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第30节
炎冷冷地注视着炎子宁。
金红色的火焰顷刻间就吞噬了青年的身影，但他一句话也没说，火焰撕咬他的皮肤和内脏，灼烧他的身体和意志，折磨他的精神和灵魂，炎子宁也丝毫没有把手拔出去的意思。
人类。
炎不由得笑了出来，它不知道多年以前自己那该死的契约系统是如何启动的，但在那时濒死的自己看来，血管里流淌着火焰的炎子宁绝对算得上是极品珍馐，可口佳肴。而且年纪尚小的炎子宁根本不知道自己掌握了多么强大的力量，更不消说如何使用了。所以它欺骗了炎子宁，和他打赌。
“人类的小子，和我赌一场吧，如果我赢了，我就要吃掉你。”
“你输了呢？”那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神，充满对灾厄的愤怒、怨恨以及杀之后快的决意，他似乎对会说人话的灾厄并不感到好奇，他满心只想杀死面前巨大的、无力的、并且血迹斑斑的Disaster。
“我输了的话，就当你的仆从，把我全部的力量都给你。”炎不知道那时契约系统就已经开始生效了，它只是害怕这小子逃跑而已，如果他跑回去找来更强大的异能者，自己一定就死了吧？
结果它和炎子宁战斗了七天七夜，结果它只咬掉了他的一只左臂，啃断了一柄长刀，结果它毫无疑问地输掉了那场战斗。
年仅十二岁的炎子宁瞪着全是血丝的双眼，浑身浴血的他以仅存的一只右手握紧半截残刃刺进了它的胸膛，当时的感觉——
和现在别无二般。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说你会当我的仆从对吧……那你就是我的东西！给我听好了Disaster，你是我的东西！那我要拿我的名字给你命名，不管你之前叫什么、别人叫你什么，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炎’，给我记好了！”少年炎子宁缓缓从巨兽的心脏中拔出半截血染的刀身，灾厄心脏喷射而出的血液宛如倾盆的猩红暴雨再次将他全部浸染，Disaster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随后炎子宁的身形也倒在了宛如一座微型湖泊的血泊之中，左手断臂之处血流涓涓流淌，他很快失去了意识，而人与兽的血液混在一起，开始了燃烧。
炎知道的，自己的主人到底有多么的固执，多么的痛恨灾厄，甚至十年来从未主动找它索要过自己早已许诺的力量。
它很清楚炎子宁的信念有多么强大。
“不愧是你啊炎子宁，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也讲的出来。”炎自上而下俯视着自己胸前渺小的人类，它呵呵冷笑嘲讽，“但是我从来都没说过不借力量给你吧，只是十年来你一直都没找我要而已。”
好像……倒也没说错……炎子宁抬起双眼和巨兽对视，他若有所思地歪歪脑袋，“那你意思是……”
“你可准备好了，我的主人啊。”冷笑不止的炎忽然以龙翼包裹炎子宁的身体，伸出巨大的爪子紧紧将炎子宁抓握在胸前，金红色的瞳孔犹如无尽燃烧的太阳，炎子宁顿时皱起眉头啊了一声，“喂喂喂，你这家伙要干嘛啊！”
它张开巨口，不容炎子宁质疑，真炎火焰就犹如滔天巨浪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感觉就像是一头浴火的龙钻入了自己的胸膛。
几乎要坍塌的国立医院大楼开始了临终前痛苦的哀嚎，无数的砖石混杂着锋锐的玻璃碎片雨点般向下倾泻，剥离的大片墙壁整块整块地坠落并摔碎在地面上，留下大小不一的碎片和深深的凹坑，这是真正的“灭顶之灾”，人们惊叫着、哭嚎着、哀求着、四处躲闪着，国立医院那宛如巨型手掌一样迎面拍下来的阴影却不打算饶过任何人。
“妈妈！”汹涌逃离的人群中，没人会在意一个摔倒的小男孩，他被地上的碎石绊倒，摔在玻璃渣上刺穿了膝盖和手掌，从未有过的剧烈疼痛让他放声大哭。但小男孩所发出的哭喊声也不过淹没在另一片恐怖的嚎叫之中，他羸弱的母亲拼了命地在无数地推搡之中逆流返回，而随着阴影越来越近，母亲眼中的绝望宛如午夜时刻最深的黑暗一般深不见底，她只能俯身抱紧小男孩，紧紧地闭上双眼，像每一个母亲都会做的那样，以自己微不足道的脊梁去试图保护自己的孩子。
“嘛……我不讨厌这样的情节就是了……”青年有些龇牙咧嘴地说道，“但我还是希望这位太太您可以赶快起来……带您的孩子跑到安全的地方呢……”
女人猛然睁开朦胧的泪眼，一个有着金红色双眼的黑发青年以龙一样的身姿矗立在自己的背后，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沾满血迹灰尘的学院校服，却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几乎整栋医院的重量。
“要赶快哦……我也不知道能抗多久哎。”满头大汗的炎子宁依旧贫嘴道，他双手托住门梁，以脊背扛起折断的承重柱，双腿张开犹如希腊神话中托举天空的阿特拉斯，但他每说一个字就要往地里陷上一个公分，就算强化过的身躯可以顶住亿万吨的重量，这里的地面也不足以支撑那样庞大的压强。
