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随便这么一写,忽然发现形而上学和测不准定理确实很像诶。
这就有一个问题了,形而上学到底是什么。
目前来看,用最好理解的方式来描述它的话,就是“真理”。教科书说形而上学机械,结合李德胜大大的《矛盾论》来看,教科书说的形而上学,那是为落后的东西辩护的思想,只要一翻《矛盾论》,我们就会觉得形而上学的世界观很傻很可恶。但是这个形而上学,不是真正的形而上学。传统形而上学和黑格尔辩证法的区别,其实很简单又很无聊,不是《矛盾论》说的那么有政治性。
形而上学就是“真理”。
西方哲学家,为了寻找真理而研究哲学。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什么东西是真的呢?有可能什么东西都不是真的,也许我只是一个缸中之脑,我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全tm是电线给我的电刺激。很多人知道个缸中之脑就觉得自己是带哲学家了,觉得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自己能想到这个很牛比,然而这其实是西方现代哲学的起点。
笛卡尔“我思故我在”是啥这里就不写了,这篇文也不是写给这都不知道的人看的。我们直接跳到休谟。因为我没有系统学过西方哲学史,只是偶尔查资料去知道这些人的理论,我一直觉得休谟和笛卡尔没啥区别,反正就是某种不可知论嘛,和其他人一样,我也觉得我知道个“我们无法认识世界”就觉得自己老牛比了,后来我才大概明白休谟的问题提出的原因,那是针对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论战提出的问题。也就是说,休谟的问题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拿来装哔——的,那是特定时代下的特定产物。
总之,笛卡尔、休谟这样的理论让我们明白,我们无法得知真理。但是,经验主义提出了用经验认识世界,理性主义提出用理性认识世界,他们对如何认识世界已经构建了一套理论,我们只是无法确认这套理论背后有没有更复杂的东西颠覆我们的理论而已。
比方说,一个苹果,我们要认识它,就要看它、闻它、摸它、吃它。好了,我们用我们的感觉知道了苹果是这个样子,我们的认识就已经结束了,我们认识到的苹果,就是真理,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这些所有的认识会不会都是假的,这个苹果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也许我们只是缸中之脑,这苹果以及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好了,于是康德出来了。
康德把世界二分。他说我们看到的闻到的摸到的尝到的苹果,那是一个苹果,是一个世界。假如世界其实是电信号,那那个电信号,又是一个世界。但是由于我们无法知道世界到底是不是电信号,所以,我们把它摘开,不去管它。而我们已经认识到的这个苹果,我们已经认识清楚了。那就可以了。
某种意义上讲,苹果,就是形而下。万一有什么苹果背后的东西,那就是形而上。有点像柏拉图的理念论吧,到底是先有苹果还是先有苹果的理念?苹果是具体的事物,苹果的理念是形而上学,这么理解就好了。
但是黑格尔说,这么分开干嘛?既然电信号我们无法确定,那我们就别搁置了,干脆就否定吧。现象学,现象就是本质。我们看到的苹果,既是现象,又是本质。什么缸中之脑,怎么电信号,既然看不到,那就通通去掉去掉去掉。那么,苹果本身就是形而上学了。
那万一有一天我们真发现我们是缸中之脑怎么办?
