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这是真的么？那孩子还活着？”老板听到他的哭诉后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可能啊。她一旦……”
“您，想起什么来了么？”
老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将头扭向一旁，躲掉了他的目光。
“您快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激动地大喊，伸出手揪着老板的衣领，“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天哪！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将桌子上的那封充满异样的回信抓起来，在老板的眼前拼命的摇晃着，“她分明是还活着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孩子，你想多了。”老板挣脱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抢走了那封信，“也许是什么东西在搞恶作剧不是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不是说她已经去那边了么？你不是说她能获得安息么？那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没有走，为什么她……”
“依然以‘灵’的形态生存在世上，对么？”老板把他拽进屋子，让他坐下来，好好冷静一下，“要不要水？”
他摇了摇头，随后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
老板站在门前注视着眼前这个落魄的男孩儿，最终叹了一口气。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么？就在她去世前几天。”
他没有抬起头，他保持了沉默。
“她也许会及时的赶上转生的火车，再次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生活下去，当然，你不要奢求她还能记住原前的事……也许会她会隐于某个角落，永远的注视着你，也许是一朵花，也许是一片树叶……甚至她会冒着逸散的危险，漂浮在你的周围……”老板摇了摇头，靠在墙壁上，“她选择了后者。我想，你之前也叮嘱过她不要选择后者吧？”
“嗯……”他依旧没有抬头，但是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他的肩膀不停的颤抖，泪水不停的从他眼眶中涌出，滴落在地板上。
“既然她这样做了，她就不得不遵循自己的命运。”
“什么命运？”他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我之前说过，就是‘逸散’。”
他就像听到自己的临终判决一样，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瘫软在地上，用胳膊挡住自己泛红的双眼，不停的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我之前也有警告过你啊，但是决定权还是在那个傻孩子手里……事到如今，我们都无能为力。”老板将那个信封紧紧的握在手中，似乎是想把上面还残留着的凌乱的那几个字擦掉，擦掉了，也许面前的他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吧？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我该怎么办？”他大声的叫喊着，“我该怎么办啊！”
“在家睡一觉，就是这样。”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答应，只是躺在地上哭泣，就像是眼泪能让这一切神奇的消失一样，他还能回到那种幸福的生活中去。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幻想。
应该说是妄想比较妥当。
“你没办法看到她的谢幕……因为你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她，你不知道她会在哪儿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更重要的是，即便是你找到她了，你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让她就这么消失的，你会拼死的保护她，到头来，你会发现，你什么也做不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老板望着瘫倒在自己家地板上的那个男孩儿，慢慢的解释道，“这件事情还会带了各种各样的副作用，你会因为深度自责而崩溃，进精神病院都是好的结果……这种事情我真的看多了，这种话我也说多了……相信我这一次，就是这一次，你死也不能离开。”
“不，我必须去找她……”
老板平静的摇了摇头：“不，你不能，以你现在的状态，你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就算耗上一辈子，我也要找到她！”
他大叫着坐起身子。
现在的他是如此的不堪，涨的通红的脸，布满血丝的双眼，相互交织，掺杂在一起的乱蓬蓬的头发……当然不能除去他上衣有两个扣子没系上……
对他而言，空气中弥漫的气体有一个名字。
他不再是提供生命能源，让他能继续活下去的氧气，而是每一口呼吸都能让他窒息身亡的另一种气体。
绝望。
更令人绝望的是，这种绝望并不致命，就算是你在那一瞬间无法呼吸了也没有什么大碍，因为你还可以活下去，继续呼吸这种绝望……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折磨着你，比死亡更加的痛苦。
“今天我也不去书店了，你如果真的那么想去的话……”老板沉吟了一会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不阻拦你。”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准备开门出去。
老板伸出胳膊拦住他：“前提是你必须与我同行。”
“同行么？”他低下头沉默了一段时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