发现已经快七点了,但是望了望夏芳和床上奄奄一息的中年人,叹了口气。
还是等她母亲回来再走吧。
ㄟ( θ﹏θ)厂
“母亲平时都收拾的很干净的。”夏芳抱着膝盖,望着屋子的小窗,似有些想不通。
“可能今天很忙吧。”顾适知道夏芳是在说那个只喝了一半的那碗粥,于是安慰道:“别想太多。”
“不会的,母亲再忙也会整理屋子的。”夏芳反驳道。
的确,屋子虽然陈旧,但是里面整体都比较整齐,所以那只只盛着半碗粥的旧碗在顾适宴里才那么刺眼。
“这个时候母亲该回家了。”夏芳的语气有些着急,顾适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摸了摸她的头。”
“再等等吧。”
隐隐的,不远处响起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