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
带队的林玮琪几乎要气疯了，钢甲重拳狠狠地锤击在墙壁上轰出巨大的凹陷，整栋建筑都在这一拳之下战栗不已，一阵灰尘如雨般洒在沉默且愠怒的九科干警们头顶。
第五个了，已经足足五个了，李药师是不是脑子坏了才会让一个刚刚进学院没几个月的学生跑来当公安九科的“特别顾问”？整个大区都处在被异能者袭击的阴影之下，这种紧要关头竟然派遣九科来调查什么制作灾厄血清的黑作坊？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个**科长关玉杰居然还同意了！
“他妈的关玉杰！老娘已经搜了五个了，五个！狗屁都没有！让那个戴眼镜的小子给我接电话！”面对着空空荡荡的破楼，忍无可忍的林玮琪飞起一脚踹走那些碍事的椅子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打通了关玉杰的电话，暴力二姐盛怒之下破口大骂道，“血清呢？窝点呢？赏金猎人呢？老娘一个没看见！你他妈是不是拿我们九科寻开心啊！”
听到这些的关玉杰脸色比此刻的林玮琪更加难看，张成、林玮琪、银和晨曦，足足三队人马同时出动，就为了李药师的一句话。但现如今看上去连收效甚微都算不上，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一直都相信李药师的判断，一直都是，可关玉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下达下一道命令了。
“意料之中，他和我想的一样聪明。”蔚观当然听得见林玮琪的谩骂声，但这却恰恰印证了他的想法，黑发青年发出一声满意地轻哼，“他现在肯定以为把我耍的团团转，高兴得正合不拢嘴吧。”
“我马上就回去把你揍得合不拢嘴！”林玮琪的咆吼声穿过半个大区震耳欲聋。
“你们的动静越大，A119区的其他地方就越安全。”蔚观“真是麻烦”地叹了口气，“我没无聊到专门跑来九科指挥你们跑马拉松。”
语音频道里的九科众人均是一愣，但只有关玉杰发现了蔚观话里有不对的地方，“其他地方？什么意思？”关捏了捏自己的眉头，疲惫感顿时如潮水般涌向男人的脑子，他摇摇头无力地看向面前这个依旧一脸淡定的青年，“够了蔚观，快点把你脑子里的算盘都倒出来吧，你自己也说不是闲的无聊对吧？现在就算公安投入再多的力量，也保护不了整个大区的所有地方。对方如果选择集中力量逐个击破再打起游击战术的话，就算九科战斗力再强也没法挽回局面，你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不是吗？”
蔚观双手抱胸浅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关玉杰的问题，他微微睁开眼睛，瞥向关玉杰的方向，“提问，现在大区里最脆弱的地方是哪里？”。
“最脆弱？”关的眉头皱了一秒，脑子电光火石般闪过某些信息，“你是说国立医院吗？”
“显而易见，对吧？”蔚观对于这位九科科长的反应还算满意，“伤员、病患以及最宝贵的医疗资源，同时只有不到300人留守，非常棒的攻击目标，嗯？但是你知道，对方也知道，所以在九科的武装力量完全暴露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对国立医院出手。大区里有的是其他目标可以选择，记得林肯公馆顶楼的爆炸吗？还有下城区的大火？那也是对方的异能者之一所为，如果想的话他可以在整个大区的各个地方引爆异能，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蔚观考虑的比自己周全的多，他关玉杰不是傻瓜，男人长舒一口气，想必李药师非常信任这个青年的能力，“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里。”蔚观用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点了点，而他所指的地方正是国立医院所在。
“慢着，这不是相当于在拿整个国立医院的人当诱饵吗？”关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盯住蔚观的眼睛大声地吼道，“那里有几千名伤员，还有很多之前就在院的患者、前往避难的市民，你怎么可以拿他们的生命冒险？”
“李药师说的没错，你讲话有够露骨的呢。”关玉杰的反应像是什么笑话似的，引得蔚观冷笑不止，于是他大方地承认了，“确实如此，我在拿整个国立医院作为这场游戏的棋子，但那又如何？整个大区数十万的人口和国立医院的几千人你选择哪一个？”蔚观无视了关玉杰的怒目，他举起左手，全息投影在指间投影出一枚国际象棋的棋子，“‘国王’，一次只能移动一格，脆弱且重要，一旦被吃就会满盘皆输。可它同时也是最具诱惑力的陷阱，吃掉它的人就可以赢得游戏，你再想想我为什么要让九科大张旗鼓地四处搜查他们的血清制造窝点。”
“故意‘暴露’九科的位置，让对方以为国立医院空虚无力，诱敌深入，再一网打尽，可这样会把医院变成战场你没想过吗？”关玉杰在蔚观一步一步地阐明下渐渐跟上了青年的思路，“我们没法在战斗的同时保护那么多的人！”
“你本来就没法保护那么多的人。”蔚观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热血青年，他不是炎子宁，从来都不是。自私，自负，冷血，高效，如果没有炎子宁的话这些词就可以概括蔚观的几乎所有，黑色的眸子嫌麻烦地离开了关玉杰充满愤怒的脸庞，明明他做出的选择才是最优解，为什么总有些不明所以的愚钝家伙会觉得自己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不彻底铲除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因此而死去的人只会更多，这就是你想要的？你想看见A119区变成人间炼狱？”
“我不会认可这样的作战方案，李药师也不会。”关玉杰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目光注视着蔚观，但蔚观并不在意这些，关转身接通九科的专属线路下达了新的指令，“林玮琪，全员收队，火速赶往国立医院，我来给海牙……我来给总局长打电话。”
“随你喜欢吧。”蔚观默默起身离开九科的办公室，他想要九科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当中本就不需要公安或者其他人配合，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做，哪怕会弄脏衣服和手也不行。黑发青年带着一丝永远无法被理解的落寞微笑着走了出去，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真是麻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