“谢……谢谢你……”母亲恍惚地抱起自己的孩子，恍惚地向炎子宁道谢之后，恍惚地向着安全地带跑去。小男孩清澈的眼神紧紧盯住炎子宁的脸，仿佛充满了惊讶，二缺注意到了之后则给他扮了个鬼脸。
“岚茵！还有多少人没撤完！”炎子宁大声地朝着通讯终端呐喊。
“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这笨蛋！你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嘛！你知道我有多担——”对面的大小姐气势汹汹地骂道，岚茵身穿纳米战甲环绕着整栋国立医院大楼一边飞行一边扫描整栋大楼，“我和公安的干员们正在指挥群众撤退，该死的，楼里可能还有人！”
“那我就再顶一会，还有羽生唯好像还在24楼。”
“哈？”大小姐一下子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她刚刚就在好奇大楼都倾斜成那样了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她立刻朝着大楼最底下聚焦相机和热扫描仪，“你该不会！”
“啊对对对我在楼底下……嘁……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动作搞快啦！”炎子宁再度咬紧牙关，细沙碎石犹如流水般灌在头顶，所有看得见的承重单位都在耳边哭叫哀嚎，“再坚挺的男人也是有时限的啦！”
“不要在公共频道里讲你的黄色笑话啦！”知道炎子宁这个缺根筋的二缺居然一个人跑到国立医院底下当人肉支撑柱之后岚茵急得破口大骂，但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小姐只得焦急地催促自己的小姐府大管家，“威克斯！‘赫拉克勒斯’组件还要多久！”
“还有3分钟，芙兰带着救援队和女仆团也在路上，我已经整理好刚刚扫描的数据了，所有幸存者的位置都标注在国立医院微缩模型上，如果可以的话还有很多其他的支撑点可以缓解炎子宁先生的压力。”银发管家依旧保持着那股冷静优雅的贵族风范微笑着站在一圈莹蓝色的全息屏幕当中，“芙兰她们也带饮料去了哦，炎子宁先生等会可以去尝尝。”
“三分钟啊，我能抗住的！”炎子宁昂起脑袋使出吃奶的劲再次向上抬起国立医院，“加油啊我亲爱的大小姐！看你的了！”
笨蛋！岚茵红着脸一个加速冲进即将倒塌的医院大楼之中，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幸存者，她卸下面甲安慰道，“别害怕，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的，请相信我好吗！”岚茵身上的纳米战甲随即自动拆解下一部分包裹在男人的腰部，不由分说地启动推进器将他送出大楼，尽管这不会是一场令人心情愉快的飞行体验，想必也比在大楼里摔死砸死好得多。但这样的循环往复，就算安全抵达的幸存者们身上的纳米机甲会自动返航，岚茵身上的战甲也依然越来越少，三分钟的时间远比岚茵想象的还要少的多得多，但当她把全身的装甲都分完之后，岚茵惊讶地发现标记幸存者的红点竟然还有一半之多。
可恶！岚茵咬牙将这对还在哭泣推让的姐妹两个都绑上自己最后的纳米装甲推出窗外，还有羽生唯！我到底在发什么楞！清醒过来的岚茵立刻朝着24楼的方向飞奔，但大楼此刻再次开始了摇晃，大小姐惊声呼唤，“炎子宁！你还好吗！”
“还……好……啦！”二缺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还有……多少！”
一半——然而岚茵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知道大楼里的人不全部撤出来炎子宁是绝对不会走的，岚茵强忍着对炎子宁撒谎道，“没几个了！我马上！马上就带他们出来，你千万不许勉强！听见没有！”
炎子宁只以一阵闷哼作为回答，要快！要快！不然炎子宁他会坚持不住的！岚茵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再快了！
“楼上的大家听我说！请不要害怕！睁开眼睛！拿被子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把自己保护好！”
喻婕？岚茵听见了外面的扩音喇叭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请相信我！睁开眼睛！不要害怕！保护好自己！”喻婕的头上、肩膀上都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就连她本人都还是坐在轮椅里的虚弱模样，但是这个固执的女孩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套民用的扩音设备，眼镜娘神情严肃地朝着楼里大声喊道，“跳下来！我会接住你们的！”
