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老远就听到琴声了,棉季子,你是不是…”崎本意犹未尽,但我们所有人都懂得她话语中所隐藏的含义:棉季子为什么会再次坐到钢琴的前面,为什么会再次弹起那一首曲子。
“这是我的愿望之一哦!”棉季子突然转过头来,望向打开门挤进来的大家,偏起头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你们肯定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介意。”桐谷的样子显得十分烦恼,该不如说是她的内心十分的纠结,毕竟,这个社团在我走后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因为各种变故,我必须带着小町离开学校(后来我們去了那个街区),当然,和我同社团的朋友一直在挽留我,甚至发起了一次募捐活动,希望我们能够摆脱讨债人的追赶,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自然,那次募捐是由当时的学生会长发起的,也就是棉季子。
结果,我并没有接受那些钱,提前搬离了这里——这让棉季子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甚至在那几天没有去上学,而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始终哭诉着一件事:是她自己的自私,让我和小町提前离开了学校。在那之后,本来蒸蒸日上的社团,最终也不了了之——虽然我们推出了一部非常好的游戏作品。
这些事情是后来仁城告诉我的。我只知道,这场闹剧的最后,棉季子哭着来找我,我和她有了一次漫长的谈话,虽然对我来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似乎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经过“乞求”,要到了我新的电话号码,又哭着和我告别。
她回到东京就病倒了。
猛然间,我回过神来,望着正在彼此交谈的他们,自嘲似的笑了笑。
也许是偶然,我看到棉季子的眼圈有些泛红。她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了吧?
过了一会儿,我们按照约定离开社团,走向教学楼后茂密的树林——那里曾经是我们的秘密俱乐部。
在路上,我们有说有笑,仿佛回到了曾经。但我清楚,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我们谈了谈最近学校发生的事情,但棉季子始终心不在焉,总是以“哦”,“是这样啊,”的话语来敷衍,每当这个时候,桐谷总会站出来说些活跃气氛的话,紧接着到来的就是小茗田同学丝毫不留情面的吐槽。
四风和原来一样,一直拉着脸,时不时的瞥我一眼,好像我欠他的钱还没还完似的。
这种状况一直到我们来到了我们自己建造的野外营地也没有好转。
到了那里,情况似乎更是加剧了。
面对着那里建造的一个木房子,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毕竟,这里埋藏了已经沉睡多年的东西,然而,并没有人想吵醒它——这是可以肯定的。
我们的友谊,或是说我们之间的羁绊,在社团垮台的那一刻起,也许就已经被埋藏在了这里,在这个充满华丽但却空虚的躯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