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命生在城外一家旅店住着,他的手上握着魔刀,瞳孔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就如魔刀的颜色一样。
在他身后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女,她全身裹在被子里,纤弱的腰肢,柔软修长的玉腿,以及一张完美无瑕的脸颊,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
她瞳孔也是血红色的,她的一旁零散地放着一条黑色旗袍,以及一些内衣物,显然,她没有穿任何的衣服。
“相公~,你不上来和我聊聊天吗?”少女道。
李命生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直安静地凝视手中的刀锋,似乎在思考什么。
对于这个银铃般的柔美声音,李命生再熟悉不过,他不用回头便能猜出,后边床上躺着的正是鸢九。
只不过他可能没有想到的是,鸢九会脱光了衣服。
他现在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该如何摆脱鸢九的控制。
他这么多年的消失,不是因为鸢九,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现在已经被鸢九吞噬了三成左右,很快先是被鸢九控制,紧接着就是魔神降临世间,到时候定会是一片生灵涂炭。
李命生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所以在剩下的十年里,自己一定要找到能脱离鸢九的办法。
他收起了魔刀,直直向门外走去,他的步伐是如此端正,一个身子挺得笔直,就如一杆标枪一样。
鸢九见了,连忙喊:“相公,你要去哪?等等我好吗?”
李命生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等她穿衣服,似乎心里知道她一定能追上来似的。
事实上的确如此,李命生无论去到哪里,鸢九都能找到他,因为现在李命生身体中有三成已经是她的了。
夕阳西下,余晖仍旧耀眼,南国现在依旧无比辉煌,不知道这是不是落日的余晖?
南阳城是南国的首都,这里最繁华的酒楼是白宇酒楼。
里边不仅有好酒,而且有好菜,但这些都不是它那么受欢迎的原因,最重要的是这里聚集有许多好看的女子。
社会上的名流都在这里,这里的酒菜也不是一般的贵。
许多人没有钱,但也都会来到这里,为的是能看一看酒楼里的漂亮女子。
李命生也来了这里,他并不有钱,他来这里当然有其他用意。
鸢九拉着他的手,笑嘻嘻地走着,但别人并看不见她。
李命生看来,这里的女子比鸢九还差得远,他没想太多就在一楼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只点了一壶酒,然后一点一点地喝起来。
他本来是不大喜爱喝酒,但因为这几年来为寻找摆脱鸢九的方法让他沧桑不少,所以喝了酒。
酒能消愁,也能寻欢,隔壁一桌人喝着酒在谈论什么。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小声道:“听说了吗?青龙门没了!”
旁边一个壮汉喝下一大口酒道:“没了就没了,没了正好!也省得我平时提心吊胆。”
坐在对面的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道:“青龙门作恶多端,没了不见得是件怪事”
贼眉鼠眼的男人也喝下一口酒,摇头晃脑道:“哎,那青龙没了归没了,但那青龙宝藏可留了下来。”
“青龙宝藏?”年轻人和壮汉齐声说道。
听到这里李命生认出来了,那贼眉鼠眼的男人是神盗梁七,壮汉是龙虎拳馆的拳师胡猛,年色苍白的年轻人是天门山大弟子郭飞雪。
这几个算是南阳城里有头有面的高手,今日聚在白宇酒楼谈事,一定在谈大事。
李命生在听着,想着或许听出一点能摆脱鸢九的办法。
梁七道:“对啊,青龙宝藏,那里面不仅有青龙门的所有财富,而且还有一件神器,有了这件神器,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李命生的眼睛顿时亮了,这不正是能摆脱鸢九的办法?
鸢九皱了皱眉,似乎对此也感到有些头疼。
胡猛拍了下桌子道:“那个青龙宝藏在哪里?”
梁七贱兮兮地笑了笑,道:“不晓得,根本就没人能找到青龙宝藏,青龙门也是个大门派,他们根本不会傻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轻易让人找到的地方。”
郭飞雪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梁七道:“也不是不能找到,只不过要有青龙门七个门主的令牌。”
胡猛眼睛发亮道:“令牌在哪?”
梁七扶颔道:“青龙门一灭,七大门主不知所踪,想要找到令牌,难了难了。”
郭飞雪道:“可惜可惜……”
梁七笑了笑,道:“你们也别太失望,那令牌虽然难找,但我手上就有一块。”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块令牌。
那令牌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呈五边形状。令牌四边有许多鬼面花纹图案,中间有一条青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令人心生胆寒。
如此精美的做工,让人很难怀疑,可这么重要的东西在公共场所拿出来真的好吗?李命生摇头道:“梁七啊梁七,你不该把青龙令牌拿出来的。”
所有人都在笑着,梁七那桌人更是举杯同庆,但是他的酒刚喝到嘴边突然停住,他看见窗帘被一阵狂风卷起。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窗边,像是落叶那般被吹进来。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头上戴着笠帽,看不清他的脸,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李命生喃喃道:“或许我也应该戴一顶笠帽,虽然认得我的人不多,但还是遮掩一下比较好。”
鸢九靠在李命生的手臂上,娇笑道:“你确实应该戴顶笠帽,那样也好看不少。”
奇特的服装和出众的身手,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他笠帽也不摘,径直向梁七他们走去,旁边一位服务生来搭笑他也不理。
他一上来就冷冷道:“你有青龙令牌,对吗?”你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始终能感觉到一股威压。
梁七只有站起来,勉强笑道:“没有……没有。”
他又道:“那你刚才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这一时竟让旁边的郭飞雪和胡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你只要坐在他身边就能知道,眼前的这人无论是身手还是内力,都极其可怕。
黑衣人道:“没有?”
