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身具“显性”与“隐性”人格,换而言之,每个人除了表现外在众人所见之“显性”人格外,还有个正好相反隐藏在心底的“影子人格。” ——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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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顾清影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白轻叹,走上前将身上的黄格子长袖脱下来,盖在了顾清影的身上,然后敲开一瓶茅台白酒,蜷着腿靠在柜台前,向嘴里灌去。
黑色的酒瓶插在小白殷红的嘴里,白灼液体缓缓流进她的喉咙。“白衣我们又见面了,呵呵嗝。”
白酒酒味最烈,哪怕小白身属妖身,也终是醉了。
她看着顾清影恬静的睡颜,用手轻抚她的秀发。
一种痛苦的狰狞从眼角泛滥开来,仿佛病久了的人,蔓延着坟墓里的气息,带着微微的低语不断在脑海里回旋缠绕,最终凝成一团又一团的线圈。
将她吃掉,将她吃掉!
小白的手伸进了顾清影的衣服里,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左手慢慢随着丘陵上滑,指尖最终触及那微微隆起的草莓,如同那雨巷中的丁香姑娘一般,辗转徘徊。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怨我。白色尾巴将顾清影的头环住,拥着她缓缓靠近,随着那张脸慢慢变大,一缕樱红的颜色在空中绽放,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飘荡,最终便是两朵花瓣的相拥,连绵不断,如痴如醉。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右手慢慢下滑,穿过那光滑的平原,即将触及那茂密的丛林。
突然……
“ 嘤,难受。”顾清影在睡梦中滴囊道,然后挣扎着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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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戛然而止了。
小白猛然作深呼吸连忙倒退几步,将赤寒功法运到极致,终是将浑身酒气散去,将满脸绯红压下。
“我这是怎么了?她并不是白衣!白衣在1000多年前便已经死了,死在我怀里的,是啊,死在我怀里的……”
那思绪的红砖罐头的盖子——那一扇铁门一推开就好像鸡鸭一般的无秩序的冲出一大群,没有锁链的奴隶,一股浓浓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小白讨厌这种感觉,真的,她现在想静一静。
她透过白色晶状体的玻璃向外望去,此时雨已停,月亮将出。
月魄在天中终不死,涧溪赴海料无还。
在一阵阵叹息声过后,夜深了。
午夜12点,阴气最盛,百鬼夜行。
世界就像那千疮百孔的秋叶,戳破了星空,戳破了夜色,戳破了一切。
冥界的大门打开了。
狰狞的厉鬼在街道上游荡,三五几只的。
小白并不是弱者,周围的厉鬼也早已知道她的厉害,都远远的避开了她,所以她对此时发生了什么并不在意。
可天总是有做妖的时候,而作妖的正是一个实力不低的女鬼。
小白注意到酒馆外飘荡着一个穿着血纱的女子,久久不得离去。
她脸色苍白,眼睛两个血洞,披着破旧的婚纱,胳膊挥动的纱袍,
一团带有地窖独特的腐烂气体,径直穿过酒馆向顾清影撞来。
晚上需要遵循鬼界法则,鬼不能伤害躲在被子里的人,所以此时大部分人类都蜷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但这些只是普通人需要遵循的,小白可不是,所谓强者不需要遵循他人的法则,更何况小白又不是人类。
见此情景,小白化为妖身,雪白尾巴高高挂起,对那女鬼呲牙咧嘴。
妖怪打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既然越过地盘,你要打那便打吧。
只见小白将全身寒气凝聚狐掌中,凝聚万千冰剑。
刹那间便如同暴雨梨花针般抓过女鬼,
接着打出玄妙法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女鬼冰冻,
然后做菩提捏花动作,让女鬼化为万千碎片。
血纱女鬼咆哮着化为一团浓浓的黑烟,
两个深深的眼窝各自有横径三厘米的血留下来,
她愤怒着,整张脸变得扭曲,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交融着凝成了一团。
她用空洞的眼窝瞪着小白,明明已经没有眼睛了。
小白却能看出女鬼,恐惧,怨恨,邪恶,黑暗,以及一切的负面情绪,最终却在一切负面情绪的深处,看到了一丝对生的渴望。
自此,小白了然。
顾清影的灵魂并不完整,这是小白所知道的,而肉身承载灵魂,这也是小白所了解的。
随着顾清影的成长,她那不完整的灵魂无法完全融入肉身,所以便有许多像往返人间的厉鬼打她的主意。
她晚上听见的剁肉声是,眼前这女鬼也是,或许因为对人间有留恋,或许对某人的怨恨。
“但你们打错主意了,她是我要护着的人。”小白是这样说的。
“白衣,再借你剑胚一用。”
她转过头去,看向顾清影,说罢。便将顾清影身上的剑胚玉佩引了过来。
剑乃百兵之君,由阳刚之物打造而成,饱含浩荡之气。而这承载白衣毕生剑道的玉佩正是克制鬼魂的绝佳之物。
“剑来!”随着小白的一生娇喝。
一柄由玉刚凝成的白色宝剑飞入小白手中。
得此宝剑,小白以撩月不及掩耳之势,将护体剑罡释放到极致。
罡风伶俐,以离剑之势向四周迸发。
伴随着女鬼的哀鸣,只一瞬便将这血纱女鬼灭杀的一干二净。
“ 呼。”小白轻吐一口浊气,举剑揽月自照,剑光冷寒。
此后,小白又将宝剑化为玉佩,飞入了顾清影的怀中。
“吱,以前是你护着我,那时我还很弱小。现在我强大了,就让我护着你,可好?白衣。”
小白耸着个狐狸脸,用毛茸茸的肉爪轻轻的抚着顾清影的脸笑着说。然后便将顾清影的脑袋枕在了自己圆润的大腿上。
“吱,这世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