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我是莹啊！我们约定好了的，当我成为人类时，我们在这里见面！”女孩激动地说道，她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
“‘莹’，好熟悉的名字，不过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什么‘莹’，恐怕你找错人了吧。”他一直低着头，眼睛无神的望着脚下的沙地。
“怎么会……你难道不认识我了么？”莹大叫道，“我们说好了，说好了当我变成人类，我呼唤你到这里来见面的！”
“是你跟我做的约定？来这里见面？”影终于抬起了头，“总觉得今天约定了什么事情，吾才到这里来……原来是你与吾约定好了在这里见面。”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影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吾的寿命，就要到头了……”
“为什么！为什么！”莹大声的喊道，望着面前已经忘掉他的，自己约定好的恋人。
踏踏——
一阵清香的烟雾在我周围回绕着。
木古迈着步子走出“迷土”的烟雾，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来晚了么？”
“怎么会是这样……影，为什么？”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果在早些的话，在早些的话就能和你见面了啊！”
“在早些也没有用，他已经失去记忆很长时间了。”木古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他的寿命怎么会……”莹抹了抹眼泪，转头看向靠在树上的木古。
“从你今天上午的讲述来看，你找不到他的原因并不是他听不到你的呼唤，而是他已经忘记了呼唤他的人是谁，所以他才迟迟不肯现身，这也是你来我这里借你手中的那个东西的原因吧？”
“你早就知道了？”我问道。
木古没有回答，他走到影的前面：“喂！你！抬起头来！”
影听话的抬起头来。
“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找你找了很久，你知道么？”
影点了点头。
“你是因为害怕才不肯现身的么？”
影再次点了点头。
“你已经忘掉她了？”
影沉默了许久，“是的。”
木古看了一眼已经跪倒在地上的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问道，“你，还有多久的生命？”
“一小时。”影扳起一根手指。
“哼，说实话。“
影不再回答，再次低下头，望着脚下的沙地。
“喂！我在问你啊！你还有多久的寿命？”
“很快……很快我就消失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了，我瘫倒在树干上，望着那一幕。
这无疑是对已经绝望的莹的心底再次给予一次重击。
终于，她放声大哭。
木古耸了耸肩，“嘛……你们单独呆会儿吧。”
他退后了很多步，望着眼前令人心碎的一幕。
我不知道莹说了些什么，她走进光圈抱住了影。
影的目光依旧是呆滞的，难道他就没有一点感觉么？
真的很快。
影大叫一声后推开莹，他的下半身已经化成一道彩虹，像流水的波浪一样，在半空中悬浮着，渐渐的，他的上半身也开始变得透明，成为彩虹的一部分……
“谢谢你，召唤了我……”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话。
“谢谢你告诉了我实话……”莹没有看到他消失的最终的一幕，她选择了低下头，默默地等待一切的结束。
很快，影的整个身体化成了一个光圈，最后突然向四周崩裂，落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古扶起莹，走到我面前。
我站起身，扶起接近昏迷状态的莹。
“很遗憾。”木古耸了耸肩，手中还拿着带血的拨浪鼓。
“你早就知道了对么？”
“我也警告过你，不是么？”木古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人与‘灵’相遇，总有一方要承受痛苦。”
我注视着瘫软在自己肩上的莹，“这是你选择放下希望的原因么？今天的事也是，你从来没有在意过希望么？”
木古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天空，“我也抱有希望，可希望是痛苦而残酷的，当绝望来临时，这种东西烟消雾散的比云还要快。这也是我没有去寻找小町的原因……我也希望她还活着，但我只是希望，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去寻找，这点希望立刻就会熄灭。”
“你就……一直这样下去？”
“你知道么？我喜欢中国‘白头偕老’的那个词语。”
“从今天这件事，我想更多人无法做到这一点……”我苦笑着，似乎明白了他想对我说什么。
“不，他们能。”木古转过身去，“只不过是天各一方罢了。”
说完，他迈起了向前的脚步，但，那是和便利店相反的方向。
“你又要离开了？”
“我想晚饭没什么可吃的了。”他没有回头，“我现在抓紧点时间，也许还能多解决一些棘手的事件吧。”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消失不见。
无声的，没有丝毫感觉的。
一滴澄澈之水从我的脸颊滑落到沙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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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灵”永远是相反的两个极端，就相比于希望和绝望；当他们在一起时，总有一方会受到伤害，在这种情况下，一秒钟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当你回过头，“它”已经和你差出了两秒钟的距离。
也许更多。
这也是珍贵的东西永远无法触及的原因。
——第五卷.人与灵
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