“怎么可能啊！”来不及逃离的男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喊声，“会死的！绝对会死的！这里可是20楼啊！”
“我做不到！太高了！实在……实在太高了！”女孩发出同样哽咽的声音，“我会死吗？会死吧？我还不想……不想死掉……”
“地上……地上全是玻璃碎片和钢筋啊！万一……万一摔下去的话！”中年的护工大叔同样哀嚎道，“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接得住啊！”
“做得到！我可以做得到！请相信我！”喻婕再次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翠绿色的风瞳如此耀眼，“睁开眼睛往前看！请不要害怕！保护好自己！请你们相信我！”
“楼上的混蛋们赶紧的搞快点！你以为谁在底下给你们续命啊！没完啦！”炎子宁的咆哮声从楼底一路犹如黄泉恶鬼的叫唤一般穿透整栋大楼，二缺脖子上青筋暴跳，全身上下的肌肉无一不在细微的颤抖，金红色的瞳孔一边闪烁一边渐渐黯淡，但他不肯，他就是不肯，“都给我跳听见没！人家都说会接住你们啦！”
“异能·暴风之眼。”喻婕颤抖着伸出手，眼镜之后的目光坚定而翠绿，她轻声念响解放异能之名。
“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的！我保证！”
“有人跳下来了！有人跳下来了！”
“那是多少楼啊！起码有20楼啊！”
“真的有人跳啊！那可是24楼哎！”
羽生唯！岚茵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一跃而下的身影，“唯！”
相信……你的同伴！这是炎子宁告诉她的，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在！都在履行这个诺言！重伤的羽生唯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挪到火箭弹炸出的大坑旁边，她喘着粗气自上而下看着离自己仿佛十万八千里的地面，一阵不知是缺血还是高度带来的晕眩让她头昏脑胀，但是喻婕的声音，喻婕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到女孩的耳朵里。
相信你的同伴！羽生唯紧闭双眼，纵身一跃！
“飘……飘起来了！”所有人都在惊呼同样的话语，“飘起来了！真的飘起来了！”
“接住你了！”喻婕的视线紧紧锁住羽生唯的身影，“风啊，我请求您，带他们安全地回到地面……咳……安全地回来吧！”
越来越多的人从即将倒塌的大楼里跳了出来，有的紧闭双眼，有的在空中惊恐万分地胡乱挥手，有的则全身上下都紧紧裹着好几层的被子，不论男女，不论老幼，不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普通人，他们或恐惧，或惊慌，或胆怯，或颤抖，但是他们全都勇敢地跳了出来，所有人都在半空中飘浮着，又一点点安稳地降落。岚茵看着红点一个又一个地减少，直至清零，大小姐兴奋地喊道，“太好了，喻婕！炎子宁！所有人都救出来了！炎子宁！听见没有！快点……”
岚茵的高兴甚至还没持续到两秒钟，大楼再次开始了震动和摇晃，大小姐像是受惊的鸟儿一样慌忙地朝着炎子宁那边喊道，“炎子宁！撤退！快点撤退！已经没有人还在楼里了！你快……”
“你不还在上面嘛……”金红色的光芒早已全部褪去，炎子宁口中干涸，嘴角渗血，但他却保持着托举的姿势一动不动，“该赶快撤退的人……是你……”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本小姐自有一万种办法撤退，哪用得着你来担心！”岚茵彻底慌了神，“不准逞强！不许你再逞强了！我不许你……”
不许你再离开我！
大楼的摇晃愈加剧烈，岚茵几乎站不住脚，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不要，不要啊，大小姐看着远处如流星般飞来的承重组件疯狂地在心中祈祷，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炎子宁！
迷迷糊糊的，炎子宁觉得身上的担子竟然轻了一些，该不会什么又要死掉的弥留前的错觉吧，我为什么要说又啊，我跟死亡很熟嘛。可恶，炎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也没说借用的力量还有这么快的时限啊……
难得在岚茵面前装个B哎。
“你这臭小子！”
“那份人情，我顾某人怎么可能不还啊！”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紧接着一颗锃光瓦亮的大光头钻进大楼的底端一把举起了炎子宁身旁折成两截的承重柱，“别害怕！我来了！炎子宁！异能·绝对不灭之铠！”
