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职业的专有法术【卖身契】,能强制在施术者和中术者的双方之间缔结命令权的交易,除此之外,【卖身契】这个法术还有一条利于施术者一方的潜规则。
受术者所作出的命令,其达成代价不能够超过施术者所作命令的代价。
雪川渡对猫女的第一道命令,与猫女对渡的第一道命令,二者代价完全相等,皆是命令对方不能对自身造成伤害。
而雪川渡对猫女的第二道命令“必须最大限度地分担家务”,则是与猫女对自己的第四道命令“允许其居住在公寓并最大限度满足其生活需求”,代价大致相等。
至于解释清楚怪盗猫女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公寓的命令,其代价比禁止透露猫女身份命令的代价低。
所以,渡留作后手的第四道命令,该命令让怪盗猫女付出的代价,不能超过“向骇客黑者中本哲史隐瞒今晚发生的一切,且最大限度减少中本哲史的怀疑”这条命令的代价。
他可以用命令禁止怪盗猫女修改神契,改变自己的看守身份——这样的命令代价低廉,当然是可行的;但类似于全力协助自己解开天空龙陨落秘密的命令,则会因代价过高,而不允许提出。
不过,雪川渡在巧妙地运用语言的艺术,加入“提供最大限度的方便”的前提条件,降低了命令的代价,使其被【卖身契】法术认可,更让猫女产生这命令有利于自己的错觉。
当然了,任何黑者听到像协助解开天空龙陨落秘密这样的请求,都会认为对方只是心血来潮。仍在神座上的神明还好说,谁这么无聊去关注陨落了不知多少年的神灵的死亡秘事啊?
怪盗猫女听在耳里,也只觉得雪川渡是白送一个命令来向自己示好——
比起探究神灵陨落秘事的后半句,她反而更在意渡承诺提供方便的前半句,这是不是意味着若她想要越狱,看守自己的雪川渡也会行个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海儿夏瑞对“方便”一词还是理解得太保守了。
如果她真的能解开天空龙陨落的秘密,让渡能使用【天空龙的红面具】,别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让渡开门揖盗,亲自为她打开铁牢的门,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牢笼里的猫女并不清楚渡的底线,只能一点一点地试探:
“如果我离开伊普西龙监牢,你也会帮我隐瞒,不向【天空龙的浮空岛竞技场】告发我吗?”
“只要你越狱后有去搜集天空龙陨落相关的情报的话。”
渡尽管对【天空龙的红面具】充满了渴望,但回答得却比外交官还要滴水不漏,怪盗猫女听完他的官腔,露出珍珠似的牙齿,咧嘴一笑。
这简陋的铁牢根本关不住她,有了雪川渡的诺言,以后她在零时异界的活动范围,就从伊普西龙监牢拓宽到整座竞技场了。
“那我现在就出去放放风。”
猫女说完,迈着猫步走到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身影渐渐隐没在阴影之中,彻底与阴影融为一体,活生生消失在了渡的眼前。
虽然对怪盗猫女的奇怪本领有心理准备,但目睹这神奇一幕,渡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嘿,我在这儿呢~”
故意掺杂了美式英语的日本音从身后传来,渡吓了一跳,正想要转身,后背却被轻轻推了一把,不由得失去平衡,向前踉跄了两步。
眼看着要摔倒在地,一只指甲被锋利钻石代替的猫爪,从背后捉住了渡的术士兜帽,让他免于摔个底朝天。
而雪川渡这才看清楚,自己背后的人,果然是怪盗猫女。
这是【影武者】职业等级达到Lv6时获得的特殊能力【阴影跃迁】,能够让【影武者】在两片阴影之间穿梭,【影武者】职业等级越高,每天可使用次数越多,跃迁的距离越远。
怪盗猫女使用【阴影跃迁】能力,直接从铁牢的阴影角落跃迁至渡背后的影子里,完成了越狱,还顺势恶作剧了雪川渡一把。
捉住渡的猫爪忽然用力,把他往前一拉,渡好不容易恢复的平衡又被打破,往猫女身上倒,而怪盗猫女不仅不躲,还故意迎上来,把他的脸埋在自己丰满的胸-脯间。
被强行来了一个洗面奶,那又软又香的触感让他身体本能地兴奋起来,雪川渡脑袋发热,脸颊涨红,罪魁祸首还要继续调戏他,猫女一边抚摸他的后背,一边嘲讽:
“太过猴急的男人可不受欢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
“谁想吃你这个老阿姨的豆腐了,这只是本能反应!”