那就是形而上学本身是会变化的。世界是一个绝对精神,它通过人类来发现自己,并且自己否定自己。真理本身就是会运动的。人类看到了苹果,那它就是苹果,有一天人们发现苹果其实是电信号,那就是绝对精神在自己否定自己,把苹果变成了电信号,而这一变化过程,靠的是绝对精神用人类的意识去认识。真理既不是苹果也不是电信号,真理是“人类意识在某时某时认识到苹果,又在某时某时认识到电信号”。所以苹果变成电信号这件事,没有打破真理,这个打破本身就是真理的一部分。
总之,我们认识这个苹果,得到确认无误的答案,就是真理,真理就是形而上学,形而上学就是真理。
康德说苹果背后有个形而上学,那么这个形而上学就是不动的。而黑格尔认为苹果本身就是形而上学,那假如,有一天我们对苹果有了新的认识怎么办呢?那就是形而上学本身就是变化的,或者说,真理本身就是变化的。真理自己都在变化,我们认识事物才那么困难。而这个变化就是辩证法。
这就是形而上学和辩证法的区别,我们支持哪个?其实这么一看,我们反而会支持形而上学,真理自己会变化?这我们哪接受得了啊,真理不应该是唯一正确的那个道理吗?只要还在变,那就说明它不是真理啊。
从这个角度看,唯物辩证法的合理性才体现出来。苹果和形而上学被再次分开,看到啥就是啥,没有什么绝对精神,我看到了苹果,那就是个苹果,等有一天我看到电信号再说,别把什么都变成注定的命运。
但是吧,唯物辩证法问题也很大,某种程度上还倒退回去了。一个能够真正用好唯物辩证法的人,必然能明白教科书说的那些唯心主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用不好唯物辩证法的人,才会真的变成唯心主义,那是大大的唯心主义,唯得不要不要的。
这里直接讲测不准定理。不对,还是得讲点别的。
其实对我来说,我觉得形而上学没有失败。为啥西方人认为形而上学失败了?就是我们到最后还是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缸中之脑。一旦你坚定地认为不是,那对不起,你就是独断论,你啥证据都没有,怎么能说不是呢?一旦你坚定地认为是,你也是独断论,说不定你还是个宗教人士,你信了缸中之脑教。我们无法确定是也无法确定不是,我们啥也不知道,所以形而上学失败了。
但是,对于学过中学政治的我们来说,我们会认为真理失败了吗?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是不是缸中之脑,确实不知道,但认识是螺旋上升的,世界是可知的,我们现在不知道,但有一天我们一定知道。
但是西方人认为,别逗了,世界已经确定是不可知的了,你看测不准定理,科学都告诉你了,我们永远无法认清真实的世界。
这就是西哲的怪圈之一了,他们认为一个东西必须理性解释得清才是对的,否则就是……也不是说错的,反正就是很怪。我们有没有可能在未来超越测不准定理呢?我们相信能。其实西方人也不是说不能,但是你现阶段说能,他们就会说你是独断论。而一旦我们把所谓的独断论付诸实践,他们就会说你不自由。
也就是很搞笑的不戴口罩运动。到底戴口罩是真理还是不戴口罩是真理?得实践来证明。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时候,你强行说戴口罩有用,还逼他们戴口罩,那就是不自由。而什么能证明戴口罩有用呢?那还不得有人没戴口罩死了才能证明。而他们又不相信别人的实践,于是非得他自己感染了才能证明戴口罩有用。
这就是怪圈之二,为啥形而上学和自由搞到一起去了?
西方讨厌独断论,所以才说形而上学失败了。意思是,你只要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说一个道理,那你就是错的。这很对吧,说话要讲证据。但是西方现在变成了,根本不给你进一步找证据的机会,他们就要说你是限制自由,然后就要打倒你。
哈?
我不知道你看懂了多少,可能你会觉得他们没这么想,或是别的什么。我觉得我的语言表达到这里已经充分了,到这里还没懂,我说再多也没用,所以直接到测不准定理吧。
测不准定理, 你无法同时知道粒子的位置和速度。当你想看清它怎么样,你就看不清它在哪,当你想看清它在哪,你就看不清它怎么样。
这其实很像西方哲学的形而上学了。你一旦说一个东西是真理,那你就变成了独断论,进一步就变成了宗教,无法再进步。你一旦要进步,你就会发现你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缸中之脑,人生的意义是不存在的,什么都是虚无的。
所以测不准定理才重重打击了形而上学。
但我不认为形而上学失败了,即使真理不像黑格尔那样,但也一定有一个真理。就是说,诸如存在主义这样的,人生无意义,但我们要创造意义,西西弗斯神话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推石头但还要推,这些说法都有问题。既然人生无意义我们也得好好活着,那干嘛不干脆认为有意义算了?死守着理性有什么用吗?
所以我至今不明白那群人把人生说得没意义又告诉你虽然没意义但要好好活的人是想干嘛,人生都被你们说成没意义了,那还听你们说啥呢?我走自己的路多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