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台上的灯光逐渐聚焦到了中心,银色长发的男子将遮掩中央玻璃箱的幕布一揭而下,台下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到了玻璃箱之中。
璀璨的灯光下,那把扭曲的漆黑匕首却独自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就如同一条隐匿自我只为给出致命一击的毒蛇,安九对这把匕首并不陌生,毕竟自己可是亲身体验过它的锋利,用自己的鲜血去喂养过它。这件匕首,应该就是墨期月出售的吧。
安九低下了眉眼,虽然明知道墨期月就在不远处,但她却始终不敢再去看她一眼。
台上的银发男子似乎也听到了台下顾客们的抽气声,微笑着介绍,“这把匕首名为蝰蛇,乃是铜痕级别的神具,它由千年蝰蛇的獠牙打造,拥有不俗的穿透能力与出刀速度,可是难得的宝物。那么,起拍价,三千星能,上不封顶咯。”
这不是自家妹妹曾经的神具么,怎么会这么随意地放在拍卖会上竞拍?墨期烟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价声,然而她的心底却有着许多疑惑,不过自己的妹妹自从某一天之后就将这把匕首弃之不用,转而开始练剑,只不过她这个姐姐至今还没有弄清楚这个转折点究竟是什么。
安九抿了抿唇,有些坐立不安,她总感觉今天在拍卖场遇见墨期月不是偶然,就好像她在刻意着寻找谁,但安九可以肯定那个人不会是自己。墨期月并不喜欢自己,不然她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将蝰蛇送入自己的心口。其实说实话,她对墨期月也没什么感觉了,只剩下尴尬与心悸,自从那天之后,安九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她再有任何瓜葛。
就算自己卑微如草芥,但也身向光明,她没有办法去接受那个合身于无尽黑暗之中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墨期月。
“六千星能!”男子高亢的声音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中传出。
台上的银发男子也颇为满意地笑了笑,“如果没有人再竞价的话,那么蝰蛇就以六千星能的价格拍卖给这位贵宾了。”
场中鸦雀无声,银发男子也是很识趣地叫人将装着蝰蛇的玻璃箱抬了下去,不过很快又是一个玻璃箱抬了上来。
很显然,作为为数不多的银痕级别拍卖会,会上的拍品实在是珍贵得让人无法不觊觎,除了铜痕级别的神具,甚至还有银痕级别的魔法卷轴,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啊!当然那两个大门派出身的酒鬼应该不是很看得起。二十二件商品走马观花般端上台前,各个都以惊人的价格结算拍出,尽管如此墨期烟倒是依旧一脸轻松,似乎这些拍品都难入她的法眼。
“你真的没有看得上眼的东西么?”孟冷川虽然是冥族的少主,眼界开阔,但也不由得为这些拍品的珍贵程度感到震撼,一转头发现墨期烟淡然自若的神色,顿时有点好奇。
“我好歹是银痕级别的求神者好嘛?”墨期烟拍拍胸脯,“咱的资产可是你难以想象的,等你继承了家族的财产你也会和我一样淡然的,你们冥族的宝贝可不少。”
孟冷川又转过头去问安九,“你也没什么想要的吗?”
安九有点不好意思,“我才是个不入流的求神者,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对我也没什么用。”
看着安九精致的侧脸,孟冷川身不由主地扣住了少女温热的手,安九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被孟冷川紧紧握在手心,台上的拍卖还在继续,孟冷川盯着少女的红唇,突然很想尝一口那里的味道,不过安九似乎没在意,仍然盯着台上。孟冷川只好暗叹一声可惜,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品尝品尝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业绩不错,台上的银发男子也绽开了魅惑的笑容,“那么接下来是倒数第二件拍品,也是我们的压轴拍品。”说罢,银发男子掀开了幕布,这次不是玻璃箱,反而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盒,幕布掀开的一瞬间,其中绽放出的金光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
玻璃盒中是一块形似怀表的碎片,甚至还挂着黄金色的表链,散发着深邃的气息。银发男子也满意地开口,“这可是金痕级别的神具,失落钟摆的碎片。想必在座各位也听过失落钟摆的名声吧,失落钟摆所具有的能力是在一定范围内倒流或加速,这可是极其珍惜的能力!那么起拍价,一万星能!”
安九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墨期烟,墨期烟也是率先开了口,“一万星能。”
安九又去看远处的墨期月,她似乎对失落钟摆的碎片没什么兴趣,那她应该是为了最后一件拍品而来。尽管整个拍卖场除去台上的灯光显得非常昏暗,但安九仍然能看见墨期月的若隐若现的轮廓。
等安九回过神来,场上失落钟摆的碎片已经被抬价到了十万星能。要知道,十万星能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除了一流的宗门或是一个帝国会愿意拿出这一笔资产,应该没有人会想赔这么多只为了到手一部分失落钟摆的碎片。
“十二万星能!”墨期烟镇定自若地继续开口,安九似乎看见墨期月浑身一颤,似乎听出了这次的叫价声来自她的姐姐。
十二万星能的高价一出,全场也差不多寂静下来。墨期烟也有点心疼地摸摸空间戒指,这可是她一年的积蓄啊,就算贵为第三学院的副院长,但她的工资可只有一年一万星能啊,剩下的都是参与一些遗迹探寻活动才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不过为了自家乖徒弟的血脉觉醒也不亏,说不定自己到时候就成了第一个品尝神裔少女滋味的幸运人呢。
银发的拍卖师也知道十二万星能的高价之下也不会再有人来叫价,就将玻璃盒收了起来,“那就恭喜这位贵宾用十二万星能的价格拍下失落钟摆的碎片。想必各位已经期待我们最后一件拍品很久了吧,那么我们就把最后一件拍品请上来吧。”
聚光灯之下,一个巨大的用幕布遮盖的玻璃箱被几个人合力抬了上来。银发拍卖师的嘴角也勾勒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