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声走到了座位前,慢慢坐下,整理了褶皱的衣角。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略感燥热,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形成明显的对比感。
梁看着面前的谱子是如此收悉且陌生,这上面的每一个音符他都曾看过、读过、颂过。但这张寄托着音符的纸,却没有他哭着想放弃时滴下的眼泪,更无他喜悦时留下过的汗水。好想回到当年,那个有伙伴的年岁...
“梁同学,准备好了就开始吧。”玉打断了他的沉思,毕竟人数众多,不容几秒等待。
对于梁来说,他已经好久没有接触过乐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唱好。但他明白一点“既然两袖唯清风,何怕独行孤夜冷”他要做到的,仅仅是找到之前的自己。
他选着闭上双眼,和那时一样,但这次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面对。害怕过去的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不想去面对。当他面对了,即使失败了,也还可以期盼下次的成功,汗珠流进了他的双眼,微咸点辣。
声音由他的胸腔,传出喉中,在释放到外界,直到充满整个教室。玉对这个少年的表现感到满意,她能明白他对音乐的了解和熟练,吐息平稳、音调合拍、音色清爽。
但她也发现了这位少年的问题,第一:她感受不到这位他对音乐的热爱,那种将个人带入角色。
之前的雪就充分表达了,一位公主厌烦了金碧辉煌的宫廷,恨透了阿谀奉承的交往,对于复杂错乱,诈术虚伪的人心,唱出了何苦生在帝皇家的无奈,无人叙述孤独一场的绝望。“皓月照归路,细雪飘故居”,演绎出了渴望做回自己的奢求。
也没有影对于天下无人知我的感叹,一个几乎全能的天才,人们把他当做何物?是向往的目标,还是遥不可及的怪物。世人眼里的才子,在湖中倒映出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岳山寻百里,唯有影相依”,呐喊出了“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的半疯。
但他所歌颂的明明是充满希望的曲子,一位未经世事的少年的追梦故事,即使人们都不认同他,他也依旧坚持的道路。他明白自己很难成功,但他也在尝试,即使是黄粱一梦他至少也努力过。
梁的表现,却完全与这位少年相反,即使自己有能力已去挑战,他首先否定了自己,即使有伙伴支持着他的奋斗,他也视为无物。对于少年的努力,他多是一种嘲讽和不满,明明成功的人有且只有一个,他凭什么认为是他自己?充分描绘了,“过来人”对于前进者的不满与鄙视。
第二:从始至终,梁都是低着头的,他在抗拒着什么?这像是一种本能反应,像猎物害怕猎人。又或者是他沉迷于自己的世界,认为只要自己满意了,无用关心他人的反应。无论是前者的自卑,还是后者的自傲,对于一位学生和艺术家都是致命的。
“梁同学,你通过了”玉打算之后再想想,现在重要的是完成面试。
“谢谢”梁留下这两个字后,便匆匆走出了教室,不过在他的眼角瞥到了,在教室的左下角,藏到了一台钢琴。
梁回到教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写回家作业,他并不想和别人说这件事,反正也没那么重要。这种“好同学”在当时的班级,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现在留在班级中的,要么是还没考虑好班级的,要么就是音乐班结束的。人数不多,叽叽喳喳的声音倒也让梁感到稍许不适。
在写作的同时,梁用右眼余光看了看教室。
“班长,我们可不可以去操场玩啊!”几位男生问向了雪,他们实在是厌倦了在班级里自习,想闻一下自由的焦灼。
“不可以,老师规定了这时间只能在班级自习。”雪阅读着手中的书目,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当然只要不是出教室,和做啥过分的事,雪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还真是严格呢,梁内心对于雪的形象十分立体,想老婆婆一样讲规矩的美少女。立下了自己最多对觉得她漂亮,绝对不可能喜欢她的旗帜。
“怎么样,你通过了嘛?”影走到了梁旁边,顺手抽出了他领座的位置,潇洒地坐了下来,并翘起来二郎腿。躺在椅背上的感觉,还是蛮慵懒的,活脱脱一副江湖少爷的既视感。
梁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只是无力地打了个哈气,慢吞吞地说道“没过,我好伤心啊”学者早上的影,一副要哭的样子。
影把脸凑了上去,差点就用舌头舔了梁的脸。这种行为吧梁吓怕了,但为了不引起他人的反应,他只是温柔地扇开了影的脸。小声地咆哮道“你在干嘛,讨打吗?”
“因为你有说谎的味道”影用双手抱住后脑勺,用在地上的左脚翘起了椅子,表演杂技的同时,吐槽着梁回应。
“那你说我为什么在骗你?”梁看向了影,想用自己坚定的眼神来圆谎。
“真像只有一个。”看我名侦探阿影给你分析。
“第一,你的表现绝对不会这么差。你既然决定去了,就不会选择开摆,那样只会让你觉得浪费时间,还不如不去。那在你认真的情况下,这个测试就是小事。第二:就是你的反应,这件事根本不至于让你表现得那么伤心。”
梁心里也清楚,这次尝试对他来说也只是尝试,就算失败了,生活也就是日常,即使成功他也不确定能走更。所以他有勇气去尝试,但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答对了,下一集的尸体就选你把。”梁无时无刻不想恶心一下眼前的挚友。
“那我就是你的前辈,要叫师兄哦”这天虽没这么热,但这一句两句,就激起了这两人那骨子蛮劲。一定要斗一个你死我活,谁也不服谁。
“那我直接叫你老头算了,是不是辈分更大”梁也怼了回去...
这节课,就在两人的吵闹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