梁七勉强笑着,但他整个人都已战栗起来,牙齿在不停打颤:“没有……真……没有。”
那黑衣人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是个神偷了,也不知道从哪偷来这东西,既然你说没有,那你也没有吧。”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长剑,梁七眼前忽然银光一闪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笑了,杵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几秒,他的脑袋忽然落下,鲜血飙了出来。
梁七能被称为神盗,身手自然不错。可如今在这人面前,竟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郭飞雪站起来,躬身道:“高人想要什么随便取,在下先走一步。”
他走得很快,也很急,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他也料定以天门山大弟子的身份,这个人一定不敢动自己。
因为如果他杀了郭飞雪,那无疑是在跟天门山作对。
可惜他还是算错了,他没走两步,一道剑光就挥了上来。
他只感觉到后脑勺一凉,自己的脑袋也落了下来。
整个酒楼静悄悄的,静得只能听见屋外的风声。
胡猛站起身,怒道:“你别欺人太甚,我们都已经不要令牌了,你却连人都不肯放走!”
黑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道:“哦?那你想怎么样?”
他等来的不是胡猛的回答,而是一阵拳风。胡猛不等他开口,双拳就已先打了上去。
龙虎拳馆毕竟是南阳城有名的拳馆,里面的拳师不会弱。
胡猛的一双拳头上来,竟似能打碎人的头骨。
然而黑衣人毕竟用的还是剑,以拳对剑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黑衣人冷笑一声,一柄剑已经割下了胡猛的双腕。胡猛在大叫着,叫得十分痛苦。
但是叫喊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的脑袋也如梁七他们一样,已经搬了家。
黑衣人手中的一柄长剑依旧寒光闪闪,寒气逼人,虽然刚才连杀三人,但上面竟然一点血都没有,足以见得这柄长剑的锋利。
以及黑衣人的剑法之快。
他取了令牌本来想走,忽然间寒光一闪,一把飞刀冲向自己。
他用长剑堪堪挡过,但脸上还是被划出一道伤痕,伤口处立即出现了许多道花纹。
黑衣人大惊,这把小刀上居然沾有难以医治的咒毒?
而小刀的主人赫然就是李命生,他刚才一直没敢出手,就是害怕鸢九会干些什么。
但现在人要走了,自己也不得不出手。
黑衣人道:“敢问阁下何名,竟能使用咒毒。”
李命生也没想到魔刀上会带咒毒,想必这又是鸢九的杰作。
他淡淡道:“无名小辈而已,没有名字。”
黑衣人道:“阁下出手不知是意在何处?”
李命生道:“意在拿令牌。”
黑衣人道:“可在下实在不想给。”
李命生道:“那简单,像那死去的三个人一样就行。”
黑衣人苦笑道:“在下不明白阁下讲的意思。”
李命生道:“留下命。”
当“命”字说出口时,黑衣人的剑已出手。
黑衣人这一剑被李徒手接下,但李命生的刀却已刺入胸膛。
相对的,李命生接下剑的手被活活刺穿,别人只道这只手算是废了。
黑衣人大惊,因为李命生的手在逐渐恢复。虽然速度很慢,但的的确确地在恢复。
这自然是鸢九在帮李命生,李命生的身体一旦受伤,鸢九就会帮他恢复。
但每次恢复都是利用自己的血与肉填充进伤口里,这样吞噬李命生的进度就又进一步。
黑衣人倒下了,李命生取走了青龙令牌。
临走时,又摘下了黑衣人的笠帽匆匆而去。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看见了那黑衣人的脸,他根本就没有脸,一张脸面目都是扭曲,根本分不清是人还是怪物。
鸢九道:“你可真是拿到了一个好东西~”
李命生笑道:“怎么,你不乐意了?”
鸢九也笑道:“怎么会,反正就算你凑齐那七块令牌,你也摆脱不了我。”
李命生道:“你不信,那你帮我凑齐七块令牌试试?”
鸢九温柔地抚摸李命生的脸颊,媚笑道:“乖乖被我吞噬不好吗?那多幸福呀。”
李命生暗想:“怕只有呆子才会觉得幸福,虽然到现在除了被鸢九非礼过以外,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