“比起蔚观那个自大自傲的家伙，你还算不那么令人讨厌的一个，”一旁的芬尼斯也毫不犹豫地冲进来扛住了倒塌的墙壁，比起以往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形象，这次芬尼斯竟然毫不吝惜自己身上昂贵的丝制华服，也不顾及满头满脸的灰尘和泥沙，只是口气依然令炎子宁喜欢不起来，“出去以后对岚茵会长放尊重点！听见没有！会长是一位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的美丽女性，守护会长的笑容是同样身为贵族的我应尽的责任，如果你那轻浮的言语和行为再有一次我就亲手斩了你！”
“啊好好好，那就……那就交给你俩了啊……”说完炎子宁就晕死了过去。
“开玩笑的吧？”芬尼斯一下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他刚刚甚至还打算给炎子宁加加油、劝他再坚持一会来着，此刻灿金色的眼睛忽然瞪大，他一下看着躺倒的炎子宁，一下看向身旁钢筋铁骨的顾乘风，“我以为我们是来帮忙的。”
“这不是在帮忙呢……嘛！”顾乘风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肩头多了十万斤的重担，壮汉口中发出唔的一声，“我也没想到他直接就……躺下了。”
“就靠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扛得住一整栋大楼啊！”芬尼斯急得破口大骂，全然不顾及自己“贵族”的身份，“Holy Shit！会死的哎！死光头你清醒一点，我可没有绝对不灭之铠那样的异能！”
“顶得住！”
“怎么可能顶得住啊！”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跟疯狂压向自己身上的重量死磕，“副会长！顾乘风副会长！芬尼斯副会长！我们来帮忙了！”不到数十秒的时间，一个接一个的学生冒着生命危险冲进了底层，同时还有身披黑衣的总局干员，公安九科的武警，每个人都灰头土脸地从不足一人的缝隙里强行爬了进来，簇拥在顾乘风和芬尼斯的身旁。
“还有30秒！”岚茵在频道里大喊，亮粉色的眼里几乎盼出血来，“各位坚持住！”
“最后……一个！”这边的喻婕也快到极限了，翠曈犹如风中残烛般忽闪忽灭，然而她眼前瞬间一黑，一股浓郁腥臭的液体从胸前涌了上来，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喻婕！”羽生唯立刻扑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半空中的大叔厉声惨叫，“不——不要啊！”
“靠……靠你了……唯小姐……”喻婕什么也看不见了，她从嘴角挤出一个微笑，依靠声音辨别出了羽生唯的方位，“请你……完成我的任务……”
“10秒！”岚茵的装甲悉数飞回，她立刻催动最大的马力全速运转，对接！组装！最终承重模组力量之神——“赫拉克勒斯”安装完成！大小姐直接以异能炮轰开了前往底层的口子，全速冲了下去，纳米铠甲全部展开！以极为迅捷的速度完成了全域扫描，承重模组火力全开！一道道犹如千斤顶的承重桩拔地而起，纳米装甲甚至蔓延到了国立医院大楼的二三层，以顶天立地之势完成了扶大厦之将倾的高难度动作。
“呜呜呜……不要死……不要死……我还有……还有老婆跟孩子！我不要死……呜呜呜……”大叔掩面而泣，哭得那叫一个动情一个伤感，紧闭的双眼犹如少女初次的双腿一般难以打开，“没事了大叔，你没事了……”陌生女孩的声音犹如解救天使的宣言一般，男人一下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全是些距离自己不到2公分的锋利的玻璃碎片，大叔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随后撒腿就跑连句道谢也没有。唯挠了挠自己脑袋，是我的……问题吗？我只是怕他紧张才没把他放下来而已……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脑袋从大楼的底下窜了出来，宛如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大耗子一般，学生和干员们互相搀扶着，虽然累的半死，甚至有那么几秒真的觉得自己会被压死在国立医院地下当忠骨亡魂，但是写满疲惫的脸上却荡漾着几分笑意。
“你小子他妈刚才绝对没使劲！”“胡说八道！老子都快散架了还没使劲！倒是你，还有力气背我出来你是不是在偷懒啊我靠！”“妈的混账东西那你自己走！”“放屁！给老子背好了一会我屁股要是着地看你怎么死！”
“你们三个……”
满脸愠怒的大小姐双手叉腰站在炎子宁、顾乘风、芬尼斯三人组成的山字形小队之前——顾乘风和芬尼斯架着已经完全动弹不得的炎子宁——三人满脸赔笑，“对不起啊会长……”“是属下监管不力，但是会长大人……”“我亲爱的大小姐啊……”
“赶紧去检查伤势！好好休息！养好了我再训你们！”大小姐以绝不轻饶的姿态恶狠狠地说道，“擅自行动，五千字检讨，手写！一式两份！还有你炎子宁！知错再犯！翻倍！”
三人面面相觑，虽然以往并无什么过硬的交集，但想必此刻心中想的确是同一个字眼。
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