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她请假了吗…好的,谢谢!”
我问完随机逮的紫音学姐同班同学,得到的结果令我不由轻皱起眉;昨晚学姐的啜泣我果然还是很在意,所以决定抛开手机找她当面聊。当我好容易沉下心来准备接受一切说辞时,紫音学姐却巧合般没来学校,对学姐的担心、对未知事件的臆测无不使我陷入焦躁和自责,女人情绪上来你跟她讲道理算什么?电线杆种类的直男行为。如果我昨天与学姐通话时耐心答复她前言不搭后语的那些问题…
我揉着太阳穴,颇有些苦恼地思索着办法。
这时,死党打来的电话勉强将我拽回现实
“喂?”我随意地应了声,这家伙可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天打给我无非是约好放学去哪耍,或者有情感方面的问题急着问,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第三种可能…
“你在你们学校对吧?”
“嗯哼,不在学校难道在酒吧吗?你怎么,昨晚又喝断片了?”我有些奇怪地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阳翔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凝重,原本粗犷大咧的嗓门也明显压低了声音,甚至通过话筒能感到一丝发颤,“苍介,我的人放学后会来教室跟着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尽量不要离开她三步远。”
“哈?你在说什么呢…”我到嘴边调侃他酒蒙子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作为死党,我在听到他丝毫没有开玩笑意思的严肃语气后,当即明白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有人,要杀我?”我淡定地问道
“不是,哥你稍微也给我紧张起来啊!这事一含糊你tm命就嘎了!”听到我亲口说出杀字,还十分平静时,死党似乎快被我的态度搞疯了,频频口出金句。
“能告诉我是谁吗?”在他喘气而产生的短暂沉默中,我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阳翔怔了怔,之前激动的模样荡然无存,也冷静到令我有些陌生,“我知道你想说‘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但这世上总有些生来便站在金字塔顶的人,具备无视规则的资本…回聊,挂了。”
我缓缓垂下持着手机的胳膊,透过走廊的玻璃,看向外面湛蓝的天空,除了大片的云彩外,一架误入画面的飞机很快飞离了肉眼可见的区域,没入那无边无际的颠倒之海中。
…
午休时间
我第一次迈进了学校的图书馆,并非心血来潮想自习或正经借本书看,只是想寻一处安静的、可以勉强缓一口气不被发现的地方。
校图书馆是由校友捐赠,内部分两层,颇为宽敞大气。其中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偶尔看到书架边拣着书籍的同学大多是在负责书籍的摆放及整理工作。
我顺手拿了本短治愈系小说-大概巴掌大小的书,坐到靠窗的偏僻位置后随手翻了几页,明明是从作者日常生活中提取出的温馨片段,读完三四章却一点感觉不到被治愈。
轻搁下书,我侧撑着头,就自己的事陷入了沉思。
紫音学姐请假,玉山学姐请假…给她们在line上发的消息已然过去近一小时,连一个字的回复都没收到。结合阳翔的那通电话,我似乎看到了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由于缺乏信息,只知道“结果”是被杀的我心里依旧一片絮乱。
整理不明白之际,我不禁胡思乱想到昨天在超市巧遇的两人,命运总是奇妙的,昨天刚因为他们的出现恍然“这世界原来不止是日常,潜在危机四伏”,今天自己就莫名被卷进了危险的漩涡中。
…
玉山家别墅群 原址
玉山华莲穿着样式普通的吊带睡衣,独自倚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数分钟前开始频繁振动的手机就搁在触手可及的沙发扶手上,她却对此没有丝毫反应,一双原本精神饱满的美眸中尽是迷茫。
女孩不明白,濒临绝境的自己本该悲伤才对,为逝去的母亲也好、为对她不离不弃、如今落得腹背受敌下场的紫音也罢、抑或是为自己那灰暗的未来…
但为什么本该汹涌而下的泪水,没有任何爆发的迹象?
是,悲伤成为一种习惯后,眼泪早已流干的原因么?母亲被迫在安排中“逝世”,或许在那时她的心就已经死了,之后直到现在这一秒,坚强开朗的、曾在学生会以“雷厉风行、处事霸道”闻名学校的玉山华莲,都是女孩尽全力支起来的空洞外衣,是她在重压下最后的挣扎与尝试。
如今一切即将倒塌,再做什么在她看来也是徒劳。
更何况,她最亲近、最信任的男孩,只是学生会一个逆来顺受的老实孩子,华莲无意把他这样的普通人卷入这件事中。
“日向君看见我这副模样…会抛弃我吧?一定会这样…”玉山华莲的情绪渐渐在自我暗示中走向悬崖边缘,整个人似乎因为恐惧而不住颤抖着,在偌大而空荡的别墅中,显得尤为可怜,“我…我不要这样…”
但是,谁能听见她的呼喊?谁又能来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