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茨基在指挥部里晃了几圈,原本想借此机会打探打探接下来的战事,多得到一些消息,但不知为什么,无论海茨基怎么询问,他都听不到任何来自指挥部工作人员的声音。
在多次尝试无果之后,海茨基只好放弃。
可能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听不到他的话吧。海茨基想到。看着他们和自己不同的装甲,以及戴着的头盔,海茨基好像有了些头绪。
“封闭性这么好的吗?”海茨基想起之前刚遇到伊恩时的情景——她在跟他们说话之前先摘了头盔,而且在之后的时间里,她的面罩总是打开着的。起先,海茨基以为伊恩摘下头盔是为了让他们确认身份,那现在看来,应该是头盔的封闭性太强,戴着头盔,别人就听不到声音。
海茨基看到伊恩正在跟那个看上去派头很大的人交涉。那个人并没有摘下头盔或是打开面罩,但两人还是交谈甚欢,整个大厅里只有伊恩的说话声。声音虽然不大,但由于环境的衬托,说话的内容还是很清楚的。不过让海茨基感到疑惑的是,伊恩为什么能跟不打开面罩的人聊天?难道说自己的判断出错了吗?还是说这里的人根本就把他给无视了?
想到这里,有点心灰意冷的海茨基再一次扫视了一遍大厅,最后把目光聚焦在了那个正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人身上。海茨基一进门就发现那个人的存在,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没办法,在这个忙碌的大厅里,一个呼呼大睡的人就是这么显眼。
海茨基向那个人走了过去——尽管打扰他人睡觉是一件不好的事,但为了自己的记者事业,海茨基还是决定不道德一回。不过,当他刚走近那个人,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动作,那个人就猛地从侧躺转变为了站立,同时快速地从自己的腰间掏出手枪,对准了他。
“自己人自己人。我没有恶意,能不能把枪放下?”从震惊中稍稍缓过神的海茨基赶忙举起了双手,说道,“我只是个记者,战地记者。”海茨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记者标志。
眼前那个人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用枪指着他,没有要放下的意图。尽管开着护盾,但海茨基不想惹什么麻烦,所以他往后退了几步。但无论他怎么做,那个人依然保持着端枪这一动作。
周围的人貌似并没有发现这一情况,仍然在忙着自己的事。
“嘿,海茨基,我已经帮你说好了欸欸!”伊恩高兴地走了过来,然后看到了这一令人惊讶的一幕,立马瞪大了双眼。
“伊恩,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这个人貌似对我有些误会。”海茨基回头看到伊恩,赶忙向她求助,同时小心地往后退着,尽量不继续引起对面的人敌意。
“伍兹,你在干什么!把枪放下!”伊恩向那个人喊道。
“嗯?”听到伊恩的话,海茨基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是伍兹?!”
“没错,就是她。”伊恩把海茨基往自己的身上一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额,不过,她现在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什么?”海茨基有些难以理解伊恩的话,但他看到伍兹正慢慢地把枪放下来,插进腰间的枪套里,这才松了口气。
“伍兹,听得到吗?”伊恩说道。
出乎两人的意料,在放下枪后,伍兹立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发出沉重的撞击声。见状,伊恩立马跑了过去,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而海茨基则担心自己再一次被枪指着,所以只是跟在伊恩的身后,凑到伍兹的跟前,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
不对,是仿生人。
伍兹的打扮总体上跟伊恩一样,身上的装备也跟伊恩差不多,肩上也有着跟她一样的肩章——一个阿尔法符号上插着一把剑。不过让海茨基感到有意思的是,伍兹的腰间还挂着一个类似剑柄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是剑柄,海茨基说不上来。
伊恩在伍兹的身上倒腾一会儿后,随着“咔哒”一声,她的面罩应声而开,露出了一张所有人都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伍兹的肖像早已被作成海报,贴在各个地方,发布在网络上,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不过让海茨基感到震惊的是,眼前的人的面容竟然无比的憔悴,完全没有宣传中那样有生机与活力。
伍兹是个仿生人,但海茨基发觉自己下意识地在用人的标准在评判她,而且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伍兹能成为一个受到广泛欢迎的仿生人的原因吧?让人由衷地感到亲切。
“喂!伍兹!醒醒!”伊恩用力地拍着伍兹的脸。在她的拍打下,伍兹的脸才慢慢地红了起来。在发出几声没人听得懂的呢喃后,伍兹才缓缓地整哭了眼睛。
“别拍了,伊恩,我没有死。”伍兹对着伊恩笑了笑,“我只是眯了一会儿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伊恩扯住伍兹的脸,把脸上的肉像面团一样拉得很长。
“我刚刚不就眯了一会儿吗?总不可能拿枪指着别人吧?”
“你也知道啊。”
“嗯?真的假的?”
“好了,赶快起来,有重要的事。”
“怎么了,店长她们回来了?”伍兹往四周望了望,试图找什么人,两眼放光。
“不是,是记者。”
“嗯?”伍兹眼里的光顿时消失了,转而变得冷冰冰,“我不是说了不要找记者吗?”
“这是克拉克将军的任务,没办法。再说了,这位记者绝对是上过战场的。”伊恩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怎么敢肯定?”伍兹上下打量了海茨基一番,依然是用冷冰冰的眼神,“之前几个都是忽悠你的,你忘了?”
“因为我是在病房里遇到他的,那时他跟阿瑟正谈笑风生呢。而且他的相机被子弹打坏了,刚刚我还跟克拉克将军说这回事。”
“是这样的。”海茨基立马接上。
“哦,有意思。”伍兹的脸色缓和下来,不再是冷冰冰的。在思索了一阵后,伍兹对海茨基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伍兹。”
“我是海茨基。”在做完自我介绍后,海茨基突然意识到一个奇妙的地方——伍兹并没有报出自己的编号,而是直接用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