一切有为法,如幻影泡沫。若见诸相非相,即见龙神。我对三次元没有性趣,我对三次元没有性趣……
渡一把将怪盗猫女推开,靠默念经文稍微平息了一下燥热的内心,而怪盗猫女露出的红唇挂着成熟大姐姐的从容微笑,笑眯-眯地说:
“放轻松,等时间差不多了,我自然会回来,不会让童贞小弟弟你难做的。”
“那就赶紧走!如果哈里斯主管进来检查,我就装成中了魅惑魔法的模样。”
雪川渡本来想提醒对方在竞技场游荡的时候,记得搜集天空龙陨落秘密的情报,可是又觉得这样会显得太过在乎,害怕暴露自身饿龙裔系统,渡最后只是摆了摆手,把重获自由的怪盗猫女赶出伊普西龙监牢。
原来这家伙还藏着瞬间移动的能力,幸好用【卖身契】缔结了互不伤害的条约,不然真是被暗杀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怪盗猫女作为敌人固然可怕,可反过来想,和她当队友倒是令人心安,希望靠着她的各种特殊能力,能在浮空岛竞技场挖掘到关于天空龙陨落的秘密。
目送猫女离开以后,雪川渡终于有功夫打开龙裔系统。
自从昨晚午夜在春崎爱生面前唱完《我也曾想一了百了》以后,德尔塔的好感度就莫名其妙提升至70%的从属级别,虽然今天上班的时候,春崎爱生对待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但是面板中【第一个从属】和【命运篡夺】任务都毫无疑问地完成了。
【第一个从属】的任务奖励是种族技能龙之眼等级提高,现在雪川渡的【龙之眼】已升至Lv2,即使不在森大厦进入零时异界,也能成功鉴定【天空龙的红面具】的具体信息。
刚刚在镜子房里,雪川渡就再次确认到,唯解开天空龙陨落之秘密以后,他才有可能使用这副面具,这也是他不惜消耗【卖身契】的最后一道命令权,也要怪盗猫女帮忙调查的原因。
而因为【第一个从属】和【我是谁】任务都是在德尔塔身上完成,满足目标对象为同一人的条件,【命运篡夺】将奖励他随意一项德尔塔的能力。
可德尔塔目前还只是一个白者,所拥有技能就只有【声之形LV2】和【绘画LV1】,但雪川渡对画画和切换声线的技巧都不感兴趣。
对此,龙裔系统体贴地表示,可以将【命运篡夺】奖励推迟一个月时间发放。
只要雪川渡能在这一个月内帮助德尔塔晋升至黑者,他就能够随机到黑面具祝福赐予春崎爱生的强大技能,而代价则是【命运篡夺】任务彻底结算之前,系统不会发放新的任务到任务面板。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雪川渡权衡再三,决定推迟【命运篡夺】的奖励获得时间。
送走怪盗猫女后,他就开始盘算着有没有办法从对方身上勒索一张新的黑面具,再对春崎爱生说明黑面具的风险,让她试着戴上面具看看效果。
猫女并不知道雪川渡的小算盘,她已经潜行至一股兽臭味的德尔塔监牢,寻找刚才穿过墙壁的黑面具的下落。
然而,德尔塔区除了野兽的肮脏排泄物外别无他物。
在零时异界,黑者的感知力远远高过白者,怪盗猫女被德尔塔区的兽臭味熏得快要作呕,却始终找不到任何黑面具的痕迹。
最后一丝希望也断掉,猫女彻底死了心,只能认为即使【神契复写】的仪式魔法没有成功,黑面具也会被消耗掉。
实际上,黑面具并没有在那次失败的【神契复写】中消耗,在春崎爱生空荡荡的粉色卧室,一张黑面具凭空具现、缓缓飘下,落在床头的可爱狸猫娃娃旁边,化成一张与卧室的少女风格相衬的卡通狸猫面具。
那是春崎爱生家乡四国地区的传说中,统帅八百八狸猫、拥有八百八种变化的隐神刑部狸所赐予的狸猫面具。